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到吉阿公的家,老頭頭一句便說了一句什麼寧王回來了,搞得黃朝雲裡霧裡。而再看吉阿公的臉,黃朝不由得渾身一涼,頭皮發麻,眼睛像是被針刺了一樣。
吉阿公原來那張滿是褶皺,有些消瘦,遲暮的臉沒,現在再看,居然變成了一張扭曲可怕的臉,蒼白的皮膚上面,紅一塊,青一塊,分佈有致,最大的在額骨上面,足足兩寸大小。整張臉青紅相間。包括雙眼附近的眼眶眼袋也是如此,像是牛皮癬,但卻全部都是青色和紅色的!整個人更顯憔悴,雙眼呆滯的看着黃朝,空洞的瞳孔裡面透着一股子絕望和恐懼。
黃朝起初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張臉,但再看越看越覺得那張臉像是被人補上了無數的布丁。一張悽慘,猙獰扭曲的補丁臉!
“吉阿公,這到底是怎麼了?”
黃朝說着,扶着老頭坐了下來。握住他的胳膊的時候,依然能夠感覺的道老頭胳膊上因爲緊張而在微微顫抖。
“寧王回來了...他回來了...”
黃朝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寧王是誰。
從一旁的暖水壺裡面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吉阿公,道:“阿公,喝口水,有話慢慢說。”
“黃朝,給我一根菸。”吉阿公說着,顫抖的手指,伸向黃朝。
黃朝也沒多想,掏出煙盒,遞給吉阿公一根,幫他點上,也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別說,這張補丁臉真的不敢看,越看越覺得可怕,越覺得猙獰,古怪。
“寧王說,有人在南邊做了一件大事,他想知道這個人是誰,他這次來就是找這個人的!”吉阿公說着,擡起頭,看向一旁的黃朝,眼神裡似乎是有着種種的好奇,當然恐懼依舊。
南邊有人做了一件大事?
黃朝不知道吉阿公這話到底什麼意思,便握住了他的手,道:“阿公,告訴我,你的臉到底怎麼了?”
吉阿公咳嗽了幾聲,語氣越發陰鬱,抽了一口煙,道:“黃朝,你以爲寧王要找的那個人是誰?當然是你了!”
“找我做什麼?”聽到這話,黃朝更加的雲裡霧裡了起來。
他根本不認識什麼寧王,或者說他的朋友圈,生活圈裡面根本就沒有一個姓寧的人。這個寧王又是誰?找自己幹嘛?
“報應啊...報應啊...”吉阿公擡起頭,那張補丁臉面向窗外,看着陽臺窗戶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以及隱約可見的東方明珠塔,怔怔出身,嘴裡喃喃自語,似乎是想到了過去一些不好的回憶。
“寧王是他的真名,而有不少人更喜歡教他寧霸王。”吉阿公說着,顫抖的雙手捧起還吹着熱氣的水杯,放在嘴邊輕輕喝了一口。黃朝注意到,寧阿公的嘴脣顏色也不一樣,上嘴脣發青,下嘴脣發紅,古怪而又可怕。
雖然吉阿公以前也算不上慈眉善目的老好人,但比現在看着舒服多了。最起碼,別說黃朝,誰這一輩子也不可能看到一張人臉上面像是被人貼滿了補丁一樣,古怪非常。
“阿公,你說的這個寧王到底是誰?”黃朝有些着急了,右手放在桌子上,目光如炬的看着吉阿公。
“寶島寧家,祖籍魯中大地,這些你知道嗎?”
聽到吉阿公這麼說,黃朝微微愣了一下。
泰山寧家,這個事情他倒是略有耳聞。只是知道在泰山南麓有寧家的一個小小祠堂,很小的那種,比黃家祠堂還小。但古怪的就在於,泰山是自古皇帝封禪的地方,但在泰山腳下,卻偏偏有着那麼一個小小祠堂,裡面供奉的並不是什麼超凡脫俗的神祗佛龕,而是一尊普通的彌勒佛祖。
祠堂三面河塘種植白蓮,房頂三花盛開。泰山地方並沒有把這裡當做是一處旅遊景點,而是一處完全私人的地方!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地方,每年總會有那麼固定的幾天,有一大批人前來朝拜。最多的多大數百人,最少的也有一百多人,儀式持續三天,但卻不見葷腥和辛辣之物。
而相傳這祠堂,便是泰山寧家的祠堂。至於這個寧家是何方神聖,無人所知。只是後來,在黃朝記憶還不是很清晰的年紀裡面,黃寶山曾經帶着黃朝去過一趟福建廈門。倒是親眼見過一位寧家後人。
聊了些什麼黃朝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只是記得那人很古怪,反覆唸叨着一些生僻,勉強押韻的詩句。詩裡面經常提及的總有白蓮,清明一類一類的字眼,很是古怪。
只是到了後來,上了大學,一次和魏行舟吃飯,黃朝在他那裡見到了一本國內的禁書,這才略有耳聞,這泰山腳下所謂的寧家祠堂,是一貫宗的總壇。
“難道,你說的寧霸王是一貫宗的後人?”黃朝挑眉好奇,對於一貫宗他是多少知道一點,但並不全面。
Www◆ ттκan◆ ¢O
這一個組織主要分佈與東南沿海,寶島和港島等地。其中尤其以寶島和港島兩地最爲盛行。在元朗,新界一些仍然保持着相當一部分傳動文化的村莊裡面,一貫宗還是在隱隱的活動。
吉阿公幹咳一聲,道:“誰告訴你大陸就沒有了?”
