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沅希想了想,回答道,“薇鈴,我現在考慮的是,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而我現在還得在米歇工作,我怕臧舶烈看出來,我現在無法想象他會做什麼,但我怕就怕,他太聰明,會通過很多渠道打聽孩子的事情,到時候我想不承認都不行了!”
羅薇鈴被她的話說得一臉糾結,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的嘮叨,急忙問道,“那你沒想過對策嗎?”
“我現在還能做什麼嗎?我不可能當着臧舶烈的面說孩子是齊俊的吧,這種事我根本做不來,更何況,因爲思博的事,齊偉凱現在恨我入骨,他不會再讓齊俊跟我見面了,我昨天才在街上看到齊俊,他好像喝了很多酒,很失意的樣子,我當時坐在臧舶烈的車裡,叫停車可是臧舶烈不允許,我沒有去看看他什麼情況。”
“我現在想想,他變成這樣一定有我的原因,可我現在,卻在做一個惡人,知道他過得不好,我卻還過着自己開心的日子,我真的很內疚!”想起昨天,又想起跟臧舶烈在車裡發生的一切,她的心,就止不住地一陣發冷。
羅薇鈴卻搖了搖頭,帶着一些批評地語氣說道,“沅希,做人有時候不需要總是想着別人,你和齊俊就是因爲一個心軟,一個不甘所以才弄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你跟在臧舶烈身邊那麼久,怎麼就沒有學會他的狠心呢?”
“我有時候也覺得,像臧舶烈那樣的人,雖然他的恨會讓很多人恨,但是他這樣的做法纔是真正斬草除根,面絕後患的非常手段,這樣可以爲他解決很多麻煩,所以,你該狠心的時候就該狠心,像昨天那樣的場面,我也贊同臧舶烈的做法,不讓你下車纔是對的!”
尹沅希長長地嘆了口氣,回想起昨日匆匆一瞥之下齊俊的頹廢和失意,心中又是一陣愧疚。
倆人沉默了片刻,羅薇鈴這話匣子閒不住的人,又開口道,“沅希,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臧舶烈的城府真的很深,不過他做什麼都是爲了你,你怎麼不考慮一下和他……”
她還沒有說完,一旁的尹沅希已經搶先打斷道,“我上次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不要再提這種事,他跟溫鬱琳在一起是事實,我不想去破壞他們,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他們一早就已經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你也是愛過的人,你非常清楚自己喜歡的人被人硬生生搶走是種什麼感覺!”
“更何況,我們都是女人,女人是沒有太多時間耗費在青春上的,他們倆在一起,我會衷心地祝福,不會去做那樣的事!”
羅薇鈴淡淡地嘆出口氣,感情的事本來就複雜,如果說他們自己沒有達成共識,或者天意再造就,以尹沅希這樣與世無爭的性格是不會再弄出什麼亂子來的,可惜的就是他們的孩子,尹沅希的任性在將來會出現一系列的麻煩,現在她只能向上帝祈求了,讓尹沅希將來的路,可以走得順利一些。
“如果無愛,還是適當的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尹沅希沒什麼表情的笑笑,“我也希望能這樣……”
“48號,48號……”
遠處,傳來護士小姐的報號,穿過嘈雜的走廊傳來,尹沅希急忙應了一聲,正要起身過去,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一看是臧舶烈的號碼,她的心陡然一沉,目光在周圍急切等待的人們臉上掃過一次,最後絕然地掛斷了電話。
剛走進醫生辦公室,電話又響了起來,醫生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瞥了一眼尹沅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做的影響,尹沅希的手一抖,手機就應聲落地,鈴聲戛然而止。
羅薇鈴隨後爲她拾起手機,見已經關機,索性往包包裡一塞,催促着尹沅希趕緊把檢查做了,順便領了證明去辦證。
一套繁瑣的檢查下來,時間已經拖到了正午十二點,領證的事情還沒有辦妥,得等到下午相關單位上班才能去,尹沅希想着反正都已經延時了,手機也關了機,就拿今天把所有事辦好了,再回去跟臧舶烈請罪吧。
在外面吃了午飯,等到下午三點事業單位上班後,她們去把準生證辦了,沒想到這裡又遇到了麻煩,原因是尹沅希沒有結婚證,準生證是不能領的,也就意味着孩子不能在公立醫院生產,只能選擇私家醫院,而到私家醫院生孩子,除了收費更貴,還需要提前預約牀位和登記。
沒有再多的時間給尹沅希猶豫了,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便馬不停蹄地又聯繫了一傢俬人醫院,登記之後訂好牀位,匆匆忙忙,趕緊趕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夕陽落山前,她們剛回到尹家,遠遠就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屋門口,定睛一看,是臧舶烈的豪華座駕。
尹沅希心下一緊,急忙拉住羅薇鈴的手,將還不明就裡的人拖到了一邊的轉角。
“什麼事?”羅薇鈴見她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低聲問道。
“臧舶烈在門口呢!一定是我今天翹班,他找過來了怎麼辦?對了,我包包裡還有今天檢查的單據和資料,先給你幫我保管一下……”
說罷,倆人便開始匆忙交換東西,以求能矇混過關。
“好了,走吧!”羅薇鈴以爲這樣就算完事了,擡腳要走。
可還沒邁出去那一步呢,又被尹沅希給拖了回來。
“你別急啊,我們現在要想個好藉口,他要是問起我們怎麼一天沒去醫院,我該怎麼回答啊?”
羅薇鈴一聽就知道尹沅希被在那個玻璃的出現嚇破了膽,這個藉口還不好編嗎?
“你一會別說話,就看我的吧!”羅薇鈴邪惡一笑,牽着尹沅希的手,迎着朝陽一步步地邁進。
“你表情自然一點,看看你現在這樣,會被他看出端倪的。”
“那我應該做什麼表情?我可是翹一天班了!”
“可你的表情太做賊心虛了……”
“薇鈴,你別說了,讓自己緩一下……”
倆人就這樣一路嘀嘀咕咕地,而車裡的人,透過後視鏡看見她們身影出現,也迅速地開車走了下來。
陽光下,他頎長的身子恍若一位天神一般,他一身深藍色的西裝在陽光反襯下透着一環淺淺的綠光,面上因爲帶着淡淡的怒氣,而更顯現出一個來自地獄的撒旦,那怒氣橫生的光芒,令人望而生畏。
“喲,這不是臧總裁嘛!怎麼今天這麼有空到這來啊?”羅薇鈴笑意盈盈地看着臧舶烈道,可怎麼聽這話,就帶着很濃烈的火藥味,讓尹沅希更不敢去看那個男人的神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