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他就這麼同意了？”
其實在重新進去之後得知結果，特雷和李斯特算是鬆口氣的同時，並沒真的覺得慶幸。
之前只是擔心弗鋼雷心會犯倔，但整體同意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可此時兩人這麼問，是因爲特雷和李斯特的疑問不是這個。
同意既然不算特別意外的結果。
可是，可以這麼痛快嗎？
“不然呢？”
格雷格喝了口酒，嗤笑開口：“他能拒絕嗎？”
特雷和李斯特面面相覷。
特雷探身開口：“外公。昨天李斯特叔叔和卡羅一起去將他女兒逝去並且生了個棄兒孩子的消息告知了。聽說他的態度很排斥，也覺得是個恥辱。揚言沒這樣的女兒，更叫那個棄兒孩子賤種。怎麼……”
“不是有我嗎？”
格雷格臉微紅，酒看來又沒少喝。
鬍子都沾上酒。
看着特雷，格雷格皺眉：“要麼就離開鐵榮城，要麼配合做點可以幫助矮人的事。給他的領地找塊不錯的。靠別人終歸會被看不起，靠自己做了貢獻，獲得的資源回報也可以心安理得，還能洗刷恥辱。爲什麼他不答應？”
特雷還要再說什麼，李斯特悄悄拽拽他示意，隨即笑着對着格雷格：“既然這樣，那更好了。有他配合的話，我們就只需要考慮一個問題。不能獲得對方同意，怎麼將孩子帶出來回鐵榮城。”
格雷格揮手：“交給你們了。要調配人手和我說，下去準備吧。”
兩人行禮應下，告退離開。
——
“這倒是省事多了。”
兩人離開之後，特雷皺眉開口：“只是總覺得弗鋼族長有點答應的太痛快，心裡總覺得有點沒底。”
李斯特搖頭笑着：“你不用糾纏族長。他的身份決定不會考慮太多。而如果你覺得有點不對，那麼我們親自去試探一下不就行了？”
特雷一頓，點點頭看着李斯特，兩人一起離開，朝着雷心部族的領地而去。
“弗鋼族長。”
“猜你們馬上就會來。”
果然，弗鋼雷心也沒回來多久。而去對特雷和李斯特一起找來也沒覺得意外。
面容倒是平靜，沒有太客氣也沒有太失禮，示意兩人坐。
兩人也不在意這個。
李斯特看看特雷，特雷一頓，笑着示意弗鋼：“弗鋼族長。外公已經把事情和您說了吧？聽說您同意了，那麼我們也是過來詢問一下，您看什麼時候能走，而且具體到時候怎麼說。”
弗鋼搖頭：“走隨時能走。至於怎麼說……那是我女兒生的棄兒賤種。別說她，我想那個棄兒一起滾回來，他都得乖乖的。”
李斯特眉頭一皺，特雷乾脆是無奈失笑：“想多了您。韓棄，以及族長你的女兒生的棄兒孩子，不是問題。關鍵學士城方面不可能輕易讓你把人帶走。尤其還是韓棄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
弗鋼皺眉：“不就兩個棄兒嗎？再說全都是我們雷心部族的，學士城憑什麼攔着？！”
特雷搖頭：“如果就是攔着，你有什麼辦法？”
弗鋼一頓，嗤笑開口：“所以矮人王就和我們小部族顯本事嗎？對學士城就不敢了？”
特雷臉色一變，起身就要呵斥。
李斯特隨手攔住，無奈看着弗鋼：“這種抱怨的話別說了。矮人族的榮辱是一體的。你抱怨族長，難道你自己又能強硬多少？況且你不也是同意了嗎？”
特雷偏頭哼了一聲。
弗鋼點頭：“不同意怎麼辦？要麼遷走，要麼留下來能挪一塊好的領地。”
這倒的確像格雷格族長能說出的話，也像他風格。
特雷輕笑：“有本事就遷走嘛。就怕您勉強答應，壞了矮人族的大事。”
弗鋼臉色一變，冷冷地看着特雷：“難道給我們換塊好領地的事，之後會反悔嗎？”
“不會不會！”
沒等特雷說話，李斯特笑着擺手：“這怎麼可能？”
表情嚴肅，李斯特看着弗鋼族長做保證：“如果這次你幫忙，那對矮人族是一件大功勞。某種程度上還真得靠你起關鍵作用。到時候領地隨你挑。我李斯特負責解決。”
弗鋼臉色緩和一些，擺手示意：“那就這樣。走的時候叫我。也沒什麼需要說的。”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
特雷起身就走，李斯特笑着起身，說了幾句，隨即也跟着離開。
——
“四年出去學士城學習，我就夠能適應的了。”
特雷指着不遠處的雷心部族領地：“就沒見過這麼討厭的矮人。他女兒逃婚會不會是因爲他？”