聽到這話,黃朝愣了一下,隨即輕笑道:“在大陸,但凡名字後面帶“教”字能活得下去?”
吉阿公揮手,表示不認同,道:“說這些就跑遠了,我只是想問你,你可知道這一貫宗的前身是什麼?”
“你說的是白蓮教?”
黃朝說這話的時候,倒也真是不怎麼確定。只是當初跟着黃寶山南去廈門的時候,見到過了那位寧家後人的家,記憶最深刻的便是屋子的牆壁上掛着大白蓮花。爲什麼印象深,因爲黃朝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令他煩躁的回南天。
“沒錯,你說的對。的確是白蓮教的一個分支。”吉阿公說到白蓮教,不由得手都有些顫抖,也許是因爲激動,也許是因爲懼怕。
而黃朝則捕捉到了吉阿公手在顫抖的這個細節,不由得皺眉,道:“你別告訴我你是白蓮教的?”
吉阿公一愣,隨即一笑:“這你也能看出來?”
吉阿公所說的看,便是指黃朝用相術的一套功夫的看。可是,相術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吉阿公是什麼白蓮教門徒?黃朝這麼說,也只是單純的看出來,吉阿公提起白蓮教的時候,比起剛纔更顯得緊張。
“吉阿公,事已至此,你覺得你還有隱瞞的必要嗎?”黃朝倒不是和吉阿公在開玩笑,的確,雖然不知道他這臉是怎麼回事,但黃朝也不是瞎子,一眼就看出來,吉阿公這臉八成是遇到了什麼大變故了才導致的,而這變故八成和他所說的寧王或者白蓮宗有關係。
要說這吉阿公,也是個老江湖,吃了幾十年的江湖飯,晚年歸隱,從此與奇門再無瓜葛,可偏偏到老了,還要橫遭這一橫禍,說來黃朝心裡也多少有些氣憤。
金盆洗手之後便代表着不再過問江湖事,一般但凡有一點身份的人,在金盆洗手當日,恩怨就應該了結清楚。這吉阿公,已經早已退隱江湖,不再過問紛爭。按理說就算有天大的仇也尋不到他的身上了,可偏偏還真有人壞了規矩,找上門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把這吉阿公的臉給搞成了這樣。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有必要隱瞞了。”吉阿公語氣冷淡的說道:“早些年,我的確加入到了白蓮宗,是白蓮教中的老掌櫃之一。”
所謂老掌櫃,實際上是白蓮教中
的一個職位的稱呼,放到現在黑幫片裡面,實際上就是一個地區的領導人,香堂堂口的辦事人。可見,吉阿公早些年的時候,在白蓮教之中還是相當有地位的。
“黃朝,你不要把白蓮教當做什麼善男信女,看那些老電影就以爲這是一個反清復明的正道。”吉阿公說着,語氣略顯滄桑,道。
“真正反清的洪門算之一,原因在於追述歷史,洪門最早的五祖無不和鄭家和朱家有關係。但白蓮教不過是藉着反清復明的噱頭,做的卻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吉阿公說着,話鋒一轉,又說道:“當然,如今的洪門也早已變了味。老鬼子的洋槍洋炮敲開了國門,所以就根本不存在反清復明了,帝制早已被推翻了。”
黃朝抽了一口煙,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寧王家在白蓮內很有地位,除了一方面他姓寧,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和做事風格,簡直就是...天生的領袖!”
