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聽說你很討厭靈魂契約？尤其針對棄兒？”
馬車上，趕往自己的莊園。『
飛弦蘇格蕾突然看着韓棄，想起什麼就直接問了。
韓棄一頓，抱着小短身看着她：“會有棄兒喜歡靈魂契約嗎？尤其是主從的那種。”
飛弦蘇格蕾咬着嘴脣，半響別過頭：“你和你的幾個學生……徒弟不也是嗎？”
韓棄搖頭：“除了龍傲天，其他五個是意外。當時我不知道被坑了。”
飛弦蘇格蕾一愣：“龍傲天不是意外？”
韓棄嘆口氣，笑着開口：“其實我說會有棄兒喜歡靈魂契約的反問，也有點絕對了。”
指着自己，韓棄開口：“他主動求我要簽訂，可以證明我的人格魅力吧？”
飛弦蘇格蕾沒有笑，沉默片刻，開口詢問：“可是這兩百個都……”
“都簽訂靈魂契約了。”
韓棄點頭，溫和笑着：“我知道。”
飛弦蘇格蕾不確定開口：“那你……”
韓棄沉默一會，輕輕拍着已經睡着的小短身：“我想哪怕以後我也不會喜歡這種方式的存在……”
呼出一口氣，韓棄有些疲憊靠在一邊：“但是其實我知道。這也是不得已。普通人在利益面前都會選擇背叛，何況棄兒已經習慣了順從。如果不能確保他們的可靠程度，那對初建的夜校，對棄兒以後的展，甚至短期對學士城和花冠帝國都會有潛在的風險。這的確是一個可以確保萬無一失的手段。”
看着低頭的飛弦蘇格蕾，韓棄突然開口：“話說……花冠帝國這些棄兒的契約，不是簽在你身上吧？”
飛弦蘇格蕾沒否認，只是下意識擡頭：“你有些意見？”
韓棄點頭：“我有。棄兒雖然是不同種族的結合，但是壽命比單純的人類要長得多。”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着韓棄，抽出法杖，擡頭給他一下。
“喂。”
韓棄揉着頭後退：“我也是最近有點累，沒力氣躲開。你別太過分。”
飛弦蘇格蕾歪頭還是看着韓棄，皺皺鼻子。
韓棄無奈笑着：“事實好嗎？”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亮晶晶閃他一眼，平靜開口：“魔法鬥氣等級越高，壽命越長……法神劍聖的壽命更長。”
韓棄一愣，憨笑點頭：“班長你要努力啊。”
飛弦蘇格蕾嘴角翹起：“擔心你自己吧。棄兒不能修習魔法鬥氣，就只有單純的壽命了。”
停頓一下，飛弦蘇格蕾不解：“所以你說的……內功？也可以延長壽命吧？”
“這個嘛。”
韓棄揉揉光頭，半響開口：“延年益壽應該可以……但我估計沒鬥氣魔法那麼誇張。”
想了片刻，韓棄看看窗外，喃喃開口：“不過在神賜大陸……不知道會不會有不同效果。”
飛弦蘇格蕾一頓，看着韓棄：“所以你去過不是神賜大陸的地方？從那裡學會了不同的語言文字和不同的能量運行方式？”
“還見過不同的世界呢。”
韓棄呵呵笑着：“我做了個夢，夢裡在雲端，周圍很吵，然後我俯視……”
“你還是真的做個夢吧。”
飛弦蘇格蕾平靜打斷他，看看窗外，天已經黑了。
“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時間。”
飛弦蘇格蕾看着韓棄：“休息一下。這些天，你確實很累。”
韓棄笑了笑，身子靠後也沒客氣：“那好。我眯一會，到了叫我……不是你還沒裝飾下你的馬車嗎？”
韓棄左右動了幾下，皺眉開口：“硬邦邦的，枕頭都沒有。”
飛弦蘇格蕾平靜將馬車門打開，韓棄趕忙又給關上了。無奈笑着：“沒什麼，棄兒嘛。有個睡覺的地方就很感恩了，是我有點膨脹，我道歉。”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着他，韓棄憨笑靠在一邊，小短身放在懷裡摟着。慢慢的，就真的睡着。
和小短身的呼吸還有鼾聲都共鳴的程度。
飛弦蘇格蕾也很累，但肯定沒韓棄那麼忙。因爲飛弦蘇格蕾再忙也是被指使做其中一樣事的。
可是整個夜校的運作，聖約翰導師不是不幫忙，但他畢竟不懂棄兒。也不懂韓棄要怎麼去運作夜校。
他甩手根本就是爲了成全韓棄。
反而韓棄也只能累，累並快樂着也得累。
支着下巴看着睡着的韓棄和小短身，飛弦蘇格蕾別過頭，隨手扯過一條薄毯子給他和小短身蓋上。
其實根本沒幾天的時間，距離韓棄唱歌被偷聽至今，也才半個月不到的時間。
可是就如同她剛剛說的，韓棄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曾經的他是有點搞怪毒舌以及話嘮的。
