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屍

怪屍 ...

怪屍...劉飛迅速地伸到屍體的嘴裡,從裡面夾出了一塊東西,衆人一看發現那是一塊琥珀,這琥珀非常特別,琥珀是幾萬,甚至是幾千萬前的松脂被恰巧被埋藏,然後轉化爲一種樹脂化石,是一種有機的似礦物。大多呈黃色或者紅色。但是這塊琥珀居然是一種墨黑色的。就像是半透明的瑪瑙。而在琥珀的當中有一個形狀非常古怪的蟲子,說它古怪那是因爲這隻蟲的外觀看上去非常類似於一支很小很小的笛子,上面六個褐紅色的斑點就像是笛子上的孔,而身體呈現出一種類似骨質的灰白色。

林旭沒有見過這樣的蟲子,他看着其它兩個同伴,翠娘搖了搖頭,倒是劉飛的眼神有些直,翠娘問他見過這種東西沒?

劉飛不肯定地說:“見倒是沒見過,但是我聽我師父說他倒是見過類似這種黑色的琥珀,它叫做‘孟婆涎’玉石,這東西價值很高,你們聽說過萬人坑吧?就是每當古代有大戰必定會生靈塗炭,於是那些屍體所在的地方就會出現這種類似玉的東西。是非常戾氣的,據說可以招鬼。有些茅山道士就那它來養小鬼,不過從沒有見過在‘孟婆涎’中還有蟲子的。”

翠娘鼻哼一聲道:“合計了半天,你也不知道。那麼屍體幹嗎一直含着呢?當陪葬品?難道其實這是一塊玉琀?”

劉飛摸着頭問道:“什麼是玉琀?”

翠娘一臉正經地說道:“就是含在死人嘴裡的東西!”

劉飛非常懷疑地看着她,林旭無力地補充道:“玉琀其實是死者口中用玉,漢代最爲常用,而且多爲玉蟬,因爲蟬最大的特典就是化蝶重生,所以古人也希望死者能夠得以死而重生,或者說希望他們能夠靈魂升上天界。其實是一種護屍體的法器。”

翠娘驚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林旭靦腆地回答道:“家父是玉器收藏的行家,和幾個古玩店的掌櫃皆有交情。故而我也耳聞目染了些,知道了點其中的常識。”

劉飛冷笑道:“那就太怪了。含在嘴裡的都是好兆頭的東西,它一個戾氣那麼重的‘孟婆涎’居然給塞嘴裡,那還昇天個屁?”

林旭按着太陽穴,他看着手心中的黑色琥珀,心中也是非常的怪異,他有一種感覺那蟲子好像還是活的。

劉飛又翻了翻屍體的衣服,他說:“沒錯,這人穿的肯定是壽衣,他難道是知道他活不長了?所以自己給自己穿上的?”

林旭不以爲然,他說:“如果真的是這樣,他爲什麼會有那麼錯愕的表情,這表情不想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的。反而是非常恐慌。”

翠娘也不閒着,開始搜查四周,她走到邊上,招呼兩人道:“劉飛!你快看!”

劉飛一個箭步,翠娘指着牆上的一副畫說:“你看!這……這是不是……”

劉飛見林旭過來,馬上做了個手勢,翠娘便不再說話,林旭見兩人好似有什麼瞞着他,心裡也着實不快,朝着劉飛握着拳說:“劉兄,這具屍體和我們有關係?”

劉飛冷瞥一眼道:“是有關係,不過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等到了目的,只要我還有條命,我就從頭到尾得給你說一遍。現在你就什麼都別問,跟着我們就行了。翠娘你過來看,這幅圖像誰的?”

翠娘凝神看着劉飛所指的那塊牆壁,上面用刀刻了一些縱橫交錯的圖案,翠娘驚訝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她瞪着眼睛說:“這!這不是……”

劉飛自言自語道:“居然這裡會有這個東西……難道說這具屍體也是……”

林旭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圖案又代表了什麼意義?”

翠娘欲言又止,一臉無辜無奈地望着林旭,林旭頓時感覺自己彷彿犯了什麼大錯,無奈地搖着頭放棄詢問,翠娘過意不去便岔開話題說:“你們看看從他身上還能搜出什麼東西沒?”

