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問出來的，基本都差不多了。”
這邊說着話的時候，神族長老和神族首領走出來，示意韓棄。
韓棄一頓，衆人也沒再說笑，在神族長老和神族首領帶領下，朝着黑洞走去。
黑洞面前，神族長老指着黑洞對着韓棄：“裡面的確是通道。並不複雜在於，通道通往的地方，就是魔族所在的異次元空間。”
韓棄皺眉：“裡面什麼樣的？是個什麼樣的異次元？”
神族首領開口：“她被丟到那裡，那個男人就不見了。她在那裡生活了二十年。”
韓棄失笑：“魔族不會是覺得有趣，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殺掉她吧？”
神族長老搖頭：“她身上似乎有某種規則，居然可以保護她不被魔族殺掉。但是那裡她肯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並且只是保她不死而已，但她想對魔族造成什麼影響還是有點開玩笑的。所以經受折磨，變成現在這樣，終於因爲魔族和這裡的通道打開，她藉機回來。”
韓棄一頓，看着神族長老和神族首領。
兩人會意，點頭開口：“沒錯。這的確是有點太過簡單了，沒有一點曲折。”
韓棄沒說話，他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如果是魔族的話……”
神族長老補充：“他們的天性也的確不需要那麼複雜。”
三民擡頭：“可她怎麼過來的呢？那裡的通道，氧氣稀薄。還只是邊緣，更別說整個通道有多長了。”
神族首領開口：“她講了。其實中間是沒什麼的，兩端阻礙更多。破開兩端就容易了。中間通道如同光速轉瞬就到。她在魔族那邊進來的時候，通道是開着的，雖然難了點，但勉強通過。到了這邊……”
看着三民，神族首領開口：“說是差點迷失方向失敗，但幸好抓住了你，就一起出來了。”
韓棄驚訝看着三民：“是這個過程嗎？”
三民抱歉點點頭：“當時不小心……”
“這麼說我們也可以過去了？”
小短身突然開口，所有人都看過來，面面相覷。
韓棄平靜詢問：“怎麼你很想過去嗎？”
“呵。”
宮必克偏頭笑，被三民瞪了一眼。
小短身皺着小眉頭瞪他，韓棄抽她一下，暫時要怎麼做，韓棄示意通知其他首領，將這裡的消息共享。
——
“呼，呼呼。”
夜深人靜，有風。
因爲用空間轉移裝置，可以轉瞬間抵達。但實際上，此刻黑洞所在的位置，是墮落大陸的邊緣。
韓棄到過所謂的天界俯瞰，當然也知道，大陸兩邊的盡頭是大海，大海的盡頭纔是虛無的宇宙。
至於魔獸山脈的盡頭，韓棄也看到了，說是可以看到星辰，那也的確是，因爲那就是邊緣。至於矮人山丘，他不知道，也沒去過。相信差不多。只是那裡的氣候很好，四季如春。
可能整個位面的角度也有所傾斜。那裡的光照，比魔獸山脈更足。
韓棄一個人，站在黑洞前，出神看着。
風吹着長袍飄動，韓棄也並沒有在意。只是看着黑洞。
直到……
“餵你這麼溫柔體貼我一時有點不適應啊。”
韓棄回頭看着披在身上的長袍……還有披長袍那隻手。
除了小短身，也不可能有別人了。
“其實你也想過去看看的吧？”
小短身偎在他身邊抱着，風大，在外人面前是小魔神的她，在韓棄身邊永遠都是要抱着護着的臭東西。
她願意。
“反倒是我隨口說說而已，去不去都無所謂的。”
小短身頭埋進他懷裡躲風，韓棄擡手給她一下，小短身咯咯笑。
韓棄輕嘆口氣：“人生百年，千年，又如何。不過白駒過隙，總歸化作塵土。”
小短身好奇：“被人們記住萬年甚至更久纔是永恆，你不該這麼想嗎？”
韓棄笑了：“那只是坦然面對消亡的灑脫。可以永遠活下去，會說太累的人，不會有的。”
小短身疑惑：“包括你？”
韓棄點頭：“我也是凡人。我越來越覺得禪理的存在只是一種道理。如果沒人可以做到的，束之高閣根本也沒有任何意義。”
小短身不解：“那你的信仰不是崩塌了？”
韓棄搖頭，長袍將她也裹緊：“信仰永遠不會崩塌，只會隨着時間越久，越凝實……”
看着小短身漂亮的眼睛，韓棄開口：“儘管那只是個人的信仰。凝實還是虛妄，同對錯沒有關係。”
小短身點頭：“那你現在的信仰呢？”
韓棄輕笑：“沒有。”
小短身呵呵笑着：“我信。”
