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朝代,他好像八擡大轎在迎親,很生熱鬧。
在夜裡,挑開喜帕,新娘子的樣子一點一點地展現出來,她身上紅衣灼灼,眼眉含情,微微一笑,便勾魂攝魄。
她身上的嫁衣,似乎灼燒的火焰,上面金黃色的鳳凰要飛了出來一般。
她輕柔地開口,表哥夫君。
情酒交杯,結髮爲妻,衣衫褪去,與你共晨昏。
將她頭上的金簪取下,紅色的嫁衣自香肩滑落,堆疊在一起。
髮絲交纏,一夜無眠。
第六天。
兩個人既然都是在晨曦中醒來的,並且再沒有了睡意,好像真的經歷了重生一般,神清氣爽。
楚沐澤對沈青瓷露出微妙的笑意。他記起了昨晚的夢,他果然還是很想要看到沈青瓷穿那嫁衣的模樣,不過沈青瓷不願意,那他不勉強,那其他衣服應該無所謂了吧。
沈青瓷一接觸到楚沐澤的目光,想起了自己昨晚的許諾,便知道欠下的要還。就直接躺回牀上,一副任人魚肉的樣子。
楚沐澤笑了笑,也躺回牀上,靠着沈青瓷的肩膀,低醇的聲音像酒:“小表妹醒的甚早啊。”
沈青瓷伸腳踹了楚沐澤一腳:“別亂叫!再叫我小表妹,要你負責!”
“怎麼負責?”他輕微地挑眉,像昨晚一樣負責嗎?
“我就真把自己當成你的小表妹,然後你就別想碰我了。”
楚沐澤呵呵一笑:“不怕,表妹和表哥只是不能結婚而已。國家沒有規定他們不可以在一起睡覺。”
沈青瓷覺得楚沐澤當真是不要臉!正準備好好地對弈一番,卻聽見有人敲門,壞人好事啊……
楚沐澤懶懶地將睡袍打了個結,遮掩了健碩的胸膛,然後打開門。
沈青瓷以爲是餐車,誰知道居然是一個禮品盒,看起來還是挺大的。
楚沐澤的笑容越發的微妙,他走到牀邊,按住沈青瓷牀下的被子:“小表妹,要不要來些好玩的事情啊?”
沈青瓷瞪他,還叫小表妹:“你又想幹嘛?”
楚沐澤湊過去,靠在沈青瓷的耳邊,輕呵了一口氣:“還記得昨天我們經過一家情趣用品店嗎?”
“記得。”沈青瓷的眼角抽了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昨晚定了一些,去把昨天買的衣服穿上。”
沈青瓷的大腦有些遲疑地接收着消息,嗯……昨天的衣服,是那民族風的復古長裙麼?定了一些什麼,牀上用品嗎?
她還在奇怪,楚沐澤讓她買了那些衣服,怎麼就不讓她穿呢……原來重頭戲在這裡啊!
沈青瓷看楚沐澤揭開剛纔的禮品盒,臉上有着羞惱之感,她其實……不是很喜歡誒!真的不喜歡!
於是,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看起來無比嚴肅:“楚沐澤,我不知道別的女生怎麼看待這件事,但是我不行啊。”
她也不是沒有做過……咦,好像暴露了什麼!
但是這種事情,她不想要跟一個陌生人來,有一點跨越底線。
雖然她也沒有底線什麼的了,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她不喜歡這種感覺,被束縛,被觀賞,這好像低了一級。
但是,她又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但是她的這一份毫無防備,只會給最親近的人,並不是人人可得。
楚沐澤只當她是矯情,畢竟他覺得沈青瓷這些天,還是很放得開的。於是便纏了過去,將她撲倒,雙手禁錮着她的手:“我纔不在乎別的女人怎麼想,我只在乎你怎麼想?我覺得你會比她們棒多了。”
“……”沈青瓷知道這種時候,再半推半就,就真的悲劇。於是她用力地掙扎着,剛睡醒的聲音也尖銳了幾分:“我再說一遍,我不要!”
楚沐澤低着頭看沈青瓷的眼,雖然鬆開了束縛,也不再強迫她,可是他還是很想試一試,他想要知道沈青瓷的底線在哪裡:“爲什麼不要?我會很小心的。”
沈青瓷抽出自己的手,拍了一下楚沐澤的臉頰,聲音也帶上了警告的意味:“總之,我不要。如果你實在喜歡的話,你可以去換一個人;如果你不想換人,那你就做那個被虐的一方。”
楚沐澤:“……”這個女人,好狠!他楚沐澤什麼時候應該是被壓制的那一方嗎?就算真的臣服,也應該是真心實意地臣服在自己愛人的腳下,而不是一個陌生人。
換位思考一下,沈青瓷應該也是這樣一個想法吧。
好吧,尊重她。
楚沐澤靠在沈青瓷身上,直接壓着她,將那禮盒踢下牀:“就算沒有它們,我也足夠讓你臣服。”
沈青瓷臉上的嚴肅這才消散了些許,但是還是有點火大:“你喜歡這種調調?”