劉飛冷哼道:“都死成殭屍了,還能有什麼東西給我們發現。”

林旭倒有他自己的看法,他說道:“我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學過一套西洋的驗屍方法,他們將就着第一案發現場和第二案發現場,可以通過周圍和環境和屍體的變化通過一套邏輯演算推理,或多或少可以查出些什麼。”

劉飛聽到他去過日本,眼神立刻閃現出一絲冰冷的兇光,他冷言道:“你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少在我面前提鬼子,否則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翠娘打斷劉飛的警告道:“你別那麼說,林大哥是好人,他一路上沒少照顧我和虎子哥。你別不識好人心,既然林大哥有辦法,就讓他來看看。”

劉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轉過頭靠着案臺不再說話,林旭挽上袖子,他先檢查者屍體,屍體已經成了乾屍,但是出乎人意料的是它的指甲卻張得很長,屍體的眼珠已經完全呈現灰白色,軀體就像是一直蝦子一樣捲曲着,林旭試圖扳開屍體的雙手,但是他無論再怎麼用力,屍體都紋絲不動。但是看着具屍體的表情,林旭憑經驗判斷,這屍體是死於窒息。他的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掐死的。林旭試探着屍體,猛然間他發現屍體的脖子這裡居然非常的柔軟,感覺就像是摸到活人的脖子,他把壽衣的衣領扯開,壽衣非常的難扯,林旭一個狠勁,居然把衣服扯下一大半,衆人發現這具屍體居然從頭部以下都是沒有腐敗的肌膚,如果只看身體的話還以爲是某一個活人或者剛死去的人的身體。這樣的乾屍腦袋和手腳,但是身體卻是如此有彈性。林旭忽然想到了他手中的那塊‘孟婆涎’,他說道:“這塊琥珀!難道它有很強的防腐效果?太稀奇了!”

劉飛皺眉頷首道:“也許真是那麼一回事,但是它怎麼就防止了身體的腐爛,這腦袋都成了乾屍了。”

林旭搖頭,這個他真的就不知道了。他心裡一直都在盤算着翠娘這羣人到底招惹了什麼東西。他過去以爲是什麼軍閥頭子,後來他發現追逐他們的東西很可能並不是人類。他們像是在逃避某一種惡魔,而這林旭或多或少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斷定和他們避難的那個古墓有很大的關係。

他把注意力又轉回屍體身邊的東西,這裡到處都是卷軸,而屍體就是倒在這些卷軸之中,他拿起離他最近的那一卷,但是他一碰,那些脆弱的卷軸就成了灰燼,就像是不願意讓他看見裡面的秘密一樣。林旭聞到一種非常好聞的香味,就像是陳年的老檀香被焚燒之後的香味,林旭道:“這些卷軸好香啊。”

林旭聞到香味頓時覺得本來沉重的身體輕鬆不少,他驚喜地發現道:“這卷軸里居然有藥的陳分。這個味道里有桂枝的香氣。”

翠娘說道:“這些東西至少也有一百多年的歷史的,怎麼可能還會保存藥香味呢?”

林旭說道:“這不是沒有可能的,過去煉丹師所留下的經卷被稱爲無字天書,所謂有緣人得之,其實他並非無字,而是這本書內的物質就是煉丹方士所留下的秘方。”

翠娘睜着眼不解地盯着林旭瞧,林旭微笑道:“呵呵,這也是理論,實際上這裡並沒有那麼玄乎。”

一直不發聲音的劉飛道:“如果嘎子在就好了,他好歹還是一個郎中的學徒,認得不少藥方子。”

翠娘聽到劉飛說道嘎子,眼神不免有些迴避和後怕。林旭插嘴問道:“你們說的嘎子是誰呢?”

翠娘哎嘆道:“第一個死掉的小兄弟,太慘了……”

劉飛怕翠娘又說漏嘴,平淡地敘述道:“嘎子命不夠硬,剛出來他就出事了,他過去是郎中的學徒。年紀是最小的,沒想到死的最快。”

林旭摸着額頭道:“那麼誰代替了他?”

翠娘看着劉飛,劉飛皺着眉頭道:“是乞兒,她是魁六爺的乾女兒。”

林旭繼續問道:“那麼你們七個人都有誰?”

劉飛摸着頭髮說道:“我、翠娘、虎哥、嘎子、魁六爺、毛瞎子還有唱小曲的馮祿喜。”

林旭接着道:“那麼我代替了死去了的虎兄,乞兒代替了嘎子?”

劉飛點頭道:“沒錯,如果我死了,那麼你們必須要替我找一個代替我的人,否則我就會屍變,然後一直跟着你們。直到你們都死爲止。”

林旭看着翠娘,翠娘咬着嘴把頭歪到一邊,林旭心想原來這就是翠娘那個眼神的意思。不過他對這些東西依然抱着懷疑的態度,他只是想要弄清他們到底在躲什麼東西。

林旭繼續低頭觀察屍體,但是就在他分心聽劉飛翠娘說話的時候,屍體居然不見了。林旭的大腦突然就想是炸開了花一樣,他指着地上屍了半天,也沒說完整。而其他兩個人則已經睜大了眼睛喊出了聲。林旭大聲問道:“屍,屍體呢!”

