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不敢去?”我問道,這個人要是說不去,我也毫不意外。
“去啊!如果是去北安,那這次,我不收錢了。”鄲特說道。
“爲什麼?”我說道。
“這麼好玩的事情,還要啥錢,”鄲特大大咧咧的說道,“要是平時,一個人肯定不敢去,現在這麼多人,還有百里風清在後面做後援,幹啥不去啊!”
“偶像就是偶像啊!”馮小小歎服的說道。
“你都不知道你是誰,你還記得他是你偶像?”我說道。
“是啊,”馮小小說道,“有些事記不清了,但是有些事卻似乎是一種習慣,忘不掉。瘋隼鄲特,以前是組織的人……”
“臥槽!”我高呼一聲,一下子跳出一步,離鄲特一米遠。
“別激動,別激動!聽我粉絲把話說完。”鄲特擺了擺手說道。
“好的呢,”馮小小繼續說道,“瘋隼的女友也是組織的一員,又一次組織交代給他們一個任務,瘋隼和他女朋友都在一個隊伍,不過據說他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女朋友,從此心灰意冷,退出了組織,成了一個賞金獵人,遇到富人就要價特別高,遇到窮人有時候都不收費……”
“你認不認識吳由之?”我問鄲特,好像那個吳由之,專門就是聯繫賞金獵人的中介。
“認識啊!”鄲特說道,“吳老闆介紹的生意,每次我都能賺不少,呵呵……”
“行,咱們制定一下明天的計劃吧。”我說道。
這個晚上,一個正常的人——小佐,一個精神還算正常但是失憶的人——我,三個徹底的精神病——馮小小、龍龍、素午,一個雖然正常但是給人感覺不怎麼正常的人——鄲特,制定出一個膽大妄爲的突襲計劃。
第二天,我們包了一輛車,小佐本來已經沒錢了,鄲特拍拍胸脯說小事,就包了車,這個人真是奇怪,非但不拿錢了,還貼錢。北安的位置,根據小佐的說法,是在吉林省白城市,路上都是龍龍在指路,他身爲北安的設計師,對那裡真的非常熟悉。
“北安之所以選在這個地方,是有考量的,”龍龍說道,“白城市,北面就是俄羅斯,西面和南面就是內蒙草原,東南面就是松原,如果說大隱隱於市,那北安選擇在白山市,那麼算是處在交通要道;再說小隱隱於野,北安又在嫩江平原西部和科爾沁草原東部的交匯處,不是草原就是溼地,山林退化有許多荒地,北安就在這麼一片荒地中,誰又能找到它,可是爲什麼,建造北安的時候,考慮的都是避人耳目呢……”
龍龍陷入了回憶,我們都沒有打攪他。爲什麼避人耳目,是再明顯不過的一件事,既然他反應不過來,那還是不要說了罷。我們從松原開車過去,慢慢的城市開到了鄉村,再之後,開到了山林,到了下午的時候,我們眼前已經是荒地。
這荒地是那麼荒涼,可是又這麼熟悉,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熟悉,那天晚上,沈羽帶着我們想要逃跑,可是剛出了門,我和小妖就被大和尚帶走了,這一路上,從大和尚殺了北安的幾個護士開始,到最後殺了小妖,血腥從未停止。
我們又開了幾十公里,龍龍讓我們下車步行,他說車子的目標太大了。素午留在車上,一個小時之後,她會開車過來接我們,如果接不到我們,她要負責給百里清風打電話。雖然是初春,可是在我國的最北方,氣候還是非常寒冷,不知道走了多遠,眼前的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建築物。
那是北安。似乎是第一次從外面看到北安,它的牆面非常高,上面還是電網,牆體是黑色的,鐵質的大門讓人給人一種難言的壓抑感。
“看你的了,帶我們去吧。”我對龍龍說道。
龍龍點了點頭,貓着腰跑在了前面,我們緊緊跟在後面。龍龍說,北安附近沒有別的建築羣,但是爲了不讓更多的目光集中在這裡,不敢建造獨立的發電廠,所以水和電都是從別的地方接來的,爲了檢修方便,是留了給工人用的通道的。
我們要做的,就是從這個工人用的通道進去,一直深入北安內部,救出沈羽和小騷,還要拿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我們進入通道的時候,鄲特沒有跟着下去,而是繼續向前走,這也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黑暗的通道,我卻似乎感到了光芒,只要從這裡出去,從這裡救出沈羽,我就終於可以知道自己是誰,終於可以和親人團聚。我們走了大概十五分鐘,龍龍叫停了,看了看錶。
我打開手機,撥通了鄲特的電話,雖然在地下,但是信號還可以。
“你們真是一羣瘋子,只有瘋子才能想出這樣的計劃,”鄲特接了電話,嘟囔了一句,“不過我也是個瘋子。”
他說着,就不理會我們,開始用力敲門,這是敲鐵門的聲音。
“什麼人?”一個粗粗的聲音說道。
“我是鄲特”鄲特說道。
“不認識,這裡是私人園地,禁止入內。”那個粗粗的聲音繼續說道。
“別逗了,銀狐讓我來的,快點找你們院長來,有正事。”鄲特繼續說道,這個所謂的銀狐,就是在長白山那個把我打暈的戴眼鏡穿着銀色西裝的人,鄲特對他似乎沒什麼好印象,但是和北安相關的組織的人,我們只能推車出這一個,於是現在只能瞎貓碰死耗子了。
“你等着。”那個粗粗的聲音說完就不見了。
“鄲特?你不是已經離開組織了麼?”是院長的聲音。
“我們內部的事,你懂個屁,”鄲特說道,“組織要求我用這樣的身份接觸暗中的人,懂了嗎?黑暗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鄲特以前是組織的人,現在是個賞金獵人,必然很多事都想找我做,但是事情都是相互的,他們接近我,我也就能瞭解他們許多信息,這麼說明白不?”