“還好,輔助而已。”
“既然如此。”沈青瓷停頓了一下,將楚沐澤壓制在身下:“我虐你不好麼?”
“我這個人的體質招仇恨,你對我又沒有憐惜,我擔心自己出事。”楚沐澤隱隱約約覺得不妙,沈青瓷這是起了興致?
沈青瓷啪的一下拍到楚沐澤的胸膛上,倨傲地說:“中國有一句話,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反正,你就放棄這個鬼想法吧。禮品盒你已經踢到地上了,如果你等下撿回來,我就跟你拼命。”
楚沐澤覺得沈青瓷威脅人的方式真是可愛,他一把將沈青瓷拽到懷裡,咬了他的鎖骨一口:“我什麼時候對你不紳士了嗎?”
“除了牀上,其他時候都紳士。所以你牀上說的話都不可信。”沈青瓷不滿地蹙眉,咬的很痛啊!
楚沐澤挑眉:“男人在你牀上還紳士,你可要懷疑一下是自己的問題,還是男人的問題。”
沈青瓷推搡着楚沐澤,不依不饒地撒嬌,特別壞心眼的想楚沐澤答應成爲被虐的一方,她還真是分外期待這個男人是什麼表情:“我不管,你今天早上嚇到我了,我不開心。”
“一會讓你開心起來。”楚沐澤說完,直接把沈青瓷的話封在喉舌之中。
就像他想要看到沈青瓷臣服可憐兮兮的樣子,沈青瓷也會想要看到他被虐的模樣。
所以,趕緊斷了沈青瓷的念想!
於是,早上的日常就開始了。也不知道楚沐澤哪裡抽風,在那個時候,也照樣喊她小表妹,而且想要沈青瓷迴應他。
惡趣味!
但是,沈青瓷是一個有表哥的人,而且是一個有很多表哥的人,她怎麼喊得出來啊!分分鐘齣戲好嗎!
好不容易陪楚沐澤耍完,終於可以出門了。今天他們準備去露營,去看一看少數民族,看一看梯田,看一看那山頂的日出。
沈青瓷覺得,今天的旅程是差評。
因爲當他們走在田埂上的時候,俯視着青青曼曼的水田時,不知道哪裡來的牛,居然直接把楚沐澤撞進田裡。
沈青瓷想,也許是那人妖孽的紅色衛衣吧。反正楚沐澤這個人什麼都敢穿!最近也許是爲了貼合她的風格,也走起了簡單路線。
趕牛的老伯立刻過來拉制那水牛,一邊跟楚沐澤道歉。
沈青瓷本來想要伸手拉楚沐澤起來的,結果覺得這場景有些搞笑,平日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此刻狼狽地坐在田裡,一臉懵逼。
沈青瓷忍不住便蹲下來,指着楚沐澤眉開眼笑,有點掉形象:“你等我笑完,再拉你起來。”
楚沐澤見自己已經跌坐到水田裡,便直接盤腿坐好,如果不是顧忌沈青瓷在他前面,他敏捷的身手鬥不過一頭水牛?
而現在,這個貌似是幫兇的傢伙居然笑得肆無忌憚?
楚沐澤微微地挑眉,直接伸手拽沈青瓷到田裡去。
沈青瓷猝不及防,半跪在水田裡,白嫩的腿上立刻都是黃泥。
沈青瓷有些懊惱,女孩子出來玩,誰希望變成這一副模樣!她直接抓起一堆泥,扔到楚沐澤身上:“你討厭!”
楚沐澤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黃泥,不在意,反而對着拉牛的老伯笑了笑:“沒事,我也沒有受傷。只是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換衣服。”
老伯趕緊應承:“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家換的。我這就領你們過去。”
“謝過叔。”楚沐澤點點頭,瞪了沈青瓷一眼:“去車裡拿衣服過來。”
沈青瓷吐了吐舌頭,她穿的是清爽的短褲,就算剛纔跪進水田裡,也沒有溼身。
不像楚沐澤,簡直是……直接撲進去,哈哈哈……
沈青瓷順着蜿蜒的水田走下去,然後從車裡拿了一個袋子,看到自己的衣服和楚沐澤的衣服摺疊放在同一個袋子裡,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
不過,很快有消散過去。
老伯領着他們二人回到家裡,山路有些崎嶇,沈青瓷是女孩子,有些力不從心,跟本跟不上兩個大男人,楚沐澤本來想揹着她的,但是在老伯面前,沈青瓷有些不好意思上去。
老伯爽朗一笑,指了指牛背,用有些生硬的普通話請沈青瓷上牛背。
沈青瓷:“……”我瞬間想要上楚沐澤的背了。
但是,楚沐澤挑挑眉,似乎想要把她推進火坑:“青瓷別怕,你要是摔下來,我就跟老伯買了這頭牛,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