劉飛驚恐地像林旭身邊靠去到:“我怎麼知道!不是你說要驗屍麼!驗屍可以把屍體驗沒了?你真他孃的是鬼子教出來的仵作啊!”

林旭聽不見劉飛的惡語,他抽着眼角,不知道那什麼科學定律去解釋這些。倒是最後翠娘指着門口道:“你們看!這屍體!它……它怎麼移動了?”

原本呈現着躬背姿勢的屍體,現在像是一個壁虎一樣的四肢彎曲着,趴在了不遠處的門口。並且以一種非常非常緩慢的速度往外爬。就像是它的屍體下有一隻烏龜在拖着他一樣。

劉飛自言自語道:“他想自己爬出去?”

林旭也顧不得儒雅,他罵道:“混蛋,屍體怎麼可能爬走?”

翠娘道:“莫非!詐屍了?”

劉飛已經逃出了藏在腰間的飛刀,他說道:“翠娘!虎哥的傢伙還在你這麼?”

翠娘乾笑道:“在,在門口!”

劉飛抽着臉道:“你說這殭屍爲什麼不衝着我們來?他跑外面幹嘛?”

林旭一時也找不到頭緒,他突然想到什麼說:“難道是那塊琥珀?”

劉飛道:“什麼意思?”

林旭說道:“劉兄,你不是說那塊琥珀很邪門麼?它會不會怕這個東西?”

劉飛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它之所以老老實實地縮在這裡那麼就是因爲這琥珀,而我們把它從那屍體的嘴裡摳出來,他才詐屍的?”

林旭不敢肯定,但是他覺得這個是最好的解釋,否則還能是什麼呢。三個人同時沉默不語,劉飛道:“他沒有攻擊我們,現在也該天亮了,這裡也查不出什麼!此地不宜久留,走!”

三人對視片刻,翠娘吞吞吐吐地道:“那麼……那屍體擋着……”

劉飛眼神一閃,順手兩個飛鏢就直接把屍體的手死死地釘在了地上。林旭大駭,他都不知道原來除了那種小飛刀以外,他身後居然還藏着兩把那麼誇張的長刃匕首。最主要的是地面是石板砌成的,而屍體現在則被死死地釘在了地面上,即使它詐屍想要爬起來他也無法立起身體。這種功力和準頭,不難想象如果他要殺一個人,簡直猶如探囊取物一般。

屍體被死死地釘在地上,它的四肢像是抽風似得扭動着,灰黑色的指甲不停地叩着地面。掙扎了一會,屍體居然不再掙扎,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

劉飛並不在乎林旭吃驚的眼神,他揮了揮手說:“走。”

翠娘看了一眼林旭,意思他也快點跟上,林旭捏着手中的“孟婆涎”,他思考片刻還是把那東西揣進口袋。而他當時也不知道爲何要那麼做。只不過他感覺這個東西他必須要帶在身上。他跟在翠娘身後,突然他發現翠娘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低頭看了一眼那屍體。隨後又是一個極爲陰狠的笑容,那慘白的面容、猙獰的表情和當他們離開荒村時一模一樣,林旭停住了腳步,他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那具屍體,他突然發現本來是一句乾屍,但是此時屍體□的身體居然冒出了許多乳白色的水泡,並且開始呈現腐敗的跡象,他發現在那乳白色的水泡之中鑽出了許多白色的蛆蟲。一具乾屍居然開始怪誕地腐敗分解了。而屍體的原本灰白色的眼球,突然翻下了兩顆黑乎乎的眼珠子,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林旭,林旭發現這句即將腐爛的屍體的瞳孔卻沒有發大,林旭恐懼地看着屍體,他心道:“難道這具屍體它的大腦沒有死透?那太離奇了!”