吉阿公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他很早就被家人送出國讀書了,大概是十五六歲吧,接受的是西方教育,思想先進。可是,他卻寫的一手不錯的毛筆字,還會彈古箏。國術比較牛,雖然已經年近四十。更重要的是,寧王這個人,說一是一,做事風格絕對的不留後路。”
說到這裡,吉阿公皺了皺眉頭,道:“在美國讀書期間,因爲家裡每月給的生活費有限,他需要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在費城市郊從當地華人,也是一個老白蓮移民的手裡租了一套房子。每天早出晚歸的上學,枯燥的在費城呆了兩年之後,卻因爲一場變故,導致他性格大變。”
聽到這裡,黃朝好奇心被帶動了起來,也沒多想,隨口接着吉阿公的話就問道:“一件什麼事情?”
寧王住的社區治安一向很差,當時二十歲剛出頭的寧王,血氣方剛。祖國當時剛剛步入開放,走出國門的人其實並不多,而寧王十幾歲到了美國,生活已經比較西化了,所以就談了一個女朋友,並不是中國人,而是一個美國人。”
“美國人?”黃朝挑眉,好奇的道。
“對,是一個美國人,只不過來自美國東部的一個小城。倆人性格倒也能對的上,於是沒多久,就住在了一起。可是一次寧王有事晚歸,回到住的地方,卻看到他的女朋友已經倒在了血泊裡面,一夥搶劫犯洗劫了他的房子,不但搶走了現金首飾,並把他的女朋友刺死在了家中,而且...”
黃朝不由的直起腰桿,問道:“阿公你快別賣關子了,說吧。”
“那幾個人不但強暴那個來自美國東部的女人,還用香菸燙她,折磨他,行徑非常的變態。據說,寧王回到家的時候,那張白皙碧眼臉蛋面目全非,並且被人套上了白色的一個頭套,頭套上面還挖了兩個窟窿,露出睜的很大的眼鏡,臉上全是菸頭燙過的痕跡,慘不忍睹!”
聽到這裡,黃朝不由得皺眉,這得是多大的仇恨,要把一個人折磨成這樣?
“那後來呢?寧王的性格怎麼變了?”
吉阿公回憶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報了警,但警察也很難找得到兇手。因爲在那個年代,可不是像現在一樣,滿大街攝像頭。加上他們所在的社區,常有偷渡客,人蛇出沒,治安不是一般的混雜,兇手根本就很難找得到。”
黃朝笑了笑,說道:“這事兒不會發展成,某個美國富二代喝多了或嗑藥嗑多了乾的吧?”
“當然不是。”吉阿公說道,實際上,後來寧王很長一段時間就不怎麼去上課。他也沒有去見那個女孩子的家長。沒人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只是有一段時間他消失在了同學,監護人的視野裡很長一段時間,神出鬼沒了大半個月。
吉阿公說完這些,若有所思,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是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惡夢,早上起牀的時候都身心俱憊一樣。
“他是不是找到兇手了?”
吉阿公點了點頭:“他不但找到了兇手,還法外懲戒,把那幾個地痞流氓殺掉了。”
黃朝撇了撇嘴:“這很正常,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可不光如此,寧王在那次事情之前,雖然脾氣也比較孤僻,不愛和生人說話。但絕對算不上暴戾或者說兇殘。而那一次,當寧王找到了那幾個當地的流氓之後,寧王活生生的給剝皮!
正在喝水的黃朝一口水沒喝下去,差點嗆死。
“他媽的,給活剝了!”黃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吉阿公點了點頭,看着黃朝,那張乍一看古怪猙獰的補丁臉上面,寫滿了驚容:“這事情沒過多久就東窗事發了。”吉阿公說完了往事的前半段,似乎是道出了不少埋在心裡的苦水之後,又緩緩說道:“像寧家這樣,在國內隱形的豪門世家,雖然平日裡低調,幾十年也未出一個顯赫的人物,但像滿清八旗,愛新覺羅這樣的末代家族一樣,寧家的一舉一動也是在一小撮嚴密控制之下的,出國可以,但捅了簍子,自然而然就要去解決。”
黃朝對於這些老牌家族的事情當然略有耳聞,這事兒倒是以前聽魏行舟唸叨過。說是至今的一些滿清遺老遺少們,還仍然享受着少許國家的照顧,當然,這些照顧可不是白拿的,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定期的向有關部門彙報的,有些關鍵人物甚至還被列入了一些白皮書裡面。
如果寧家真的是白蓮之中的扛鼎家族,那麼顯然,像白蓮這種從元代開始就不怎麼安分的組織,寧家自然也是有關部門,國家機器重點照顧的對象。
“那後來的事情是怎麼解決的呢?”