還喜歡說教偶爾喜歡開個玩笑當然是熟了以後。
但此時也不知道是太忙了顧不上還是真的氣質變換。
“呵。”
不過學自己別頭還說認真做事的男人是不是更帥。
飛弦蘇格蕾皺皺鼻子，看着熟睡的韓棄，靠在一邊，出神起來。
《蝸牛》，《小幸運》，還有那《海闊天空》。
三歌唱出來的時候自己居然都在場。估計她也是唯一一個。
每一聽着都有不同的感受。
可是從來都沒正面表達過她有何感受（怪我咯？）
歌以明志如果真的可以，也許飛弦蘇格蕾覺得，她還是沒能透過他搞怪毒舌話嘮甚至有時候有點蔫壞憨笑的外表，瞭解他真實的內心。
又或許他從來沒那麼複雜。
一切的一切，都只爲了棄兒，爲了整個族羣。
如今，他真的一點點獲得機會，去做到任何誰看來都是個笑話都不可能成功的事。
望着窗外的月光照射在漸漸接近的目的地。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同樣光亮的月。
不會永遠都是夜校的。
總會走出黑暗迎接光明照射的那一天。
她希望他能成功。
真心的，希望。
——
“唔。”
整整齊齊，又密密麻麻。
無聲站在那裡，低頭都是一個姿勢。
這是下車後，韓棄來到飛弦蘇格蕾住處，看到草地上，站立在那裡的兩百棄兒，第一印象。
其實，他有心理準備。
因爲這樣的情景不是第一次看到。
在貝蒂送來五十個棄兒的時候，和此時沒什麼兩樣。
飛弦蘇格蕾讓到一邊了已經，將中間的一個高臺位置讓給他。
也確保兩百棄兒都能看到韓棄。
“嗯……各位。”
韓棄當然還是要說話，只是即便他說話，依然沒有誰擡頭。
都很麻木站在那裡。
聽話，順從，有紀律。
這很好，但這不是韓棄想要的。
“呼。”
韓棄呼出一口氣，扯起嘴角開口：“有些事要低調對外，但對你們不會隱瞞，也瞞不住……大家先把頭擡起來好嗎？”
韓棄講到一半，拍拍手示意。
有幾個還不錯，下意識擡頭，不過隨即趕忙又低下去。
其他的，卻根本如同沒聽到一樣。
“擡起頭來。”
不是韓棄，也不是飛弦蘇格蕾。
韓棄沒那麼直接，飛弦蘇格蕾也不可能這麼冰冷。
是飛弦蘇格蕾……身旁的雪莉維蘭瑟。
說起來，雪莉維蘭瑟早該回自己校區上課了。
說過的，四個校區離得不遠也不近。並且平時基本在東南西北各個城區互相也不交流，也不鼓勵往來，雖然沒明令禁止。
但是在伊芙婕琳娜回去之後，夜校開始籌備以來。
她雖然不出現在夜校創辦的過程中，不過卻成了飛弦蘇格蕾這裡的常客。
有常備房間。
至少飛弦蘇格蕾白天要去忙的時候，居然是連神都不大仰望的驕傲精靈族，幫忙安置管理這些棄兒。
不然飛弦蘇格蕾自己忙這些就忙不過來了，哪怕有蕾安娜幫忙。
更何況還出去忙備課，忙着給韓棄打下手。
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那天偷聽她也在。
此時這些棄兒居然聽從她平靜的一句吩咐，都擡起頭來。
卻看向雪莉維蘭瑟。
“看他。”
雪莉維蘭瑟面容平靜，指着韓棄示意棄兒。
棄兒齊刷刷看着韓棄，韓棄嘴角抽動，掃了雪莉維蘭瑟一眼，雪莉維蘭瑟卻說完這些，安靜和飛弦蘇格蕾說着什麼。看都沒看韓棄一眼。飛弦蘇格蕾別過頭一邊和雪莉維蘭瑟聊着，一邊嘴角翹起看着韓棄。
“好吧。”
韓棄也不多想了，見棄兒都擡頭，扯起嘴角笑着，繼續開口：“學士城的城主大人奧古斯特校長，德高望重，心懷天下。憐憫棄兒的悲慘遭遇，決定從學士城最擅長的地方入手，幫助棄兒。而花冠帝國女皇伊芙婕琳娜陛下也是最善良最正直的女皇，在出訪學士城期間感念奧古斯特校長的善舉，決定支持。”
棄兒雖然看着韓棄，還是不太說話。
韓棄一頓，拍手笑着：“可能你們還不知道自己要學習什麼。能被挑選出來的你們除了資質不錯，忠誠以外，我想也多少接觸過一些權貴們纔會才能學習的寶貴知識。那麼我告訴你們，不止要學習藝術，工程，甚至還有唯獨我才掌握的，只有棄兒能學習的一種區別鬥氣和魔法的新能量運行方式你們開不開心？！”
面面相覷。
韓棄笑着開口：“大聲告訴我！開不開心？！”
一片靜默……隨後乾脆低頭。
“噗。”
韓棄驟然怒目相向，沒意外的，飛弦蘇格蕾偏頭抿起嘴角，懷裡抱着韓棄講話不方便交給她抱着的，小短身。
已經醒了。
瞪着漂亮眼睛，啊啊叫着對着韓棄要抱抱……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