他怔住不能移動,此時翠娘叫了他一聲,他如夢初醒,發現翠娘又恢復了原先那俏媚的臉龐,那陰冷詭異的臉彷彿只是一個幻覺。但是林旭他一直有一種感覺,就是這所謂的“七人”總覺得和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們好像不能算是人。林旭馬上打斷這種想法,他快步追上了那兩人,此時他聽到身後傳來有人低聲地嗚咽的聲音。

果然,當他們走出密室,天空已經泛起白。一晚上的暴雨使得早上霧氣更加的濃。潮溼陰冷的空氣中,瀰漫着隱約的硝煙氣息,這提醒林旭三人他們還沒有完全遠離戰線,活在這個世界上,有的時候生存就是最大的奢望,至於怎麼活根本就不是能夠去思考的問題。

三人在這樣的濃霧之中匆匆前行,無人交談。劉飛成了代替林旭的開路先鋒,翠娘走在當中,林旭墊底,他手裡有槍。其實應該更加適合做先鋒,在發現有狀況前就可以開槍。但是劉飛卻那麼說:“你覺得你的槍快,還是我的飛鏢快?”說完的那一瞬他就出手打落了一隻飛鴿。說完抓起飛鴿扔給林旭道:“去烤吧。”

自此之後,林旭便絕口不再替關於槍械之事。算是冷兵器破天荒地頭一回戰勝熱兵器。

林旭發現他們已經逐漸進入安徽境內。山勢也明顯變得更加高峻,徽州素有皖山皖水之稱,在古語中,皖乃有美好、娟秀之意。故而安徽之景,則是俊俏秀麗著稱於世。安徽是東部襟江近海的內陸的大省,跨長江、淮河,以江爲界限,分爲皖南、皖北。東連接着江蘇和浙江,西連接湖北和河南,南臨靠江西,北靠山東。所以安徽的東面則就是南京。而南京歷來有山含王氣、地走龍神之稱。乃是歷代帝王貴胄建陵造墓之風水寶地。但是大家忘記其實安徽也是一塊風水極佳之龍脈寶返魂香...到了夜裡,翠娘燒了一鍋子兔子肉,她很聰明地把玉米攤成餅子吃。這樣至少可以讓這小半袋子玉米發揮它最大的作用。吃完,林旭又喝了一碗草藥。感覺渾身開始發熱,手心、腦門都開始不停地冒汗。劉飛說效果出來了,等把這些虛汗都出掉,寒氣也就被*出身體。這傷寒便算是好了大半了。

隆冬夜幕,屋外的北風像是一個肺癆臨死前的呻吟。這聲音比風還要陰寒。翠娘抱着雙膝呆呆地看着火堆。嘴裡唱着一首地方小曲,歌聲非常地低微,好像翠娘只是爲了自己而唱的一般。林旭出了一身的虛汗,感覺身體格外地虛弱。他無力地靠在牆角。貪婪地依偎着篝火的溫度。劉飛吃過東西之後就一直低着頭玩弄着他那幾把匕首。

三人之間沒有說話,他們在等其餘的四個人。林旭虛弱地摸着胸口的那塊包裹。他至今都沒有機會打開它。白天是沒命地趕路,晚上被禁止拆開包裹。而奇怪的卻是他對這個包裹好像有一種畏懼,這個包裹的本身有一種魔力,讓人像要遠離它。林旭想到前幾年他從軍隊的老兵口裡得知西域地區有像外國人販賣文物的事情,一個叫做斯德克的葡萄牙人他從一個牧民的手中買了一隻佛頭,當天晚上那個牧民就哆嗦地把錢塞回斯德克的手裡,想要拿回那隻佛頭。他當然不肯,牧民非常地害怕,幾乎要搶。在推搡之中,斯德克用槍打死了那個牧民。接着怪事就接踵而至,他們的探險隊裡開始有人莫名其妙地自殺,接着是聽到奇怪的誦經聲,然後斯德克開始不停地出現幻覺。他還沒走出河西走廊。就發瘋了,最後斯德克抱着那個佛頭隻身回到他們發現佛頭的那個地方,從此就再也沒有人看到過斯德克的身影。但是具當地人說,他們發現在那堆石頭城的殘牆上發現了一個類似斯德克人臉的石塊,表情非常的猙獰。

他突然想到他懷裡的那塊東西,和那隻佛頭有些相似,好像那些東西都是屬於陰間的器具,活人不能拿起。否則等於是拿着鑰匙打開陰間大門。

林旭把手從懷裡伸出來,突然間破屋的大門被推開,一股冷風夾雜着冰雪肆無忌憚地衝進破屋。門外站着許多的人,他們人影憧憧地站在門口。翠娘嚇的躲在林旭的身後,而劉飛此時飛刀已經捏在了手裡,蓄勢待發準備放倒第一個進入大門的人……

周玦捏着鼻樑放下書,他發現好幾個人都已經撐不住了,大家也許因爲這些連續不斷的怪事,精神極度繃緊,所以對於長時間的閱讀會比平時累幾倍,而且周玦發現他們越看到後面,字體會變得越來越模糊,就像是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從一個視力正常的人,一下子成了一個高度近視者。

胖三的胖臉就那麼靠在桌子上,在周玦眼裡像極了一隻被醃製過的豬頭。他放下書說:“我們休息十分鐘再接着看吧。”

胖三搖着腦袋說:“這次只休息十分鐘不夠,給我一個小時緩緩吧。”

瘦猴瞥了他一眼道:“一個小時?你還有車回去麼?”