“空口無憑,”院長說道,“只有銀狐自己過來領人,我才能讓你進來。”
“我日你啊!媽的你至少讓我進來,坐下來,喝杯茶,然後咱們慢慢談啊!”鄲特非常不爽的說道,“你信不信我回去一封報告你在這不能幹了啊!”
“你回去寫報告吧,讓你進來了,我恐怕才真的不能幹了……”院長說道。
“我日……xxxxx!你不讓老子進去,老子打進去!”鄲特已經在門口罵開了。
“狙擊手,過來!瞄準這個人,看他走不走!”院長說道。
鄲特成功了吸引了注意力,我示意小佐繼續走,龍龍將走另一條通道,到那裡調整電路,關掉所有的攝像頭。
我們出來的地方,是一個配電間,我和小佐去找沈羽和小騷。這個時間段是放風的時候,宿舍基本都沒有人。我和小佐都換上了病號服,沒想到,有一天,會在船上這身衣服。到現在,我制定的完整的計劃基本全部執行了:素午接應,龍龍帶我們進來並且製造混亂,鄲特吸引注意力,我和小佐找人。
果然,宿舍沒有人,我們躲在樓梯口,這時候防空警報的聲音突然想起了,這是龍龍乾的,護士們一下子亂了,病人們也再一次瘋狂了。我和小佐趁機跑入了人羣中,病號服此刻成了最好的掩護,我在人羣中招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小騷和沈羽。
“上帝去哪兒了!”小佐突然拉住一個人問道。
“鍋爐房。”那個人被小佐嚇了一跳,聽他這麼說,我也嚇了一跳。
“小白臉去哪兒了!”小佐又問道。
“也在鍋爐房。”那人說着就跑了。
“快走!”我拉住小佐,往鍋爐房的地方跑過去,我記得,那裡有個十分嚇人的人——老黑!護士們在亂跑,他們似乎沒有了之前那麼訓練有素,人數少了太多,而且許多人身上還有傷,大門再一次敞開了,病人們再沒了前幾次的估計,開始瘋狂的超門口跑動。
我已經顧不上這個了,和小佐跑到鍋爐房門口,我一腳把門踢開,裡面有許多屍體,還有一個籠子,籠子裡有兩個人。
沈羽!小騷!
“呵呵呵,就知道你會回來。”老黑抽着煙,對我笑着說,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
“讓開。”我說道。
“呵呵,你那個老子不老實,你也不老實,”他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微弱的陽光下,我看到了他。
他滿臉的刀疤,一隻眼睛已經沒了,那些刀疤交織着,像是扭曲的蟲子盤結在一起,新結成的疤還肉肉色,看着非常噁心,他的腿也瘸了一條,走路蹣跚的很。
“好奇嗎?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笑呵呵的問我,那笑聲中的寒氣讓人如臨深淵,“都是你那個好老子乾的!呵呵呵!那天晚上釋刑天衝擊來搶人,你老子大怒之下強行破陣,竟然用了燃燒生命的兩傷之法衝破了封印!他出來之後,釋刑天已經帶着你走遠,於是,呵呵,他就只能拿我這個真正的院長泄憤了……呵呵呵。”
“你纔是院長?”小佐問道。
“廢話,不是我,難道是外面那個蠢材?”老黑一支菸已經抽完,菸頭扔到了地上,“我折磨了吉正曦這麼久,卻終究讓他跑了,他還破了我一身修爲,毀了我的面容!不過冤有頭,債有主,呵呵呵……父債子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