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對她冷淡,她也無所謂,至少,她還能跟他共處,在他身邊默默地陪着他,而現在呢,他對她一直一來的奉獻,都當成是理所應當,不但不回報,反而要動氣的時候,一點情面都不留……
這一點,真的讓她傷透了心,可是,她傷的心何止這一次,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的嗎?
看着他走向背影,她忽然朝他大聲喊道。
“臧舶烈,我的話還沒有說話,我說我不告訴你,是因爲我不想現在告訴你,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答應我老老實實地回米歇上班,做好你總裁該做的事,在我覺得你沒有對他人不負責任的時候,我就把她的消息告訴你!”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除了我之外,你沒有辦法找到她,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更別提,我手頭上已經有了她的行蹤……”
“你走吧,我給你時間好好考慮,三天內,如果我看不到你到公司來上班,我就會帶着尹沅希的消息辭職,你好自爲之……”
暗調的車燈打亮了,照亮了夜晚歸家的路,臧舶烈的身影最終消失在跑車裡,車子沒有停留地疾馳而去……
溫鬱琳在原地一個勁地顫抖着,身體靠着牆壁,時間緩慢地過去,最後,她突然像個瘋婆子一般笑了起來……
刺耳而又瘋狂的笑聲,被雨水沖刷着,有種舒展不得的惆悵!
市。
第二天早上,尹沅希起來的時候,發現齊俊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一張紙條,說祝她一路順風!
她盯着紙上剛勁有力的字跡看了很久,眼中的淚水溼了又幹,才稍微收拾好心情,拿上自己的行李,告別這些天照碩她的管家和傭人,終於從這個讓她很愛交織的別墅走了出去。
擡頭望望天空,太陽燦爛的讓人睜不開眼,光芒閃耀,縱然她此刻這麼冷,從心底發寒,但天氣卻依然晴朗。
她打了輛的士,來到家門口,看着熟悉的家,淚水再一次氾濫。
“爸,我回來了……”
推開鐵門,走進尹家,看着已經物是人非的別墅,尹沅希心中,是一陣陣地抽痛。
院子的風很輕,拂過 看書網?首發] 她憔悴的身子,也覺得涼。
尹沅希顫抖的小手,一下一下撫摸着欄杆,綠植,院內設施,單薄的身子顯得越發顫抖起來,情緒,似乎難以控制地,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五年前,應該就是臧舶烈出獄前後,父親遭到叔叔,不,也許還有臧舶烈串謀,死在了家裡,當她從同學生日會上回來,看到爸爸倒在血泊中的畫面,至於,仍不敢太多的去回憶,因爲那場景,實在讓她心碎欲裂。
每每想起,都痛得想死。
叔叔翻臉不認人,如此喪心病狂地搶奪了屬於父親的一切,自然不會給她留下一絲憐憫。
房子被變賣,她住在教堂裡,直到和齊俊相愛,他爲她輾轉把別墅買了回來,可那家的主人已經把她曾經的家改了風格,變了裝修。
她只求齊俊能再次滿足她的願望,讓她的家還原,讓她能睹物思人。
那段時間,她和齊俊,還有薇鈴,天天泡在別墅裡,按照深入記憶中的模樣還原她原本的家;那段時間,也是她最能感受到齊俊體貼,溫柔和愛她的日子,他爲她做的,永遠都比她想象的出人意料,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得開他編織的情網,因爲他有太多讓她感動,驚喜的行爲,讓她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人。
外界傳她傍大款,其實這個詞有些傷人,但只要她心中有着一個信念,她和齊俊,那是真真有彼此的心在交往,那就是真真相愛的情侶,並非是錢的因素讓她欲罷不能。
只是,兩年過去了,當她重新踏入這個家,她的感覺已經截然不同。
就像她對齊俊的感情,是愧疚,是遺恨,是高不可攀一般,她看着這個家,是孤涼,是蕭索,是冰冷無常一樣。
家裡,似乎偶爾有人來打掃,不至於她兩年後再次回來,家裡的環境和空氣都算得乾淨,只是空氣中隱隱飄着一股黴味,是很久沒有人居住的潮氣使然。
屋裡所有的傢俱都用白布遮蓋着,擋着灰塵,她進門後開了燈,又去把窗子打開,便於通風,陽光照射,她則走到樓梯邊,坐在臺階上,環擁着自己嬌小的身體,享受着周圍安靜的時光。
目光從天花頂緩緩下落,當看至當年爸爸身亡倒下的地方,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如火般灼燒的痛瞬間蔓延,雙脣間彌散着淚水苦澀的問道。
那一夜的驚天劇變,那一夜的生離死別,那一夜,是她人生中無論如何也翻不過去的章節,她爲此昏迷了七天,腦海裡,不斷浮現着爸爸與她的點點滴滴。
雖然在她上了高中後,爸爸是越來越忙,越來越少時間回家,在她感覺中,好像爸爸可有可無,然,一旦他真的離開了自己,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才張牙舞爪地扒開她的腦殼,猙獰地抖露出來。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讓她根本無法忘記……
當然,她根本無法忘記,她甚至在意,想念,想念和爸爸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哪怕外界傳言爸爸是個黑道,是個大壞蛋,可他仍舊是她最愛的爸爸,從小做她的山,長大做她的傘,將來,還會做她的指路明燈……
這一切,都被叫尹天壽的人破壞了,她想恨叔叔,可是教堂的主卻讓她放下了一切仇恨,學會寬恕,她不明白,這樣的恨,究竟是神父的指引還是爸爸當年給她的教育,可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歡呼喝彩聲,說爸爸死有餘辜;富貴有命,生死在天;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她的人生,從此就只能活在一片硝煙彌散之後的平靜中……
睜開眼,彷彿經歷了一場死裡逃生,渾身無力,卻比之前壓抑的心情好受多了,模糊中,她似乎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沅希……”
女子柔美而驚喜的聲音將她浮漂的思緒徹底拉了回來,她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水,揚起一抹微笑,“薇鈴,真的是你嗎?”
“沅希,真的是你啊……啊啊啊……我太不敢相信了,齊俊打電話給我,說你回來了,我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原來真的是你……”那抹嬌俏的身影隨即如一道香風撲來過來,與她緊緊相擁在一切。
從小學到大學,唯一的好姐妹好朋友,這些年,如果不是薇鈴陪在她身邊,傾聽她的心思,爲她做很多她沒有勇氣的事,她恐怕很早就瘋了,瘋在失去親人的痛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