胖三住嘴,因爲他前面他的母親已經打了電話,表示對他的最後通牒。周玦無奈嘆氣說:“這樣的閱讀實在太艱難了。大家也都發現了看到一個階段之後我們明顯都出現了暈眩、視線模糊,甚至前一次休息的時候胖三出現了嚴重的嘔吐。這種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現象。”

陳昊補充道:“除了本身的因素外,總會遇上恰巧的外界影響。這些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周玦合上書,陳昊隨手就遞給他一盒風油精,周玦擦了擦太陽穴後感覺凝神不少,不像前面那麼難受了。胖三翻着白眼拉長着臉說:“陳老師,我也是您的學生啊,你怎麼就知道給周玦同學端茶遞風油精呢?太差別待遇了吧。”

周玦被說得不好意思,捂着嘴就咳嗽避開了衆人的目光,陳昊把風油精往胖三的面前一扔說:“學會差別待遇是步入社會的先決條件。李晨浩同學,你不覺得我是在指導你怎麼提早融入社會麼?”

胖三憋着臉鬱悶地拿起風油精,瘦猴抱着手臂不停地搖頭。此時的馮老九則處於一直沉默不語的樣子,他不像是受到書本的影響而神智模糊,反而是一種陷入某種深層思考的樣子。這讓馮老九這一系列難以捉摸的舉動,讓其他的人都感覺不安穩。

陳昊說道:“那麼大家就先到這裡。我們做一個小結吧。”

周玦同意道:“陳哥你來說吧。”

胖三低聲唾棄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陳昊輕咳一聲,他拿起邊上的咖啡杯說:“我們這次的收穫很多,可以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首先,我們知道了他們所有人的名字,也知道他們之前有一個叫嘎子的郎中學徒死了,並且已經有人代替了他。除此之外就是那具屍體和那一塊琥珀。:”

陳昊起身走書架,他從文件檔案中拿出了一份資料說:“茹蘭的資料中有關於這琥珀的記載。她提到了一種神秘的東西。通過資料的整合,我發現這個東西很可能是在神話才提到過的。”

衆人詢問道:“什麼東西?”

陳昊微笑着說:“返魂香。”

周玦搖頭笑道:“返魂香?你說的是起司回生的那個?”

陳昊不以爲然地說道:“沒錯,返魂香在中國和日本都有記載,據說具有‘香氣聞數百里,死屍在地,聞氣乃活’的奇效,我們現今所知的返魂香卻有着去腐生肌的奇效,然而這個返魂香也洗和古代那個已經不是同一個東西了。”

胖三連忙說道:“但是,但是!返魂香它應該是一種香料啊。怎麼回是琥珀呢?”

陳昊繼續解釋道:“琥珀本身就是松脂凝固而成。如果高溫加熱它是會溶化的。溶化的松脂就有香味,可以作爲香料的一種名爲松香,或者也叫做鬆膏。而且具東方朔《海內十洲記》的記載,返魂香是西域月氏國進貢給漢武帝劉徹的最高貢品。它的形狀大如燕卵,黑如桑椹,據說燃此香,病者聞之即起,死未三日者,薰之即活。它的形狀類似寶石類,很可能就是特殊的松香。當年漢武帝因爲思念已故的李夫人,茶飯不思,於是東方朔便用‘百和之香’、‘懷夢之草’以及返魂香讓李夫人還魂,與漢武帝再續前緣的傳說。”

周玦不解道:“既然有返魂香,那麼那具屍體爲什麼還會成殭屍?他不是應該復活麼?”

陳昊道:“野史記載不免有些添油加醋,現在我們只能說有這種東西,但是它的效果真的能夠達到起死回生的效果,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它有極強的防腐效果。但是問題又來了,屍體爲什麼只有胸口部分是肉身呢?”

一直沉默不語地瘦猴說道:“會不會這就是所謂的‘不死’,你們想既然胸口部分有心臟,如果它心臟在跳動,那麼完全可以說它是沒有死掉。”

陳昊捏着鼻樑,他在他的筆記本上又記下返魂香三個字,此時他把書中出現的所有人的名字都列了出來,並且做了相對應的關係表,已經他們每個人所引出的事情。

比方林旭,他在這兩個字後面寫上了他的幾個特點,而那些沒有出來的人則沒有。

他給每一個人都打印出一份資料,然後說:“我們先到這裡,明天繼續。”

胖三垂着腦袋問:“明天的任務是什麼?”

