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他們的視線。沈青瓷才慢騰騰地從他懷裡露臉,掐了他的腰一把:“你說那老夫婦到底有沒有發現?”
“他們沒有發現。就算髮現了,也沒什麼好尷尬的,年輕人血氣方剛。”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發現?”
“我看人很準的。如果真的發現我們在做什麼的話,他們哪裡好待在院子裡呢?況且,我還沒有做什麼壞事呢,所以青瓷不要方!”
沈青瓷摸了摸耳朵,可是……她做了壞事啊。
楚沐澤促狹一笑,帶着沈青瓷融入了外面的熱鬧。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四點,簡直是直接躺在牀上。
外面依舊很吵。熱鬧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沈青瓷很累,洗了澡之後,就直接躺在牀上裝死。
楚沐澤雖然也很累,但是就是睡不着。外面的聲音幾乎要擊穿他的耳膜,睡覺的時候,輕微的響動,他都會自動加工,無限放大。
他眉心微擰,直接閉目養神。
沈青瓷突然靠了過來,伸手扯了扯他的耳朵。
“別撩我!”楚沐澤拍了拍她的臀部,他是看她很累,纔不想要她更累的。
沈青瓷伸手蓋住他的耳朵,暖暖的,軟軟的:“沐澤,人家說,睡眠不好的人,要麼心很煩、要麼警惕很強。”
“碰巧,我兩種都有,沒得治了。”楚沐澤懶懶地說。蓋住耳朵這麼笨的招數,沈青瓷真以爲這樣子有用啊!
聲音輕易地就穿過了指縫,依舊很吵。
外面的火光有些許折射進來,沈青瓷微微一笑,居然讓人覺得安靜極了,她的聲音溫柔又蠱惑:“我爺爺告訴我,警惕性強呢,是因爲沒有安全感。手捂住了耳朵,就是一種保護的姿態,會讓人放鬆下來。”
楚沐澤僵硬的背脊似乎慢慢地放鬆下來。
沈青瓷靠近楚沐澤,聲音低低地充斥在他的耳邊,不知道她唱的是哪裡的曲調,悠遠又縹緲。
似乎抓住他的神經,讓他很困頓。
身體本身就是疲倦的,但是沒有用的,治不了的,楚沐澤的警惕不是一天兩天就養成的。
但是,不想費了她一番苦心。
楚沐澤便果斷地裝睡,然後……睡着了!
沈青瓷看着楚沐澤的睡顏,果然覺得自己更困了,聲音不自覺地輕了起來,眼睫毛低垂了下來。
晚安,沐澤。
楚沐澤睡得模模糊糊,覺得周遭真的很吵,然後又醒了。
蛋疼!他在心裡咒罵了一句,心思真的不明晰,他這病,都說治不了了!
沈青瓷的手還捂着他的耳朵,睡着的模樣……以前老是聽人說什麼女孩子睡着的模樣就想墮落凡間的天使,他一個字都不信!
如今看來,好像有點像……
楚沐澤半睜開眼睛看着沈青瓷,覺得耳邊的叫囂似乎不斷放大開來,讓他的大腦慢慢清醒起來。
他有些抗拒地側身,正對着沈青瓷,伸手蓋住她的手,捂在自己的耳朵上,捂得嚴嚴實實,煩擾的聲音似乎輕了下來。
楚沐澤碰了碰沈青瓷的頭,真想把她這睡覺的本事轉移到自己身上。
好羨慕在悲傷中能夠睡着的人啊!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盯着沈青瓷看。
沈青瓷也是夜不成眠的人,只是她今天太累了。
迷迷糊糊地盯着沈青瓷許久,楚沐澤覺得自己眼皮發顫,耳邊的聲音莫名其妙地遠去。
然後,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況下,睡着了。
如果,捂耳朵可以獲取安全感。
那麼,心裡的煩惱呢,是怎麼治癒的?
沈青瓷依舊是在準點起牀的,明明都累成狗了,生理鍾居然還沒有破碎。
只是,連眼睛都懶得睜,就想睡去。
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很麻,似乎被什麼人枕着。
她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楚沐澤的臉。
大理那種乾淨的陽光,在跳躍的簾布裡投射進來。
眼前的大男人,睡着都是嚴肅的表情。
雙手捂着她的手,蓋在耳邊。由於他的側睡,所以枕着自己的右手……
沈青瓷想要抽回手,但是又不想打擾楚沐澤睡覺,要知道對於這種人而言,打擾他睡覺的話,就會起牀整死你。
而且,他好像很累啊。
於是,沈青瓷就只能忍着了,也只能繼續側着身子,手部似乎有無數的細針在刺着一般。
她……居然忍了下來!楚沐澤的樣子就在眼前,閒來無事,沈青瓷便盯着看,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
但是,可能是楚沐澤睡得太安穩,沈青瓷看着看着,居然萌生了睡意。
然後,又睡了過去。
至於右手……也許是麻夠了,見沈青瓷不理會,就不麻了吧。
又或者,沈青瓷看楚沐澤太過專注,以至於忘了右手還在水深火熱之中。
也許是因爲徹夜的狂歡,如今外面終究沒有那麼吵鬧了,但是這不算安靜的安靜,似乎在醞釀着下一場狂歡。
於是,中午的時候,楚沐澤和沈青瓷雙雙被驚醒。
吵!死!人!了!
