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深深,無限的沉痛與苦悶,壓抑在眸底。
她覺得自己就像聾了一般,什麼都聽不見。
只覺得,空氣被凝固了,所有的一切,特別的靜……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倒退,翻騰在空中,那是一種無聲無息的暴風,將她捲入的混亂之中。
他的表情,痛苦而瘋狂,黑眸中有什麼在爆發,被點燃,將她的身體,她的靈魂全部沸騰!
她害怕面對他的黑眸,害怕用心去聽他此刻憤怒而狂野的話語。
因爲她知道,如果她聽了,心一定會動搖,他就是這樣一個極有魅力與征服力量的那人,那雙純黑的眼睛,能將你的靈魂吸走,連帶着恨,都被轟炸成灰燼!
紀雨霏搖頭,不斷地搖頭……
“你愛的是雲筱婕……!”
她發出強烈的嘶吼,或許在他狂風暴雨的聲音中,她細弱的聲音早已淹沒,但她看到冷絕突然靜了。
他額角的青筋,漸漸平息,那張絕美卻有些恐怖的俊臉,朝她逼近……
危險的氣息,似一種強大的氣場,將她禁錮,他冰涼的脣,狠狠地壓在她的脣上。
她沒有反抗,只是睜大眸子……
他卻閉上了眼,瘋狂而忘乎一切的吻着她。
熱熱的,軟軟的……那是他的火舌,強入她的口中。他平靜而英俊的臉上,與他狂野火熱的吻,一冷一熱,卻冰火相融。
紀雨霏急急地喘着氣,身體越升越高,因爲他將她壓到牆角,她無路可退,踮起腳,溼潤的眸中,越來越多的淚水……清清淡淡的……
望着他越來越失控,魅惑的臉卻愈顯性感,他的狂野與激情,感化不了她。
因爲她的心好冷,好冷……
他閉上眼,將自己當做雲筱婕嗎?
我紀雨霏真的可憐到,只配做人的影子嗎……
清淚流下,悄無聲息地流下,她的鼻尖觸碰到他傲挺的鼻樑,溼熱的淚水沾落他的鼻尖。
驀然,他一顫。
鬆開了她的身體,他的大手,摟住她柔軟的身子,深幽的黑眸緊緊鎖着她此刻傷感的眸子。
她的樣子,非常憔悴,透着深深的絕望,凝視着他。
他同樣……凝視着她。
猝然——
他沒有料到,她給了他一個耳光!
響亮的聲音晃動着他英俊的臉,像是撬開了他的頭顱,將他狠狠地殘虐!
冷絕的臉,沒有一絲痛苦,卻噙着自嘲的笑,笑得那般燦爛迷人。
二人對視,無聲無言。
“這個耳光,是我自找的!”
他冷冷地丟下了這句話,鋼鐵般僵硬的身子撞開她,紀雨霏的肩頭一陣刺痛後,轉眸……
望着他的背影,憤怒的,憂傷的,還有更多的……複雜情感。
這一刻,她的眼眸,她的耳朵,是看得那般清晰,聽得那般清澈!
他離開的背影,好冷,他離開的腳步聲,好重,像踩在她的心上,將她深深地壓踩下地面,掩埋……
冷絕憤怒離開,雲筱婕在大廳內望着他森寒的背影,輕聲叫了他一聲,“珏……”
他沒有回頭。
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再次爬上心頭,自從昨晚後,這種心痛的感覺,陪伴了她整整一天。雖然冷絕對她溫柔體貼,可是……心的距離,怎麼就變遠了。
有時,雲筱婕會看不懂冷絕眼中的愁苦是什麼,她想爲他分憂,卻開不了口。她不想成爲他的負擔,只想……默默地陪在他身旁。
雲筱婕遙控着手把,將輪椅移回房,突然,身後有股強烈的力量讓輪子驟然加速。
“筱婕,我推你進去。”
身後那個甜美的聲音,不用猜也便是是誰。
冷若琳將雲筱婕送回房後,關門。
她善於僞裝的笑容立刻落下,轉爲同情而惋惜的神情,“筱婕,你好可憐,你知道嗎?那個紀雨霏真的是個很會耍手段的女人!”
雲筱婕淡淡的微笑,沒有太大的反應。
冷若琳靠近,嘆息一聲說道,“筱婕,我真的好同情你啊,你知道嗎?哥從前多麼愛你,可是這短短三個月,哥變了好多。你還記得你和哥結婚前的事嗎?上個月,也發生了同樣的事……”
雲筱婕臉色陡然覆上了一層千年寒霜,心瞬間凍結成冰,被人狠狠扔下深淵似的,那些痛苦的記憶像那些碎裂的碎片般,陵遲着她的心。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晚所受的屈辱,黑暗中,她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然而最終,他並沒有出現,眼前依舊是一片黑,耳邊迴盪的是男人們的佞笑聲。
男人一個個輪過她的身體,將她撕碎。
她如屍體般,被人拖到頂樓,耳邊是風絕望的呼嘯,卻沒有泯滅最後的希望。
當金傑憤怒的謾罵着,將手機摔碎,雲筱婕知道,冷絕最終掛了電話, 放棄了自己。
黑衣人將她推至頂樓的邊緣,她挪動了雙腳……
縱身跳下……
……
“筱婕,我知道你一定爲過去的事難過。但我相信哥一定有苦衷的,但是這次哥竟然爲了那個女人,不但與二叔交惡,甚至還隻身一人赴金傑的鴻門宴,這真的太不像話了!哥怎麼能這樣呢……”
冷若琳不斷地爲雲筱婕感到惋惜,得意的目光落在雲筱婕那雙蒼白蜷曲的纖手,雲筱婕指甲深嵌入手心,刻出一道道深紅的印記,她顫抖着脣,淚水溼了眼眶,一副瀕臨崩潰前的絕望……
“筱婕,不如我幫你,一起對付她,好嗎?”
“滾!!!”雲筱婕憤怒地對着冷若琳斥聲厲吼,淚液飈出眼眶,“冷若琳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我也不需要你的幫忙!!”
冷若琳一怔,她沒想到雲筱婕都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了,性格還和當年那般烈,她憤怒的模樣讓人有些發寒。
冷若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告訴自己何必爲雲筱婕這樣的廢人動氣呢。
“你幫我,我自己動手!”
冷若琳臨走前,不屑的睨了雲筱婕一眼,關上門後,甜美的脣角勾出一抹邪惡的笑。
這夜,冷絕沒有再回過他的房間。
紀雨霏枕着手臂,清淚不知怎麼的……溼了自己的細嫩的手臂,灼熱的淚如鐵烙般陵遲着她的身心。
她扯起一抹淡笑,望着窗外如綢般的月色,分外淒涼。
也許……他今晚依舊陪在雲筱婕的身邊吧。
她算什麼,不過是雲筱婕的影子,一個生孩子的工具罷了!
對不起,身體不好,人又衰,現在才更,晚點可能還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