陳昊看了一眼周玦說:“我希望明天可以查出返魂香的相關資料,以及那些古怪圖案的含義。”

胖三虛脫地說:“會不會進度太快了?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陳昊沒有說話,而是看着周玦和瘦猴說:“有問題麼?”

周玦抿着嘴看着他的眼睛,兩人堅定地回答道:“沒問題。”

胖三看了一眼老九,老九隻是默默聽着他們的談話,胖三無奈地點頭道:“我也沒問題……”

瘦猴繼續住在陳昊家中,胖三堅持和周玦一條路。老九就像是一個被排斥的異類一樣,單獨回家。瘦猴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過去他與老九的感情最甚。周玦看出了其中的難言之隱。便做大家三個人一起回去。反正公交是沒了,只有打的。

半夜三更,租出也特別難攬。三個愣頭杵足足吹了二十來分鐘的冷風,才攬到一輛。周玦因爲本身離陳昊的住處就不遠,他先下車,胖三恨不得和他換個家。在司機的催促下胖三哭喪着臉朝周玦揮了揮手。周玦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老九,老九露出一種無所謂的笑容。周玦只能一語雙關地說句:“胖三。老九路上小心,回家都打電話給我報平安。”

說完便關上車門往小區裡走。

胖三最後只有硬着頭皮和老九一起,司機在聽電臺,貌似是說故事的,而且還是鬼故事。司機聽的津津有味,貌似在說一羣人躲在雪山頂上,他們是滑雪者,此時他們中的一個已經死亡了。但是其他人都無法離開這裡,只有和一具屍體一同躲避風雪。

胖三卻被嚇得一臉慘白。老九隻是側着頭看着窗外根本沒有在聽,胖三本身膽子就很小,他不敢和老九搭話。只是不停地朝着老九的側臉偷偷看。

司機注意到胖三的異樣,他笑着說:“這位同學,你怎麼老實盯着你那同學看呢?人家又不是女孩子。”

老九聽到這話,才緩緩地轉過頭看着胖三,胖三嚇得趕緊挪動屁股往外坐。老九嘲笑地看着胖三,他笑的時候胖三發現他的嘴脣好像有些發紫,而且還有些蛻皮。

胖三心虛地笑道:“沒,我也在看窗戶外的商店呢。呵呵。”

胖三找了一個極其傻的搪塞藉口,老九笑着搖頭道:“胖三,你何必那麼怕我呢?”

胖三乾笑道:“怎麼會呢,我一點都不怕你,你看咱們……咱們是兄弟對吧。”

老九笑的更加的意味深長,他道:“當然,我們現在是生死與共的兄弟,陳昊不是說了麼,我們每一個人都受到了書的影響。”

胖三賣力地點頭,想要極力討好這個老九,其實在他心裡他是一個怪物。但是他嘴上依然的叫他兄弟。

老九繼續看着窗外,而電臺裡那個說鬼故事的男人聲音一下低的幾乎聽不見,一下子驚呼起來。司機聽到嚇人的地方也會跟着一起鬼吼。胖三嚇得滿頭大汗,他詛咒着周玦棄他而逃,不夠江湖道義。

幸好司機開的很快,馬上老九家到了。老九慢慢地從口袋裡掏出二十塊錢算是自己的車費。胖三接過錢的時候,感到他的手非常的冰冷。

老九朝他擺了擺手便下車。胖三一直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之中。胖三感覺老九就像是被黑夜給吞沒了。

司機繼續發動引擎,胖三見老九離開了,終於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膽子。他拍着腦袋舒緩一下緊張的情緒。司機看着他的動作笑着說:“現在的學生都那麼晚回家麼?”

胖三懶散地嗯道:“嗯,大學放假嘛。”

司機轉着方向盤道:“我兒子也是念大學的,他是X大的。”

胖三笑着說:“哦,好大學啊,出來可吃香啦。”

司機嘿嘿地笑道:“是啊,現在掙錢都是爲了這小子啊。對了你前面幹嘛那麼緊張?下去的是你同學麼?”

