她心中忽然多些苦澀。黑水晶一樣的眸子裡,除了迷離又多了一份黯然。
“沅希……”他忘情地低喚着,再次吻上她,再沒有給她喘息和是思考的機會。
朦朧的夜色裡,肢體的交纏,低啞的吟哦,荼蘼花一次又一次綻開……
微微斜下來的陽光,把所有的東西都拉出很長的影子,而所有心情似乎也被無限拉長。
客房的臥室裡,電視裡不斷播放的畫面,尹沅希是一眼都沒有看進去,反而把目光停在緊閉的房門上,將近黃昏的陽光下,連房門都被暈染出一層金色,美的讓人驚歎。
“沅希,晚餐做好了!”隨着房門打開的聲音,臧舶烈的高大的身體出現在房間裡。
尹沅希下意識地身體瑟縮了一下,這一切,是不是來得太快,快得讓她消化的時間都沒有,別說他昨晚突然出現,居然只是爲了來跟她求歡,也因爲昨晚的抵死纏綿,她沒能在清早起牀逃走,反而還是被他新生出的胡茬撓得癢癢的才甦醒過來,而那時,已經下午四點了,想逃,成了癡人說夢。
他看着她驚恐的眼睛,明顯不高興了,但他卻什麼都沒問,只是在她額上留下淺淺的一吻,說給她去找吃的。
於是,她就坐在牀頭,任由思緒掙扎,盯着房門,和離開拔河。
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她現在逃走,臧舶烈將不會再給她留一點情面,當然,在惹怒他之後,她也休想能離開。
昨夜,她似乎聽到了他說要她跟他回去的話,他是鐵了心要把她帶回巴黎的吧,所以她不能衝動,越是這種危機時刻就越要鎮定。
他把晚餐放在桌上,轉身見她還沒有絲毫動作,一邊走過來,一邊隨手扔去做工精良的外套,然後長臂一伸,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問道,“沅希,告訴我,在想什麼?”
這個女人適合笑,一點都不適合這樣的寂寞,現在他忽然有些後悔,昨晚沒有利用最好的時間把她綁回巴黎,現在如果強行讓她跟他回去,她倔強的性格一定會來個魚死網破的,所以,他必須花費一點精力和時間,讓她對自己的設防徹底消除纔可以帶她離開普羅旺斯。
而原來,他們倆一直都怕,怕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激怒對方。
兩個人,居然都沒有一個人發現!
“沒想什麼啊,只是電視內容比較耐人尋味罷了!”尹沅希搖搖頭,卻刻意地躲開他的氣息。
“有這麼耐人尋味嗎?可是我知道你法語不好,根本不喜歡看電視的,這一年,不會給我這麼大的驚喜吧!”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小臉。像是觸摸一件珍貴的寶貝般,但語氣,卻是那麼地慵懶隨性。
他指尖的溫度,讓尹沅希沒來由的一個冷戰,吞了一下口水,倔強的揚起脣瓣,堅定的說道,“怎麼不好了?難道我不能看雙語頻道嗎?”
臧舶烈沉聲一笑,顯然他是不信她現在給的解釋,但她這個樣子己經讓他猜到了大概,她是沒有弄明白他爲什麼要用一副笑臉來面對她,其實理由很簡單,他恨不起來,當然,伸手也不打笑臉人,這樣可以讓他們有更多的機會溝通一下!
大手摟過她肩頭,俊顏靠近她的臉際,低聲說,“沅希,你還是一點沒變,總是喜歡跟我頂嘴!”
尹沅希趕緊躲過他那如炬般刺人的目光,故作鎮定的說,“我爲什麼好變?我就是我,至於……頂嘴,我不覺得啊!”
爲什麼?爲什麼越來越不敢看他呢?
他輕易的就扳過她的臉,這一刻,他不允許她逃避,雖然這樣的對峙未必是好事,但是他一點都不想看她總是一副冷漠地面孔面對自己。
“沅希,我們之間的問題是該好好談談了,你覺得呢?”
聞言,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刀刺中,瞬間就沒了知覺,接着,就是一陣又一陣無法抑制的痛。
“你想怎麼樣?你說吧……”她拼命地忍着緊張,儘量讓自己平靜點,表現的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承受,畢竟她再次落入他魔掌,她已經做好了回去受苦的準備。
“我是說我們好好談談,把心結解開,而不是我說什麼就什麼……”他對上她的眸子,聲音如岩石落入空谷,迴響延綿不絕。
談?談什麼?如果她說她還想離開他,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他會同意嗎?
她緊緊地咬着嘴脣,用力掙脫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冷聲道,“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剛剛站起來的身體,被臧舶烈一把回來,菲薄的脣瓣不容分說地吻上她顫抖不已的脣,長舌撬開她一行貝齒,霸道的逗弄着她的丁香,將自己的氣息徹底注入她的檀口。
尹沅希用盡所有力氣推打他,可還是擋不住他壓下來的強悍的索取,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漫無休止地潸然落下。
臧舶烈任她恣意的捶打着,她的力道根本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只是,她的眼淚流入他的口中,他卻嚐到了一絲絲苦澀的味道,現在他才知道,她的眼相絕對可以把他的人淹沒掉,更不要說理智了。
“沅希,好了,不談這個事了好嗎?只要你不哭了……”長指輕撫着她微微紅腫的脣,輕聲道。
低低的聲音有着性感的味道,那是她帶給他的幾乎不可抗拒的慾念。
尹沅希拼命的一把推開他,大聲道,“臧舶烈,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說吧,不要這個樣子對我,我不需要!”
說罷,轉身就要走,她不要看見這個男人,不要再承受他給的這種痛。
臧舶烈無奈的上前一步摟住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就把她騰空抱起,然後坐進寬大的沙發裡,把她放在自己身上,看吧,她的脾氣就是這樣的,一旦不如意了,就開始破罐子破摔,叫人如何溝通?
“沅希,你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其實我根本沒有讓你痛苦的意思,我只是想解決問題……”他的耐心還真是空前的好。
“我無話可說,還需要解決什麼?”尹沅希的聲音如同那張小臉一樣冰冷。
臧舶烈的眸底瞬間深沉如濃墨,一是因爲她帶給自己的那最原始的衝動,二是因爲她的清冷和倔強。
一隻手輕而易舉的就拄制住她的亂動,不然這樣下去,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還有情緒解釋完,說不定下一刻就狠狠的要了她。而另一隻手鉗住她完美臉際,強迫她看着自己,沉聲道,“現在不說,將來也會成爲我們之間爭吵的炸藥,何必呢,只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可以什麼都不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