吉阿公搖了搖頭,道:“我不太清楚,據說當時這事兒在高層可謂是轟動一時,畢竟是殺的人是在國外,按理說,沒道理寧家的勢力能延伸到國外,畢竟寧家的代表就是白蓮,但白蓮不比紅門的影響,終歸是帶着些許宗教色彩,並且一些宗教信仰和教條比較極端,這種背景在什麼社會都比黑社會還不如。”
黃朝悶聲不響的喝了一口水,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國外呆不下去了,寧王自然而然也就回來了。只是在費城怒而殺人的舉動,給寧王多了一個外號,從此不少人都把寧王叫做寧霸王,可見,這人的手段了。”
黃朝好奇的道:“那他回來爲什麼找上你了?”
說到這些,吉阿公臉上微微皺眉,道:“我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寧王的姐姐是一個女賭徒,在澳門輸了三十多萬,無力償還,便出賣了教內的一個兄弟。當時作爲老字輩的帶頭人,我沒辦法,執行了三刀六洞的家法,雖然那女人保住了性命,但其中一刀造成了動脈出血,腦補供血不足,至今癱瘓,寧王找我也算是報了當年的仇了。”
說到這裡,吉阿公的臉上,沒有些許的愧疚。顯然,像這種老派的幫派,對於家法啊,規矩啊心若神明,奉若聖旨。吉阿公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根據規矩的執行人,沒有太大的過錯,但寧王還是找上了門,顯然,這個被人叫做寧霸王的人也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
“那我剛進門的時候,你就告訴我寧王來了,還說來的目的是因爲我?這又是爲什麼?”黃朝好奇的問道。
“這事我怎麼會知道,只是那寧王臨走的時候,問了我一句,最近有沒有認識一個點金派的相術奇門高人,我就猜到了,寧王來的目的八成是來找你的。要我說,
我也很好奇,寧王爲什麼會找上你的。”
黃朝攤開手,表示不明白,不解的道:“我壓根就不認識這個人,我的仇家又那麼多,天知道怎麼得罪他了。”
“所以,黃朝,要我說最近你最好區別的地方躲一躲。”吉阿公勸說道。
黃朝笑了笑,聽了這麼多江湖軼聞,和關於寧王的那麼多傳言和故事,再得知寧王此行目的和自己有關之後,黃朝反而沒有一絲懼怕,心裡更是有了許多好奇之心。
“聽你的意思是那個寧王是打算來找我麻煩了?”
“這些都不好說,只能說你要多加小心。畢竟,寧王回來就打聽金點相門中人呢,我怕他的目標便是你。”吉阿公說着。
黃朝眯起眼睛,笑着,聽了這麼多關於寧王的事情,他反而沒有一絲的害怕,心裡多少居然有些激動,或者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這個所謂的寧王。
在吉阿公家又多坐了一會,這個老狐狸年紀越大,膽子越小。生怕那寧王再找上門來,便匆匆的下了逐客令,讓黃朝走了。
離開了寧阿公就家,黃朝沒有別處去,便回到工大了,畢竟一個多月的閉關,好多人連個招呼都沒打。雖然,陳越他們已經習慣了黃朝成爲一個習慣性消失的專業戶,但黃朝還是回了學校,繼續上課。
但雖然人在上課,但吉阿公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黃朝卻時時刻刻沒有忘記,反覆的出現在自己耳朵邊上。同時,對於白蓮這個神秘而又古老,並且,頗有江湖地位和歷史淵源的老派組織,黃朝的好奇心也更加濃重了。
幾天之後,黃朝把從吉阿公那裡得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通過電話,告訴了在京城的爺爺黃寶山。
黃寶山聽完這些倒是沒有多說些什麼,畢竟論起誰的性格更古怪,恐怕自己爺爺黃寶山能甩那個寧王半條街。
“對於白蓮我也只是略有耳聞,寧家我也知道一些。只是對比青幫的錢,翁,潘這樣青幫創始人的地位,但寧家在國內還是有一些背景的,用比較直白的話說就是,寧家在上面還是有人支持的,畢竟,如果不是有人支持,寧家恐怕早被國家機器剿滅了,根本不允許他的存在。”
說完這些,黃寶山略微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這個寧家的後人真的找上門了,該客氣的江湖規矩不能少,但如果他誠心找你的麻煩,江湖規矩就是個屁!”