胖三拍着肚子撒謊道:“是我同學,我不太敢聽鬼故事,呵呵,特別是晚上,師傅你可真牛B,開着車聽鬼故事也不怕呀。”

司機莫名其妙地說:“你說什麼啊?我聽的是鄧麗君,沒聽鬼故事。”

胖三聽到此言,像是被人抽掉肋骨似得。癱在座位上,他發現電臺裡的確傳來鄧麗君的歌聲。而歌聲中卻透出一個男人低沉陰冷的聲音:“其中一個是鬼……其中一個是鬼……”

周玦因爲回去的太晚,有好幾個後門都被關上。他只能繞一個大圈子從正門進去。正門的門衛老頭只是看了幾眼周玦,發現時小區居民也沒插話就低下腦袋繼續聽半導體。小區裡安靜的只能聽到輕微的風聲,也只有幾盞窗戶是亮堂的。他是老式居民小區,走在路上除了橙黃色的路燈,只有黑壓壓地小花園。偶爾會從當中竄來一抹白影。對着周玦喵了一聲。周玦發現是一隻白色的貓,他纔想起來,那隻黑貓還留在陳昊家。想到那小子對貓過敏,就不由得樂和,看樣子這一晚上他有的好鬧騰了。

此時他已經走到那幢死過人的樓房。他不自覺地擡頭,發現那家人的窗戶居然還亮着。只是這光線卻是詭異的綠色。

周玦被這燈光照的頭皮有些發麻,他心裡很怵這家人。因爲那次怪誕的出殯,讓他對這個莫名死亡的人有一種不可言喻地恐怖感。

他馬上低下頭,不再看着那窗戶,此時他突然發現有一個人背對着他站在他的面前。周玦倒吸一口氣往後退了一大步。因爲他不知道爲什麼這個人突然間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記得他前面是沒有人的。這個人直勾勾地站在他的面前,穿着一身黑色有紋路的衣服,太暗了,根本看不見這衣服是什麼樣子的。只感覺這個人渾身黑乎乎的一片,與之相比周圍的昏暗顯得要明亮許多。

周玦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恐懼,依然顯得非常無措。他沒有采取任何動作,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那個背影。背影過了很久才動了一下,然後周玦發現他緩緩地轉過了頭,那一是一張很標緻的臉孔。只是五官太蒼白了,那黑色地衣服顯得這張臉像是蠟做的一樣。

周玦沒有見過這個人,他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頭髮梳理得非常整潔,周玦乍一看覺得他的眼睛非常大,但是仔細一瞧之後便發現這人的眼球要比普通人大許多。被這樣的眼睛盯着瞧,實在讓人無法忍受。

那個人先開口道:“你有沒有看見我的貓?”

周玦搖頭道:“什麼貓?”

那個人的嘴非常的薄,他扯出一個冷笑說:“一隻黑色的貓。我找了她很久。”

周玦心中一頓,他想到了玄貓,他心想應該不過應該不會那麼巧合。他笑着說:“你晚上找一隻黑色的貓,這難度太大了吧。”

男人把手指放在嘴上說:“噓,你聽,是不是有貓叫?”

周玦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他其實根本不想聽什麼。他只是想快點回家,他硬着頭皮說:“我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太晚了我要回家,你慢慢找吧……”

周玦從男人的身邊穿過,他聞到男人身上有一股非常香的味道,這種香味非常的冷。像是梅花香,又像是供給死人的香燭味。他發現這個男人依然在對着他微笑,突然間男人的笑容消失了,他冷酷地看着周玦說:“那隻貓不會帶來好運,她是死神,只會跟着將要死亡的人。”

周玦聽到這些話,他不禁想起那隻貓在陳昊那裡,他心裡一陣狂跳,周玦頓時被這種心虛和惱怒的情緒所覆蓋,他低聲惡狠狠地罵了聲有毛病!便快速回進樓。就在他要關上鐵門的時候,那個男人卻也靜悄悄地更了進來。

周玦被徹底惱怒了,他壓着火氣道:“哥們你不是要找貓麼,幹麼跟着我!”

男人的眼睛眨了一下說:“我找不到她,只有先回去。”

周玦虛張聲勢地哼了一聲。快速地走上樓,那個男人慢慢地跟着他。但是無論周玦走多快,他回頭都會發現,這個男人就更在他的後面。走的非常的緩慢。周玦心中大駭,他懷疑這個人可能不是一個人。他拽着書包飛似地往上竄。終於到了家門,他開始瘋狂地按門鈴,但是依然沒有人開門,男人走到他邊上,用那無神的眼睛看了一眼他。

周玦感覺他就像是被一隻怪物盯上了一樣。他用手敲打着門板,發泄似地叫門。過了一會周玦的母親睡眼朦朧地給他開門。他馬上走進房間把門鎖上。

母親打着哈氣抱怨道:“小兔崽子,那麼晚回來就乾脆別回來了。還得我來給你開門。”

他扶着胸口沒有搭理母親,他擡頭看着時鐘,再過三個小時天就該亮了。周玦失神地站在門口,他隱約地聽見門縫外傳出一絲絲輕微的貓叫。他不敢開門,回到臥室。身後母親埋怨了幾句,便也睡下了。但他依然無法安心。此時手機聲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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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起手機,那頭傳來了陳昊的聲音。

陳昊低聲地說道:“你到家了?”

