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舶烈狠狠地咬着牙,有尹沅希在這裡看着,他不能讓她失望,他掙扎壓抑了很久才稍稍壓下怒火,給了聶譽一個不要再惹事的眼神警告後,轉身走向那把火堆。
聶譽吹起敗興地口哨聲,悠悠道,“沅希,你真是找了一個很聽話的男朋友,早知道他那麼聽你的,我那天晚上就給你打個電話,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
“聶譽哥哥……”尹沅希又轉過身來,一臉爲難地又盯着聶譽。
此刻,她真的感覺到了讓他們倆出來是個極端錯誤的決定,好不容易勸服了臧舶烈,這邊的聶譽又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這兩個人,究竟還有完沒完了?
見到她眼神中的委屈和震怒,一向疼惜這個妹妹的聶譽也不敢再聲張什麼,無謂地聳聳肩,四處望去。
“好了,這個島嶼我還是第一次來,要不要陪我走走看看?”
“好……”
“不好!”
兩句話幾乎是同時出聲,臧舶烈隨即起身,丟掉了手裡的木柴,眼中已經迸發出厭惡,臉色很是難看。
聶譽本不想跟一個保護欲太盛的男人爭搶什麼女人,他不過是隨便問問,如果不答應就算了,他一個男人走走看看也無所謂,可是尹沅希卻不想讓他一個人落單,好像很怕他有成爲電燈泡的感受,在這裡呆不下去,也就無法化解彼此心結和誤會似的,硬是冷着臉,說要帶着聶譽去轉悠一圈。
“我說了不好,這裡沒有人居住,進去樹林裡就跟迷宮一樣,你能保證他一定可以把你帶出來嗎?”臧舶烈眼裡噴火,他手下的拳頭是越握越緊了。
“你這是在說氣話吧,你能帶我出來,聶譽哥哥怎麼就不可以?他可是頭腦聰明得很的人,怎麼可能會迷路?”尹沅希目光冰冷的提醒他,示意他不要再跟她唱反調了,但在臧舶烈眼裡,她現在的不可理喻簡直就是要把他逼瘋了。
“我說了不許就不許!”他提高嗓音狠狠地跟她告知。
尹沅希氣惱的看着他,一行貝齒緊咬住薄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來整頓他這臭脾氣,她目光一轉,忽然轉過了身去,對着聶譽笑盈盈道,“別理他,就知道瞎吃醋,我們走吧,聶譽哥哥……”
“呃……”聶譽目光在尹沅希和臧舶烈的臉上來回掃過一圈,卻發現真是騎虎難下了,一個眼神是兇狠可怖,一個是柔情似水,他現在是走還是不走呢?
可是尹沅希對於身後緊迫而來的殺氣絲毫不在意,越是這樣就越想搓搓臧舶烈霸道的性格,索性一個狠心,上前親密的挽起聶譽的手臂,作勢要帶他走。
一抹肅殺的寒芒從臧舶烈緊盯着尹沅希落手的眼底滑過,他的拳頭不知在何時已經捏得粉碎。
臧舶烈此刻真的無法再把尹沅希的警告放在心上了,就像尹沅希無心說過的一句話,他跟聶譽或許就是八字相沖,而且還是很厲害的那一種,他現在真的很後悔答應尹沅希要向聶譽道歉,此時此刻,他就只剩下了要把聶譽打得滿地找牙的念頭。
於是,他讓尹沅希失望地看到自己衝她面前掠過,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拽住了聶譽的衣領,拳頭直直地朝着聶譽的臉上打去。
聶譽早有意識,僥倖地輕鬆躲開了,沒有讓他得逞。
而被嚇退到了一邊的尹沅希也頓時醒悟過來,急忙衝上來,展開雙臂護在聶譽的面前,對着臧舶烈吼道,“你給我停手!”
“你別管,今天是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話音幾乎還沒落下,臧舶烈已經再次出擊,可又被尹沅希破壞,母雞護小雞地將其保護得很好。
聶譽也不基於迎戰,而是冷冷一笑,“沅希,你就讓一下吧,他是不服氣不能分勝負,在他的人生觀裡,只有輸贏沒有朋友,你若是能弄清楚這一點,你就該讓他來發泄,我倒要看看,他要怎麼贏我!”
尹沅希皺着眉頭,回眸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聶譽,他表現出來的不在意讓她十分擔憂,既然他知道臧舶烈爲人十分狠辣,就該知道他是拿什麼混飯吃的,就算她知道聶譽從前是武術冠軍,跆拳道黑帶級別的高手了,也怕他會低估臧舶烈的厲害,畢竟現在的臧舶烈就像一隻發狂的獅子,陷入赤紅求勝的獸慾中,連她都會不留情面的。
聶譽對她搖了搖頭,示意真的不需要再保護他了,他從小就用武術防身,臧舶烈浪跡江湖靠打鬥爲生,這幾次動手,他也有種彷彿找到了對手的感覺,不管臧舶烈心裡是因爲什麼原因要戀戰,但跟他真的要在這樣寬敞的地方較量,他也真的很想看看,究竟誰纔是技高一籌的那個人。
“放心吧,我們只是點到爲止,你退遠一點,免得像上次那樣怕弄傷你,他還要爲你而分心!”
尹沅希眉間的擔憂越攏越高,現在怎麼辦,她是不是真的要讓出一個場地來給他們倆打架?她現在是誰也說服不了了,兩個男人都跟斗雞似的熱血激昂,她不退讓反而還成了倆人的絆腳石,難道男人的心思,她真的一點都猜不透嗎?
臧舶烈揚起鷹眉,冷笑道,“好啊,既然你都有這樣的意識,不如就在這裡一決勝負,今天的較量過後,不管誰贏誰輸,將來都不再動手,你看怎麼樣?”
“行啊……難道我還怕你不成?”聶譽眼中頓時閃動凌然的狠光,是他要進入戰鬥狀態時的狠絕。
一陣風,吹起了兩人的衣角,髮絲隨風飛揚,散發出一種瀟灑又冷冽的帥氣。
尹沅希被臧舶烈那句類似擂臺比武的說話觸動,最終默默地放下手,走到一邊的安全地帶,無奈地耷拉下肩膀。
“你們倆,最好說話算數,不然,我絕對不會再理你們!”
爲了讓他們能驚着心,不要被拳腳之爭矇蔽眼睛,只能這樣放狠話警告了。
陽光,彷彿爲了不讓他們之間的誰因爲刺眼而處在劣勢地位,也悄悄地鑽入了一片烏雲層中,細縫中露出的一束陽光,淡淡地照耀在與他們十米開外的尹沅希的身上,這畫面,美的好似天人合一,純粹空靈。
她擔憂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臧舶烈,怕他下手太狠又怕他會輸給聶譽,同樣的,她也不願意看到聶譽出任何狀況,總之,如果不動手就是最好的,可是男人啊……
臧舶烈一個拳風從聶譽顴骨邊一擦而過,聶譽則是反手一握他的手肘,便是一個擒拿要將他制住,臧舶烈眼底閃過一抹興味,膝蓋一彎,要襲向聶譽的腰腹部,聶譽爲了保住下盤,手上的力道也鬆開,臧舶烈則趁着這個機會脫手,退後一步與他開始了腿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