黃朝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爺爺這句話什麼意思。
那個寧王,能夠把規矩當成垃圾,動用私刑在吉阿公的身上,想必也是一個不受約束的麻煩人物。黃寶山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如果對方用規矩說事,你就按照江湖規矩走,如果對方不講理,非要和自己過不去,那就別把什麼江湖規矩看的太重。
畢竟無論什麼規矩橫在自己面前,只有活着才能去執行,死了什麼規矩都是個屁。
“我記住了。”
掛掉了自己爺爺黃寶山的電話,不知爲何,黃朝的心裡一顆懸着的心也似乎找到了落腳點,不再懸着了。但隨後的幾天,黃朝卻是一直沉積在有關於白蓮的這個帶着神秘面紗的組織之中。
中國地大物博,幾千年的文化,能沉澱出來的東西太多了。
有句話不是那麼說的,紅花綠葉白蓮藕,三教原來是一家。
這話所說的就是無論青幫還是洪門,亦或者是白蓮,最早的時候宗旨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反清復明,活着是反元復宋。只是到後來,反不成了,尤其是白蓮,乾隆之後多刺遭受到了滿清的鎮壓,一蹶不振。
民國之後能夠說得上話的,經久不息的也就只剩下紅花和綠葉,也就是青幫和洪門。白蓮早已退出了歷史舞臺。所以黃朝能夠了解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少太少。就連大師兄李黃庭和爺爺能告訴自己的都是一些皮毛。
“沒落了近百年的老組織,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物,肯定有他的原因,到底是因爲什麼呢?”
和吉阿公的那次談話對於黃朝的改變很大,以至於後來的一段時間,黃朝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然而就在自己即將大二下學期的那個冬天,幾個人的突然造訪,打亂了黃朝的生活,也走進了黃朝的世界。
那是接近元旦新年的一天,黃朝一個人在奉賢的大宅子裡面,嘗試着催動丹田氣海之中的靈氣來蘊養自己的二百多處死穴,看能否不借助奇經八脈來自行貫通。如果真的能貫通,那絕對已經算是半隻腳踏入超凡入聖的境界了,最起碼,對於自己的修煉也是一樁極大的好事,一個巨大的進步。
然而就在自己嘗試着催動靈氣,蘊養死穴衝關的節骨眼上,大院的門突然被叩響了。
黃朝走過去開門,推門一看,屋外挺着一輛漆黑的奔馳車,兩個身着西裝風衣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家的門口。黃朝不懷疑,如果這倆貨再叼着根牙籤,就更像周潤發了。
“請問是黃朝,黃先生家嗎?”
推門就看到兩個中年男人,穿着風衣,上海不怎麼下雪,但那兩個男人站在門口,一臉嚴肅,其中一個微胖,另外一個較瘦。一高一低,明顯成了一個比對和落差。黃朝開門的時候,這倆人倒是極有禮貌,後退了一步,其中一個瘦高個更是抱拳拱手,行了一個禮。
“兩位是?”黃朝出於禮貌,還了一禮,道。
“黃先生,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們是來自寶島的中華安清會,我姓潘。”
聽到這麼一個生僻的名字,黃朝愣了一下。東南沿海,尤其是以寶島,港島等地這一類的懇親組織倒是有不少,海外最盛,但這種組織找自己幹嘛?哥在國外沒親戚啊。
黃朝一邊想着,卻突然一愣,想到了什麼。
“你說的安清會,是不是...?”
黃朝剛想隱晦的說什麼,那個姓潘的瘦高個男人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藍色的領帶,道:“沒錯,我們的前身就是青幫。呵呵。”
說完這話,黃朝當即愣了。他可不想和什麼黑幫扯上關係,倒不是黃朝怕什麼,畢竟,黑幫的勾當多多少少是不入流的。而且如果有這麼一個背景,在國外還好說,放在國內,自己就算是孫大將軍的外孫,孫雅的兒子,行動也會被受限制。黃朝纔不樂意和青幫,洪門什麼的扯上關係。
但同時黃朝很快的就反應過來,前些天在吉阿公那裡聽到的那個寧王,不就是白蓮組織中寧家的後人嗎?
那句話怎麼說的,紅花綠葉白蓮藕,三教本來是一家。
意思就是青洪白蓮本就是一根枝上的樹葉,同宗同歸,期間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歷史關係存在。難道,眼前這兩個人是那個什麼寧王的人?
黃朝一邊想着,警惕的把手所在了袖子裡,手腕一翻,妖刀閃現。他不打算主動招惹對方,但如果對方來者不善,黃朝也得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吃素的!
“黃先生彆着急,這門口也不說話的地方,我們剛下飛機,口渴人乏,況且,您也是懂規矩,知道青幫認盤口,便要三不談的道理,呵呵,能否親我們進去喝杯茶水?”
姓潘的人一說,黃朝隨之一愣,似乎對方很瞭解自己。但他沒打算讓這倆人隨便進自己的龍脈宅子,便站在門口,點了一根菸,問道:“給一句實話,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