周玦聽到他的聲音這才稍微恢復了些平靜,他道:“終於活着回來了。”

陳昊聽出周玦聲音的不穩定,他疑問道:“你出了什麼事?”

周玦道:“沒什麼,對了,黑貓還在你家麼?”

陳昊低吟道:“在,我讓瘦猴去伺候他,總之這隻貓和我八字不太合。”

周玦的腦子裡還想着那個怪人說的話,他心虛地說道:“如果,我說如果你發現那隻貓有什麼不正常,就把它趕出去吧……”

陳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玦覺得並沒有必要把那怪人的時期告訴陳昊,他說道:“沒什麼,可能我多心了。”

陳昊沒有追問,他道:“和你說件事。我後天準備去一次南京,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周玦一時沒有明白,他問道:“你去南京做什麼?”

陳昊道:“我前面進一步地分析了茹蘭留下來的資料。我發現她在南京還留着更加重要的東西,我想要去取回來,順便查查那些郵遞的確切地址。”

周玦看着牆上的掛曆說:“我們長假還剩下五天,如果我和你去,那書本的進度豈不是要被拖慢?”

陳昊道:“也許,但是這份資料對我們很關鍵,還記得我前面對你說,也許小說中那塊琥珀是傳說中的返魂香麼?其實返魂香的種類非常之多,它也許是其中的引魂香。這個東西最早出現在魏晉時期。具體的歷史文獻已經很陌生了,但是這個東西非同尋常,據說它可以招來惡鬼。”

周玦聽到他再一次地談起那塊琥珀,心中一驚,他心虛地問道:“你說的重要的東西?莫非是返魂香?你怎麼能夠確定?”

陳昊也有些激動,他道:“不確定,只是在那些照片中我看到在茹蘭的身邊有一個盒子,盒子只露初了一個角落,但是通過高倍像素分析之後看得出那東西的質地是寶石。所以我猜測茹蘭在拿到那本書的時候,肯定按照進程拿到了書中的道具——返魂香。”

周玦看着手錶道:“那麼其他人呢?”

陳昊說:“我和瘦猴商量過了,老九是一個突破點,當初我我拉他進來就是希望一起觀察他的舉動,至少從現在看來他已經默認自己在撒謊這件事。放着瘦猴一個人我不提放心,至少讓胖三一起。”

周玦聽着有道理,他說道:“找你那麼說還是讓胖三和你去吧,這裡我可以幫着瘦猴照應。”

周玦話說完,陳昊很久都沒有回答,他以爲信號出了問題,走到窗口餵了幾聲。陳昊終於回答道:“我希望你和我去……”

周玦愣了片刻,感覺心臟的某一個角落停跳半拍。一時想不到話接下去。只聽陳昊繼續說道:“因爲這樣我們可以順便把江寧的那個線索查一下,你的分析能力比胖三好。我們這樣進度可以加快。”

周玦的口氣有些複雜,他故作爽快地道:“行,那麼什麼時候去?”

陳昊鬆了口氣道:“明天晚上十點半的列車,我們可以晚上就到那。住處和一些相關事宜我都會實現辦妥。”

周玦道沒問題,陳昊又交代了些事情,便讓周玦去休息了。但是周玦的心底總覺得陳昊有什麼話沒有說,周玦不想思考的太過於自負或者偏激。他只是把它當做陳昊對他的一種信任。接着他閉上眼睛終於沉入了睡夢之中。

那一晚他做了一個怪夢,夢裡他回到了剛剛進入大學的那個時侯,他一一地向室友打招呼,胖三、瘦猴、老九……接着他向第四個人到了招呼。那個人坐在牀鋪上,周玦無論怎麼問話,那個人都不回答。他一動不動地坐在牀邊,突然周玦發現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突然間他想,這個人是周玦,那麼他又是誰呢!

他被這個古怪的噩夢嚇醒,此時天才剛剛矇矇亮,周玦感覺自己也許只睡了沒有多久。他使勁地撐起身體。這個噩夢做的非常地累,周玦躺下想要再睡一會,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覺得無法再入睡。他不知道這個夢代表什麼,但是他卻覺得在他身體裡面由某一種他不明白的東西在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