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外出購物的黃德志也回來了,聽說趙林昌到了,少不得要過來打個招呼,敲開房門,卻見對方用異樣的眼神打量着自已,不由得心裡暗自發毛。
“哎,怎麼個意思?聽說你來了,我第一時間跑過來看你,很夠意思吧?幹嘛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是不認識我還是我欠你錢了?”黃德志摸摸臉,又整了整衣服,感覺自已身上沒什麼不妥的地方,於是不明所以的向對方問道。
“第一,我很懷疑是不是真的認識你,第二,你雖然沒有欠我錢,但欠我別的東西了!”趙林昌板着臉說道——說實話,他心裡真的是有些惱火,據崔實源講,黃德志是不多的知道王仲明身份的人之一,而且以常識而論,黃德志身爲中國棋院院長,王仲明以業餘棋手身份參加三星盃賽前曾經在國青隊隨隊訓練達兩個月之久,如果不知情的話,怎麼可能給這樣的方便?可嘆自已被矇在鼓裡讓對方騙得是團團轉,還什麼在預選賽打賭誰能出線!這哪兒是什麼棋院院長,根本就是個老千,詐騙犯嘛。
“呃?什麼意思?怎麼這麼大火氣?說出來聽聽呀?”黃德志愣道,想了想,今天自已剛剛見到對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還沒有做,怎麼就惹到對方不高興了?
“我說?我說應該讓你來說纔對!”趙林昌哼道,轉身氣鼓鼓的回到房間,後邊。不明所以的黃德志也趕忙跟了過來。
“等等,等等。你說什麼?繞口令呀?”黃德志追着問道。
“誰跟你繞口令了。裝,裝,你真的是太會演戲了,要我說你不該當中國棋院的院長,到好萊塢拍戲,奧斯卡影帝肯定就是你的了。”撇了撇嘴角,趙林昌一屁股在榻榻米上坐下。
撓了撓頭,黃德志更加糊塗。在趙林昌對面坐下,他狐疑的觀察着對方,聽人說人剛起牀時有起牀氣,那個時間最容易發無名火,可現在是晚飯時候,要說是起牀氣是不是太早了些?
“哎,別光發火。有什麼話直說呀,你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我怎麼知道因爲什麼呀?”黃德志問道。
“好,我問你,在我印象裡,黃德志是一位重信守義。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長者吧?”趙林昌質問道。
“呃......,這應該是誇獎吧?雖然有點兒誇張,不過大體還算是正確吧?沒有百分之九十,百分之八十總該有了。”不明白對方這話的意思。黃德志笑着答道。
“百分之八十?......自我感覺是不是太好了?”趙林昌鄙夷道。
“嗯......,是有那麼一點兒。那就算百分之六十好了,這是我的底限,再低我可就不幹啦!”黃德志笑道。
“切,你不幹了?我還不幹了呢。你呀,能得百分之三十都高估了。”趙林昌哼道,搖了搖頭,用以表達自已的不滿。
“什麼?連六十分都沒有,那豈不是不及格了?我有那麼差勁兒嗎?呵呵,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是不是有誰惹着你了?”黃德志笑道,他搞不清楚,對方現在的火氣到底是衝着自已還是向着別人——難道下午自已不在三星研修院的這段時間中國代表團的成團有誰闖禍了嗎?
“除了你還能有誰?我問你,德高望重的人是不是會騙人嗎?重信守義的人會利用別人的信任嗎?做出這些事情的你還想得到六十分以上?可能嗎?”趙林昌一連串的質問,氣勢強大。
“呃.....,騙人?我騙誰了?”黃德志奇怪道。
“還在裝?......好,你先告訴我,三星杯預選賽時咱們幾個打賭,你爲什麼把賭注押在王仲明身上?”趙林昌問道。
“呃?什麼爲什麼?你們都想我押陳啓楷,我賭氣呀。”黃德志一愣,這都四五個月前的事兒了,怎麼又給翻出來了?莫非是心疼上次輸給自已的高麗蔘?......不對呀,那枝高麗蔘的確是價格不菲,不過以趙林昌的收入,也算不了什麼吧?
“賭氣?呵呵,誰信呀?!”趙林昌氣極反笑。
“爲什麼不信?賭氣不想按你們畫出來的路走,不行嗎?”黃德志奇怪道——打賭嘛,押誰不押誰不是自已的權力嗎?如果押誰都要讓對方指定的話,那還打什麼賭,直接把東西送給對方好不好?
“行,當然是行了,問題是,你押他僅僅是因爲賭氣,而不是認爲他會出線的概率更高嗎?”趙林昌哼道。
“呃......”這一次黃德志是真的心中一驚——對方爲什麼會這麼問?以現在王仲明在比賽中的表現,有那樣的想法並不爲怪,但趙林昌的質問顯然是在懷疑他在當時就已知道。
“沒話說了吧?我問你,王仲明除了這個名字外還有沒有別的名字?”見對方的反應,趙林昌心裡更有底兒了。
“呃......,王仲明就是王仲明,他還有別的名字嗎?”黃德志心中更虛,他又何嘗不知道隨着王仲明在三星杯中的表現越加出色,其身份暴露的可能就越加的快,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會是現在——顯然,趙林昌是嗅出了什麼了。
舉起右手,伸出食指,趙林昌無語地虛點着黃德志——自已把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對方還在裝!真當自已是傻子嗎?!
“我問你,如果陳啓楷和王鵬飛同時參加一項比賽,你會押誰是最後的冠軍呢?”趙林昌問道。
“呃.....原來,原來你已經知道啦。”黃德志尷尬的笑道——這個時候再嘴硬還有用嗎?人家都說出了‘王鵬飛’這三個字,再矢口否認,就真的顯得有點兒無賴了。
“那還用說!現在你還敢說自已的品德能達到六十分嗎?”趙林昌質問道,對方的回答已經證實了崔實源的情報,錯不了了!
“這個.....,嘿嘿,到不了六十分,就五十九分好了,我這個人好說話,不挑。”黃德志陪笑着,心知,今天自已不出點兒血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