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等王仲明從沙發上站起,門外就先先來了敲門聲......,是誰呢?三個人都是一愣。
不管是誰,門還是得去開,開門的自然是屋子的主人。
拉開門兒,門外站着的是提着保溫桶,拎着菜籃子還端着一口鍋的金鈺瑩和陳見雪兩個。
“王老師,送飯上門,服務周道吧?!”陳見雪舉起手中的大號飯盆,邀功般的叫道。
“呃......,不是說我過去拿嗎。”王仲明忙感激的問道。
“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也拿不了呀。”金鈺瑩笑道——這話倒真沒錯,如果是大鍋飯,一盆米飯,一盆燉菜,一個人倒也能對付,但金鈺瑩會做的菜實在是太多,不說七個碟,個碗,四菜一湯卻肯定是有了,就算王仲明先一步到她家去取菜,也一樣需要有人跟過來幫忙,除非他打算再跑第二趟了。
“仲明,誰呀,聽聲音挺耳熟的。”門廳和客廳並不遠,三個人在門口的對話屋裡的兩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林海濤於是起身前來觀看。
“啊......,林老師,怎麼是您呀?!”對林海峰,兩個女孩子是再認識不過了,其中的金鈺瑩更是在不久前與其一起遠赴韓國參加三星杯的比賽呢,看到他突然出現在面前,都是大吃一驚,沒想到王仲明的客人居然是他!
“呃.....,小金,小陳?怎麼是你們倆?這是什麼?中午飯嗎?”認出是金鈺瑩和陳見雪兩個,林海濤也是非常驚訝,指着兩個人手裡拿着的東西,他奇怪的問道。
“是呀,我家就住後面樓裡,昨天王老師說今天家裡有客人,請我幫忙準備下兒飯菜。沒想到原來是您呀。”金鈺瑩忙解釋道。
“哦,是嗎?呵呵,太謝謝了,上次來這兒吃了一肚子的泡麪,麪包,午餐肉,實在是太差勁兒了。晚上回去以後還得再吃夜宵,被老婆懷疑是不是在編瞎話,呵呵,這下兒好了,快進來,快進來。看看都有什麼。”臨近中午,肚子裡早就空了,得知這麼多東西都是給自已吃的,林海濤心中大喜,忙招呼兩個小姑娘進來。
進到屋裡,卻見客廳的沙發上還坐着陸一鳴,兩位女棋手更是驚訝萬分——這位王老師的面子也太大了吧。居然能把兩位超一流棋手招到家中擺棋!
“呵呵,小金,小陳,謝謝啦。”陸一鳴忙着收拾着桌上的棋盤棋子,騰出空地兒好擺食物。
平時在棋院或者在比賽場時,兩個女孩子的身份和兩位超一流棋手相差極遠,在他們倆面前總有一種距離感,連主動去與之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但此時是在王仲明的家中,周圍的氣氛和那時完全不同,兩位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超一流棋手此刻看來就像是兩個急於吃飯填飽肚子的大叔,感覺頓時拉近了許多。
把鍋蓋掀開,把飯盒打開,飯菜誘人的香氣馬上飄散了出來,對於肚子餓了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誘人的了。
“哇,好香呀,這菜是從哪兒買的?晚飯乾脆直接去那裡解決,也省得兩個小姑娘跑腿了。”用力聞着誘人的香味兒。林海濤問道,他還以爲這是王仲明託金鈺瑩和陳見雪在小區裡的哪個飯館訂的呢。
“嘻嘻,林老師,這菜呀,您就是再有錢也買不到,這都是瑩瑩做的。”陳見雪笑着答道。
“呃.....,是嗎?呵呵,小金,真看不出來,你的廚藝還挺高手,色香味兒俱佳,夠得上廚師的水準了。”林海濤驚訝的讚道——自已結婚六七年,李麗紅當了家庭主婦六七年,做了六七年的飯菜也沒達到這樣的水準,而金鈺瑩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有如此廚藝,實在是有點兒不可思議。
金鈺瑩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陳見雪卻沒那麼謙虛,“嘻嘻,林老師您不知道,瑩瑩的爺爺是北京名廚,很多大飯店掌勺的大師傅都是他老人家的徒子徒孫,瑩瑩她是正宗嫡傳,廚藝那還差得了?”