韓棄輕嘆：“我只想，儘自己最大可能，過好屬於自己壽命的每一天。帶動周圍越來越多的人，也過得更好。在這基礎上，可以留下更多的東西讓這份好，持續時間更長。”
小短身開口：“不是一直嗎？只能是更長？”
韓棄揉揉她頭髮：“更長就足夠了。人的能力有限，現在合適的，以後未必。甚至相反。總會有人才出現，天驕改變世界，或者惡魔降生亂世。那就是我們看不到的，總會有後人去解決。”
小短身皺眉：“怎麼說的馬上就要死了似的。”
韓棄笑了笑，半響沉默看着黑洞……
“大家一起發展過上好日子……多好。”
韓棄喃喃自語：“何必一定要戰爭呢？”
看着小短身，韓棄開口：“那個幕後黑手不管有什麼目的……”
瞪着小短身：“都可恨！”
小短身讚歎：“難得有你覺得可恨的時候。”
韓棄輕笑：“我隨便說說的。”
小短身抿起嘴角，看着黑洞，半響開口：“你想去，我陪你啊。”
韓棄搖頭：“我沒了戰力，況且即便有了戰力，聽說魔族比神族純粹戰力比神族還強。我打神族都費勁，到時候會拖累你。”
小短身嗤笑一聲，沒有回話。
韓棄指着她眯着眼睛：“我警告你別總覺得天下無敵的臭模樣。人外有人，你那麼有本事怎麼不去把迫害你母親的幕後黑手弄死？”
小短身擡頭：“他有本事就站在我面前，你看我弄不弄死他？！”
“我先弄死你！！”
韓棄擡手就抽，小短身拽着他手抱着皺眉瞪眼。
“回去吧。”
搖搖頭攬着她往回走：“起風了。”
黑洞還是在那裡，周圍風，也的確是大了。
——
“她就是從魔族回來的矮人嗎？”
“還認識韓棄？”
“不是認識韓棄，是認識娜塔莉。她是娜塔莉侍女。”
“走失的那個？！二十年了。居然還能活着？”
“很神奇。”
“關鍵她怎麼回來的？”
“難道我們也可以過去？”
首腦們又聚齊了，在墮落大陸黑洞附近。圍觀莎莉。
得知如今這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甚至可能沒自己大的男女們，居然已經是神賜大陸的最大勢力帝國的皇帝族長聖女布拉布拉的，莎莉即便世界觀和神賜大陸有點脫軌，但不至於如同牴觸韓棄那麼囂張。畢竟走之前，她甚至連矮人族公主都不是。
而矮人族族長在這些人裡面，都是話語權比較少，人微言輕的。
何況，她只是矮人族一個部落族長女兒的侍女，而如今那個部落，被滅族了早就。
所以，被圍觀，她也只是好奇，沒有多說什麼。
加上矮人本來就矮，收拾了一下，只是憔悴了，瘦弱，但不老。
看着就是一堆大人圍觀孩子一樣。
也是難爲他們了，但和韓棄無關。墮落大陸升起之後，以前輕易都不會出國的他們，不但如今四處跑，而且還總是齊聚。以往能聚齊兩個都難，更別說總是一堆。
許久之後，艾格妮絲先一步起身沒再多看，而是回頭望着坐在那裡的韓棄。
“你有什麼想法？”
艾格妮絲走上前，也坐過來，詢問韓棄。
韓棄搖搖頭，看着黑洞，扯起嘴角：“好神奇。莎莉沒回來之前，很多人說想進去看看，我阻止了。說不該以身犯險。但莎莉回來之後，我居然自己都難以控制想過去看看的衝動。”
小短身在他身邊玩着平板數據模擬器。
飛弦蘇格蕾看了好幾眼了，亮晶晶的眼眸更加亮晶晶。
今天來了才發現，這裡的數據模擬器發展到了什麼地步。隨身攜帶的程度，甚至越來越小越薄。
對比之前他去花冠帝國，自己還帶他看了數據模擬器的幾種更新換代，此刻顯得就是一種玩笑。
偏偏他根本都沒在意，甚至自己都不知道。那只是棄兒研發團隊發明的，他早就沒有管。
有點泄氣。
結果人家現在心思都沒在這上面，只是在魔族迴歸。
爲什麼他總是可以看得比人更早，更高，更遠一步。關注的，也永遠比他們更高大上。
飛弦蘇格蕾不自覺的，也走過來，坐在小短身身邊，和她一起看着平板屏幕。
上面播放的是一個視頻。
一個桑尼推出的棄兒偶像女子組合居然已經出道十週年了，今天是最後的問候位面巡迴演唱會的直播。
不自覺的，連這個新興職業都到了成熟階段。
下意識看看黑洞，飛弦蘇格蕾抿起嘴角，突然開口：“應該過去看看的。”
韓棄驚訝看着她，艾格妮絲也不解。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發：“早點結束，早點開始發展。生活似乎越來越美好，偏偏被這件事糾結得過不上一天好日子。”
韓棄和艾格妮絲面面相覷，小短身也默默收起平板，看着飛弦蘇格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