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講權術。”
韓棄等衆多學生消化一下之後，開口道：“就要知道，權術存在的基礎是什麼。”
回身寫了兩個大字。
“形勢。”
韓棄敲敲寫字板，看着衆多學生：“形勢是基礎，爲什麼？”
韓棄看着衆多學生：“因爲你權術存在的意義就是改變各種形勢，得到你想要的節奏和氛圍。而同時，形勢也決定了你是不是需要採用權術。你佔上風的時候需要權術去鞏固，你處於下風，需要權術來扭轉你的劣勢。而有時候你不使用權術本身也是一種權術。”
看着學生，韓棄笑着：“很複雜的。”
學生們點頭認真聽着，甚至還有記錄的。
韓棄停頓片刻，再次開口：“基礎是形勢。那麼決定權術水準和層次的是什麼？”
舉手示意：“誰能告訴我？”
有的學生起身開口：“是智慧。”
有的學生起身道：“是判斷力。”
有的學生起身：“是角度。”
衆說紛紜，韓棄也笑着點頭聽着。
等都說得有點亂甚至重複的時候，韓棄擺手下壓，示意學生安靜。
起身來到黑板前，再次寫了兩個大字。
“視角。”
韓棄環視學生，輕笑開口：“你的視角可以看得多遠，多款，註定你站的位置就越高。”
指着學生，韓棄開口：“你可以用騙來一個同學的糖果來做練習，但你會不會終身以騙同學糖果爲己任？”
“呵呵。”
學生都笑。韓棄開口：“你的定位在哪，你的視角決定你看待問題的角度。當然越寬越好，越遠越好。看到的東西越多越好。基於這樣的基礎，你纔可以獲得更多的信息，去佈局，去思考，然後去運作，等待收穫。而期間，你要如同風箏一樣，隨時要抖抖線。歪了要拽一拽，太飄要收一收。控制力很關鍵。”
學生們再次點頭記錄。
韓棄開口：“最後。成敗關鍵在於什麼？”
韓棄這次沒用他們答，回身又寫了兩個字。
“細節。”
韓棄看着衆人：“千萬千萬不要，覺得自己多麼聰慧，以俯視的視角去運用權術。因爲你以爲都是棋子任你擺佈的時候，你註定已經輸了。除非你的對手也是棋子。”
豎起食指韓棄笑着：“我就是一個最有力的證明，是什麼？是我曾經那麼低賤的一個棄兒如今活躍在今時今日。小看我的人太多太多，最後他們只能自己吞掉苦果。”
衆人都哈哈笑出來。
小短身始終支着下巴看着韓棄，周圍卻太多偶爾還要不自覺看着她的學生。
尤其愛麗絲，眼神變幻一下，看看談笑風生的韓棄，又看看小短身看着韓棄的目光，嘴角彎起，似乎思悟了什麼。
下課鈴聲響起，驟然之間發現一節課這麼快就結束。
都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這是所有學生做任何事都很難有的感觸。包括玩都算上，這可真是太神奇了。
學習這件事怎麼能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韓棄也收拾東西，拍拍手示意：“我不做壓堂的導師。所以今天的課到此結束，不過我要留作業。”
衆多學生停止收拾書本，定定看着韓棄。
韓棄看着學生：“都知道墮落大陸上升的那一刻，註定魔族就要回歸。”
學生們互相看看，韓棄點頭：“你們的思路認爲似乎魔族迴歸離你們還很遙遠，欠缺真實感。不過要提前做好思想準備。”
韓棄豎起食指：“我的作業就是，詳細闡述一下你對魔族的瞭解。不在乎瞭解多少，在乎真實。你可以回去查資料查典籍，你也可以不查，哪怕你想寫‘不知道我一點都不瞭解’都可以。”
學生們又是鬨笑。韓棄開口：“重點是，真實。”
說完拍拍手示意，學生們起身：“導師再見。”
韓棄點點頭，但說是再見，韓棄收拾東西的時候，就被圍住了。
“導師，您突然提起魔族，是因爲前幾天去了墮落大陸嗎？”
“那裡是出了狀況吧？聽說陛下都去了。”
幾人嘰嘰喳喳，韓棄笑着擺手：“無可奉告，都回去寫作業。”
學生還要圍着，但瞬間就分開一條路因爲……
短身殿已經出現在盡頭，面容平靜掃視學生。
然後，一個個灰溜溜的收拾東西都走了。
賈森和海德森，蘇西蘇格蕾都告辭離開，愛麗絲一直不怎麼理人，居然也笑了一下，行禮致意，跟着一起走。
唯獨立威嘿嘿笑着，韓棄瞪了小短身一眼，揉着立威頭：“傻笑什麼。你們短身殿人見人怕你很開心啊？”