李斯特無奈：“別考慮這些了。他的作用等孩子到了鐵榮城就無足輕重，理他幹什麼？”
停頓一下，李斯特開口：“不過看態度來說，倒是合理多了。這也纔像他得知女兒死了還有個棄兒孩子後的情緒。”
特雷擺手：“不管他了。我回去準備一下……”
猶豫片刻，特雷開口：“李斯特叔叔。這次你得全力支持我。人手方面，要從學士城搶人，基本上不費力是不可能的。這還是沒敢打算正面明搶的情況下。”
李斯特一頓，點頭開口：“放心吧。不過你自己也要好好計劃好。”
“嗯……”
特雷沉吟片刻，和李斯特慢慢往回走。
“李斯特叔叔，您覺得現在基本上，是不是沒什麼問題了？”
“呵呵。”
李斯特笑了，打量特雷，搖頭開口：“你是說除了具體考慮怎麼從學士城將那個棄兒孩子帶回鐵榮城，其他的都不用費心了？”
特雷不解：“外公都同意了。弗鋼雷心也被說服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同意沒什麼難的。”
李斯特笑了笑：“問題是最難的地方在於是不是真要這麼做，能不能真的抗住風險。”
特雷失笑：“我以爲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如果不是真的這麼做，爲什麼還費心考慮還要說服外公同意？”
李斯特嘆息，轉頭看着特雷：“你纔是在學士城呆了四年的，你自己問問自己，一丁點猶豫和忐忑都沒有嗎？”
“額……”
特雷表情凝固，看着李斯特，沒法開口。
——
“嗯？”
李斯特邁步朝前走，想要先回去了。
結果明明是岔路兩人應該進城後是不同方向，卻沒想到特雷一邊低頭出神，一邊也下意識跟着。
李斯特一愣，失笑看着他想提醒一句。
但看着特雷的樣子，李斯特想了想，也沒多說。
到底還是年輕，都說因爲壽命長所以成熟相對較晚。
人類二十歲就差不多了，只是社會閱歷不豐富，但智力還有情商都已經算是初步成熟。剩下的就是磨練。
不過這並不是說壽命更長的矮人精靈獸人甚至棄兒們，因爲壽命長智力展要到三十四十甚至五十纔可以。
這怎麼可能？
不過對人類來說的確是這樣。
沒人會認真思考關於進化和基因的優越性。
正因爲人類壽命短所以，激他們總是比同齡的不同種族更強大的潛力和成就。
不然同樣練習鬥氣魔法，精靈五十歲就是個零頭，人類卻已經快死了。
那還拼什麼？
人類劍聖和法神大有人在甚至更多。
這本身就是例證。
可，特雷雖然說沒有種族成熟的問題，但真正面對一件大事的時候，體現出來的這種情緒，有點不夠沉穩。
“進來吧。”
李斯特自然是住的不錯。
將跟着的特雷讓進來，看看左右，關好門倒了一杯果酒遞過去。
特雷此時纔回過神，接過去，手有點抖。
李斯特看看他，搖頭坐在一邊：“其實你不用太擔心。而且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這是李斯特的真心話。不能因爲特雷表現的一些就否定他整個人。如果是別的誰來運作，敢不敢？
如果敢，能不能理性去考慮整個計劃？
考慮完之後，會只是有點忐忑緊張？
就算當初特雷是撿漏去的學士城，也不代表他不是最優秀的矮人。加上四年學士城的磨練，李斯特很看好他。
兩人是最合適的。
如果，假設如果將來真有一天是特雷掌握一些權力。
他們合作會很默契，因爲想法大致一樣。
而如果再敢想一下特雷能繼承族長的位置，那麼，輔佐他，會比輔佐格雷格更加順心。
格雷格終歸還是有些矮人的種族特性劣勢。
而且，他也的確年紀不輕了。
“李斯特叔叔……”
特雷喝了口酒，似乎緩和了許多。
看着李斯特，特雷放下酒杯，鄭重開口：“如今已經要進行到執行的程度了。我希望，您還是可以具體和我講述一下，你對這整個計劃有什麼想法。”
沒錯，之前談論，李斯特還沒表達過具體的想法關於這件事。
只表示先聽格雷格族長的示下。
如今格雷格基本同意了。
兩人面對面，特雷一是爲了平復情緒，再一個，也是想仔細聽聽一直輔佐外公處理鐵榮城矮人事務更成熟更有經驗的李斯特叔叔的想法。
剛剛問他，在大殿門口等待族長格雷格說服弗鋼雷心的時候，他就沒說。
此時都已然如此了，還不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