沈青瓷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蹙眉揉了揉。
楚沐澤眼尖,立刻就發現了,將她的手拉過來,纖細的手由於血液不順暢,紅了一塊,但是指尖卻是發涼。
“你傻吧?”楚沐澤沒好氣地說着,卻是拽住沈青瓷的手,輕輕地揉搓着。
沈青瓷覺得右手終於被解放了,舒緩的感覺真好,所以,跟本不在意楚沐澤的惡劣語氣。
明明就是爲了他才忍着的,他還要怪她!
楚沐澤捏了捏沈青瓷的手心,受不了她總是一副很溫和的樣子,語重心長地說:“你這樣子會被人欺負的。”
沈青瓷聳聳肩,生活中,誰沒事願意欺負她啊,她長得那麼漂亮……況且,她只是與人爲善而已。
她是真的覺得楚沐澤待她不錯,便下意識地回一份善意,這就是人與人的相處之道的。
沈青瓷覺得外面的熱鬧讓人心裡癢癢,她現在是一個寂寞的人,一旦安靜下來就會亂想。
只是,這大理古城只是諸多風景的一站而已。
楚沐澤和沈青瓷看完了送火把的祭祀,便一起開車離開。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楚沐澤發動車子,將車上的導航儀丟給沈青瓷:“調楠之酒莊。”
沈青瓷的指尖在導航儀上滑動着:“爲什麼突然想去酒莊?”
“當然是去搜刮幾瓶紅酒啊。”楚沐澤的脣角微微勾起,這不要錢的東西,當然有多少來多少啊。
沈青瓷將導航儀架好,看着窗外的風景,郊外的景緻看起來不加修飾,很舒服,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楚沐澤看了一眼,覺得……這姑娘真是缺心眼,要是他把沈青瓷賣了,估計沈青瓷還能幫他數錢。
真是感謝他是個好人。
沈青瓷並不是傻,而是覺得……楚沐澤就是可以讓人覺得很安全啊。
不然,真的能隨便跟一個人在一起混七天?
沈青瓷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呼吸的空氣裡,都有紅酒發酵的氣息。
她墨黑色的長髮鋪灑在暗紅色的牀單上,日夜顛倒的感覺,真是讓她渾渾噩噩。
而楚沐澤就在旁邊,他似乎洗了澡,本來在閉目養神的吧,居然直接靠在牀頭睡着了。
沈青瓷打量了一下週圍,也想要去好好地洗一個澡。
饒是她動作再輕,也驚醒了楚沐澤。
楚沐澤一把將她扔回牀上,吻了吻她的脣角:“一會兒,要不要去騎馬?”
“額,我不會。”現在都什麼世紀了!還以爲馬只是用來觀賞的呢!
“我會。”楚沐澤吻了吻沈青瓷的發。
楚沐澤讓人給沈青瓷準備了衣服,從晚禮服到家居服居然都有。
沈青瓷忍不住白了楚沐澤一眼,錢多怎麼不拿去燒呢!既然楚沐澤喜歡砸錢,沈青瓷也沒有不穿的道理。
她洗了澡,換了一條緊緻卻富有彈性的深色長褲,在穿一件寬鬆的白色上衣。依舊簡簡單單,卻將身姿襯托得很好。
楚沐澤打量了一眼,直接上來動手動腳,捏着她的腰,順勢上移。
沈青瓷覺得有些癢,推開了楚沐澤走出去。
楚沐澤這次來是度假散心,所以今天酒莊裡也沒有其他人,除了幾個管事的人。
他挑了一匹馬,熟練地上去,然後伸手向沈青瓷。
沈青瓷看着這匹馬,真的好心疼它啊,它真的能夠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嗎?
“手給我!”楚沐澤受不了沈青瓷發愣。
沈青瓷將自己的手給他,藉着他的力道,踩着馬鐙上去。
楚沐澤幫助沈青瓷坐好,伸手環住沈青瓷的腰,看她有些緊張的樣子,真是很可愛,手覆上她的心口:“心跳太快了。”
甚至還捏了捏。
沈青瓷一把拍開他的手:“色狼!”
楚沐澤低聲一笑,色狼嗎?那他等一下就坐實這個罪名好了。
他在馬上挺起身子,一手甩鞭,一手挽繮,頗有些風流倜儻的味道。在他的的控制下,馬匹跑了起來,由於顧忌沈青瓷,速度不快。
沈青瓷第一次騎馬,感覺顛簸極了,沒有安全感,有些害怕,身體僵直,真害怕掉下去,從馬上看下去,還是挺高的,摔下去,說不定會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