小短身笑了笑，過去拎着韓棄裝書的包裹，偎着他朝外走。
立威也在一邊跟着，韓棄看看他，好奇詢問：“話說你居然也是先天之境了？不是也才二十歲嗎？”
立威一愣，憨笑撓頭：“不止我一個。查理斯殿下也突破了，蒂芬妮長官也突破了。就連我舅舅裡維斯也已經……”
韓棄驚訝：“蒂芬妮也突破了？之前我怎麼沒……對了。”
韓棄嘆息：“我失去戰力了，自然感覺不出來。他們估計也怕刺激我，沒對我說明。”
小短身皺眉看了立威一眼，立威嚇了一跳，訥訥後退。
韓棄拽着小短身到一邊：“別活的太獨了。我肯定死你前面。到時候你自己怎麼活？早點找個伴侶……”
打量立威，韓棄笑着：“我看他就不錯，考慮考慮。”
小短身輕笑一聲，看都沒看立威。
倒是立威臉色發白，趕忙擺手：“絕對不行。我不配……”
韓棄斜眼看着小短身：“低賤的棄兒，什麼配不配的。”
“呵。”
小短身看着韓棄：“沒棄王大人高貴。”
韓棄擡手比劃一下：“犟嘴。”
小短身咯咯笑着偎着他耍賴，周圍一堆人側目。
韓棄推她也推不開，就朝辦公室而去。
——
“身體還好吧？”
“沒又昏倒嗎？”
導師還是一年級那一屆的導師，如今輪了五屆還是他們。
所以都熟了。
調侃着進來的韓棄，小短身自然也跟着就進來。被韓棄趕出去上課。因爲自己只教授幾樣，她是都要上的。
“我去聽了剛剛。”
聖約翰導師早不在這裡工作了，不過韓棄辦公室搬過來，不是單獨的，其實是韓棄自己沒要而已。
聖約翰導師也就總是過來。
看看韓棄，聖約翰導師坐下：“果然啊。權術大師……”
“我辭職了啊！”
沒等說完韓棄就看着聖約翰打斷。
亞力克導師和索方納導師都笑，安東尼奧斜了韓棄一眼，搖搖頭出去了。
聖約翰呵呵笑着，擺手開口：“我不說了可以了吧？真心誇你。”
韓棄嘀咕什麼開始整理，即便如今大學，他教授學生，已經接手，自然不會不認真。
雖然說沒有具體課本，但是也要備課。
考慮之後要怎麼教授，進度，甚至大綱。
“你給他們留作業，是爲了思想準備？”
聖約翰詢問韓棄，韓棄輕笑：“我纔不多事。除了棄兒我已經告知真相之外，其他勢力自己考慮。”
聖約翰點頭，隨即示意韓棄：“走吧。去食堂。”
韓棄一愣：“這麼快？”
說完看看時間，韓棄失笑：“剛纔還把小短身趕走了。原來之後要吃飯了。”
聖約翰笑着：“估計還能遇到她。”
韓棄嘆口氣，好久沒吃食堂了。
沒多說，跟着聖約翰一起去食堂。
果然，小短身早就等在那裡，只不過周圍沒什麼人靠近，都只是遠遠看着。
小短身才不理會，看到韓棄就招手。見聖約翰也來了，示意立威去多打一份。
“小跟班啊？”
韓棄笑着：“喜歡憨厚的那種？”
小短身皺着小眉頭瞪他，聖約翰也笑：“記得曾經你在這裡還惹事來着？”
韓棄無奈：“從來都是事惹我。”
聖約翰指着小短身：“當時也是因爲她要捱打，你才反擊的。”
小短身抿嘴笑，看着周圍。隨即指指不遠處：“從那裡把人丟出去了。”
韓棄驚訝，看着小短身：“你那時候纔多大，居然記得？”
小短身笑了一聲，韓棄突然想起：“飛弦班長的那隻小白狗，你騎着咬來着。如今是不是已經沒了？”
小短身點頭：“早就死了。現在她養熊貓的。”
韓棄笑了笑，嘆口氣：“時間啊。”
小短身看着他：“別再感慨了。我讓墮落大陸他們送熊貓過來。”
韓棄一愣：“魔獸山脈青龍還在養傷，養這麼久還沒好？”
小短身失笑：“哪麼久？對青龍來說十幾二十年算久嗎？”
聖約翰不解：“你們都在說什麼？”
小短身看着他：“獨屬於我們兩個的記憶。”
聖約翰哭笑不得，點頭開口：“就是說我別多嘴參與了是嗎？”
小短身低頭吃飯來個默認，被韓棄推了頭一下。
小短身皺着小眉頭瞪他，此刻立威也回來了。將飯菜擺好就要走。
“坐下吃啊，去哪？”
立威行禮表示去一邊吃就好，韓棄看看小短身，恍然開口：“你信不信我讓他留下讓你滾？”
小短身看了立威一眼，立威趕忙坐下。
韓棄嘆息看着聖約翰：“現如今，我發現誰都怕她，然後我也只能指揮她，您說這是什麼邏輯關係？”
聖約翰笑着搖頭：“我不參與你們獨有的世界。”
小短身噗的一笑，韓棄咧嘴看着他，無奈搖頭。
大家一起，吃個飯……
至少此刻這裡，還是安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