“呃.....,真的嗎?真是人不可冒相,海水不可斗量,有這樣的廚藝,以後娶到你的人可算是享福了!”林海濤讚道,如此誇獎,把金鈺瑩的一張臉羞得通紅,扭扭捏捏,一付小女子的樣子。
“呵呵,人家都是夫唱婦隨,就你這兒是婦唱夫隨,夫妻兩個生活久了,還真是有夫妻樣呀,你老婆沒事兒就喜歡給別人保媒拉線當紅娘,原來你心底深處也有一顆婆媽的心呀。”見金鈺瑩難爲情的樣子,陸一鳴笑着插話爲其解圍。
王仲明從廚房出來,手裡端着碗筷,“這麼多飯菜,一起吃吧。”他邀請道。
“呃......,我是按照三個人的飯量做的,加上我們倆就不夠了,我們還是回去吃吧。”金鈺瑩之所以主動送菜上門是爲了看看誰來王仲明家作客,再在既然已經知道是誰,目的達到,就打算抽身而退。
“誰說的,咱們倆的飯量纔多大,能吃多少?再說了,王老師昨天不還買了好些香腸,麪包嗎,再加幾個涼菜不就行了,人多吃飯熱鬧,王老師,您說是不是呀。”陳見雪卻是不想離開,拽着金鈺瑩的胳膊說道。
“是,見雪說的對,金老師,你就別堅持了,反正等會吃完飯還得把飯盒什麼的帶回去,留下來一起吃,剩得到時候還得多跑一趟。”王仲明也勸道。
“呃......,好吧。”盛情難卻,金鈺瑩也就不再堅持,進到廚房又臨時搞了幾道小菜,這纔回到客廳與大家一起坐下。
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飯桌上多了兩個女孩子,氣氛也活躍了許多,尤其是陳見雪敢說敢問,活脫一個《十萬個爲什麼》的人形版,一張嘴吃的不多,幾乎總是在說話,使得這頓飯絕無冷場之機。
“林老師,陸老師,剛纔進來時看桌子上擺着棋,你們是在開研究會嗎?”陳見雪忽然問道。
“是呀。”林海濤答道——類似這種棋手私人間的研究會太多了,象韓國的牛犢三人幫,實際上就是隻有吳燦宇,樸泰衡,金伍中三位成員的研究會,類似的還有日本的‘野陽會’,則是井上宏野和上陽三生所主持的每月一次的研究會。
“真的,哇,林老師,陸老師,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讚佩,爲了讓王老師在三星杯上取得更好的成績,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輔導王老師提高棋藝,我真是太感動了!”雙手握在胸前,陳見雪滿臉崇敬的稱讚道。
“呃.....,呵呵,誇假了,你怎麼知道我們搞這個研究會就是我們倆輔導他呢?”只是研究,又不是比賽對局,喝了幾杯啤酒,林海濤心情放鬆,說話也沒就沒那麼在意了,聽陳見雪這樣的恭維,他笑着反問道。
“咦.....,不是這樣的嗎?”陳見雪又沒有喝酒,聽林海濤這樣說,她驚訝不以——不是他們倆輔導他,難不成還會是他輔導他倆?哪兒有那樣的道理。
“呵,他喝多了,他們倆就是來輔導我的,不過怕傳出去影響不好,所以才這麼隱蔽,還請你們倆位也要保密,不要說出去好不好?”王仲明連忙接口道,林海濤這樣的回答,不是故意引起別人起疑心嗎?
“......不說出去當然沒問題,可是,這種事兒有什麼好隱瞞的?傳揚開來也是一場棋壇佳話,我不明白有什麼影響不好的?”陳見雪歪着腦袋想了想,不能理解的問道。
“這個.....,怕有些人心裡會不平衡了。總之,不要說出去就好了。”王仲明也無法解釋,只好含糊答道。
“不平衡?......搞不懂。”搖了搖頭,陳見雪卻是更加糊塗。
“......搞不懂就算了,所謂煩惱皆因強出頭,知道的越多,煩惱也就越多,所以鄭板橋才說‘難得糊塗’。吃飯,飲料是不是沒有?再給你滿一杯。”王仲明連忙打岔。
“對對對,仲明說的對。你呀,就是想管的事兒太多,所以才耽誤了正事兒,兩年前,你和小金實力相當,難分高下,可是你們倆對棋藝鑽研投入上的力度卻差了很多,結果現在小金打入三星杯本賽,也算是爲國爭光,你呢?卻連韓國都沒去成,反差怎麼這麼大?說實話,論棋上的天賦,你其實和小金相差無幾,同樣是在棋勝樓工作,爲什麼就突然拉開這麼多?小陳,你可要好好反省一下兒,奮起趕上。”陸一鳴連連點頭,幫助王仲明轉移話題。
“......,是,陸老師,您說的對,我是沒有瑩瑩那麼用功上進,不過您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瑩瑩有一位實力高強的好老師言傳身教,悉心指導,我呢?......唉,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沒辦法呀。”陳見雪哪是那麼容易服軟的人,瞟了一眼王仲明,拉長聲調長嘆道。
這有我什麼事兒?......,一旁的王仲明無語苦笑,明明說的是你陳見雪專業上用功不足,怎麼就又轉到我的頭上?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躺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