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就讓徐媽給你塗藥……”她輕輕地拍了拍尹沅希的手背,那小心仔細的動作,生怕會弄疼了她。
尹沅希乖巧地點了點頭,按照徐媽的吩咐,脫去了衣服,俯臥在牀上,讓那冰涼的藥膏在隱隱作痛的鞭痕上均勻塗抹,冰涼的感覺取代了疼痛的腫脹熱辣,卻怎麼都無法將她心頭殘存的痛楚消解,長這麼大,她第一次有了逃家的念頭。
徐媽一直在重申爸爸對臧舶烈說出的話只是一時情急,可在她心裡認爲,那就是爸爸對臧舶烈的成見,接下來,爸爸一定會阻止她和臧舶烈見面,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就說明爸爸並不是生氣之餘對臧舶烈的無心貶斥,若真是這樣,她和臧舶烈的將來,就一定會遇到很多阻礙,她做過很多吃苦的準備,卻從未想過跟爸爸這樣鬧翻她未來的路有多難走,可這並不能湮滅她此刻如燎原之火一般的愛情,不管爸爸再如何反對,她都跟臧舶烈跟定了。
“什麼!你爸知道你早戀的事啦!”羅薇鈴震驚地瞪大眼,卻小聲地嘀咕道。
尹沅希漠然地笑了笑,神情苦澀,“不然你以爲徐媽叫你來真的是吃飯這麼簡單嗎?他們誰也勸不了我,就動用你來勸我。”
羅薇鈴尷尬一笑,其實原因她在電話裡就聽說了,她才答應抽空過來的,畢竟她現在也是學習緊張的時候,爸媽也希望她能好好溫書,但尹沅希的事就是她的事啊,沒有什麼比姐妹現在處在水深火熱中更急迫的事了,她自然想都沒想地答應下來,飛奔到尹家,試圖好生勸說一番。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和他分手嗎?”
尹沅希聽到她這麼一說,整個心都往下一沉,她憤然地搶過羅薇鈴手裡的抱枕,哼道,“不會,我絕對不會和他分手的,又不是我們的錯,是我爸爸太固執,我纔不會拿分手來傷害臧舶烈!”
一連負氣地說出這些話,怎麼聽也怎麼像是掩飾的意思,再加上她連續強調她沒錯,簡直就是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再鬧脾氣。
羅薇鈴知道,愛情這種東西,是身處其中的人看不清,旁觀者明的事,其實尹叔叔的做法也沒錯
看書,^ ,沒有哪個做父母的知道自己的孩子早戀會抱着同意的態度任其發展,因爲本身心智和理智都沒有發育成熟,是很難去體會什麼叫真正的愛情的。
當然了,她是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不知道愛情的美妙,說大道理恐怕尹沅希會抱着這樣的態度敷衍她一下罷了,所以,勸服好姐妹現在該以學業爲重的事,恐怕還得從臧舶烈身上下手,但可惜啊,她連臧舶烈本尊都沒有機會見到,更別說去勸他放棄沅希了。
哎,現在都是什麼世道啊……
羅薇鈴鬱悶地想着,而就在這時,徐媽端着宵夜走了進來,見到倆人都沉默着,着急地看向來勸說的人,見羅薇鈴只是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眼底升起的期望瞬間又黯淡了下去。
剛剛管家告訴她,從明天開始,老爺就會派人二十四小時跟着大小姐,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她和臧舶烈聯繫,還叮囑她,在夜半尹沅希睡着之後將她的手機偷出去藏好,省得他們倆電話傳情,徐媽知曉尹天勇這次是真的動了怒,鐵了心要女兒跟臧舶烈斷絕聯繫,現在看大小姐的情緒是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若是明早知道自己被盯梢,連手機都沒收,恐怕這個家裡,又要有一陣暴風雨來襲了。
“來來來,我給你們做了湯圓,薇鈴啊,來嚐嚐徐媽的手藝,你上次不是吵着要吃嗎?徐媽特意爲你做的!”
“謝謝徐媽!”羅薇鈴順勢接過,兩個人擠眉弄眼了一番,傳遞着只有倆人才能看懂的眼神交流。
“來,沅希,我看你晚上也沒吃多少東西,徐媽做的湯圓很好吃呢,你快嘗一點!”羅薇鈴將手邊另一碗熱騰騰的湯圓遞到尹沅希面前,希望食物的香味能引發尹沅希的食慾。
尹沅希連看都沒看一眼,只是把湯碗往旁邊一推,道,“我沒胃口,你喜歡吃就多吃點吧。”
徐媽聞言正準備開口說什麼,卻被羅薇鈴眼神制止了,徐媽無奈,只能留下她們兩姐妹繼續交流,驚着一顆擔憂的心,帶門離去。
“沅希,你這樣頹廢是不行的,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以學業爲主,我知道叔叔責罵你你心裡不好受,可是你不把全部重心都放在這件事上,你要爲自己的將來考慮啊……”
尹沅希依舊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託着腮幫子,有氣無力道,“那我有什麼辦法?我現在就是心痛,心痛的什麼事都不想做,什麼東西都不想吃!”
羅薇鈴不由得嘆氣一聲,將她手邊的小碗放回托盤裡,淡淡道,“那看來,我現在來開解你也是徒勞無功的是不是?”
尹沅希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耽誤薇鈴學習的時間實在過意不去,她輕啓脣,想着解釋什麼,又覺得心裡亂得很,索性就點了點頭。
羅薇鈴詫異地瞪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學校再聊吧!”
尹沅希仍是點點頭,也不挽留什麼,看着羅薇鈴提起書包離開,她才嚷着讓徐媽進來收拾東西,自己則鑽入被子裡,準備睡覺。
徐媽輕手輕腳地把事情做完,關掉了她房間裡的燈離開了,尹沅希躺在牀上,一室的漆黑讓彷彿將她心底的煩亂無限放大,她睜着明亮的大眼睛毫無睡意,躲着被子裡給臧舶烈發訊息,可是一直等一直等,都沒有接到他的回覆。
她的思緒開始在臧舶烈和爸爸水火不容的事情上糾結着,越想越心痛,淚水也越涌越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翻身坐起,擦乾眼淚,調整呼吸,看着牆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屋外十分安靜,想必屋裡的人都已經睡下了。
她本打算穿上衣服到花園裡走走,可當她路過書房時,雙腳卻猛地停在了原地,想起爸爸放在書房裡的幾隻洋酒,一咬牙,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想要借酒澆愁,她更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只知道喝酒能讓人忘記一些煩惱,她現在爲了臧舶烈的安慰和他們的將來煩惱的恨不能死去,只要清醒着,心就不受控制地往這方面想,心痛的感覺讓她陷入到一種不能自拔的境地,所以這酒,或許能成爲她唯一解脫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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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餐廳找來杯子,捧着洋酒,她快速地回到臥室,點燃了牀頭一盞檯燈照明,自己則縮在沙發裡,準備借酒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