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是怎麼知道的？”
鋼薩索羅斯說話都不利落。他是權貴但他不傻。權貴是一個階層，但同時也是一個羣體。只要有羣體存在就有高低貴賤之分。本來就是有求於人如果再得罪她，那就不是粗暴的滅族那麼簡單了。
永世不得翻身也不是沒有可能尤其。
此刻東森特臉色難看就是因爲他居然都被滅族的現在還敢耍手段。居然沿途散步索羅斯被韓棄滅族的消息。那不就是製造輿論施加壓力嗎？脅迫聖庭和狂戰帝國給迴應做事嗎？
都不用艾格妮絲殿下給什麼想法和說明，東森特自己就能揣測到此時的形勢不能高調，而是要低調甚至壓下來。
然而讓索羅斯和東森特驚訝的是，聖女殿下問完之後，反而笑了。只不過是無奈和不屑的笑。
無奈是對韓棄，不屑，是對索羅斯。
“不用這麼害怕。”
艾格妮絲看着索羅斯，彎起嘴角：“你以爲我是猜出你的想法推斷出這樣的結論？”
鋼薩索羅斯愣在那，不解看着她。
艾格妮絲嘆口氣，起身背對他：“這是他想要的結果。你只不過是順着他設計的路線行走而已。”
東森特皺眉沉思，半響恍然，帶着不屑甚至同情的目光看向鋼薩索羅斯，叫人將他趕走了。
回身再看着聖女殿下已經要朝祭屋而去。那裡是神族長老如今的棲息地。雖然平時他基本不出面掌控什麼了。
“那我要怎麼辦啊？！”
“殿下！！”
“聖女殿下……你們放開我！！”
鋼薩索羅斯被聖庭護衛趕走的叫喊聲越來越小，顯然也沒人理他。
東森特卻快走幾步來到聖女殿下的身後，行禮開口：“殿下。”
艾格妮絲停住腳步，回頭看着他。
東森特一頓，看着艾格妮絲：“那麼韓棄……您已經明白他想要做什麼了？”
艾格妮絲笑了一下，點頭開口：“我問他切入點在哪，他說我馬上就會知道。如今看來，就是這裡了。”
東森特皺眉：“有消息說。鋼薩索羅斯的兩個兒子和他分開去了狂戰帝國，應該去找施耐德想辦法討公道做主。他也沒否認已經沿途傳播索羅斯被韓棄滅族的消息。如今應該神賜大陸皆知了。或許都能傳到墮落大陸神族首領那裡。”
試探看着艾格妮絲，東森特開口：“我們……現在怎麼應對？”
艾格妮絲吸了口氣，呵呵笑着：“靜觀不變吧。還能怎麼應對？難道能主動進攻？”
東森特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韓棄巴不得有人主動攻擊，這樣他就有藉口復國收復失地。不管是自己用還是給羅蒂雅查理斯。”
皺眉想了下，東森特開口：“只是……索羅斯這邊要不要？”
艾格妮絲輕嘆：“你能想到的，他會想不到？”
東森特一頓，也是無奈：“是。領教過的。他只會想得更多。”
艾格妮絲笑着：“難得。從你遇到他至今，反而是他被神族滅絕逼迫最無奈的時候，你卻沒有輕視他。”
東森特點頭，拿出一份資料遞過去：“因爲如今他不但沒收斂，反而還要進行大動作大計劃。這是那邊傳來的信息。”
艾格妮絲接過看了一眼，疑惑開口：“開會？”
東森特接回資料：“大會。商討關於很多出訪各國各勢力定下的項目，當然也許還有棄兒內部的事。”
艾格妮絲好奇：“怎麼他醒來之後，那裡還有棄兒可以傳遞消息過來？”
東森特搖頭：“不多了。他已經第一時間讓人檢查這些棄兒中誰落下了靈魂契約，又是被誰簽訂的。畢竟前任聖女一直都在，做這些也不難。但並沒有驅趕，反而好好養着，一如既往對待。”
艾格妮絲不解：“那怎麼……”
東森特吸了口氣，笑着嘆息：“所以是大會，因爲這一次連最底層的棄兒都參與進去了。所以要得到消息很容易，顯然他也根本沒有隱瞞……對了。”
東森特表情嚴肅：“還有一個消息值得注意。魔獸山脈爆發了一場大戰之後，所有魔獸似乎都有離開魔獸山脈的想法。”
艾格妮絲皺眉：“這個我知道。神族首領傳回消息給長老，說韓棄提議讓魔獸山脈的魔獸去墮落大陸生活。目的應該是想神族可以支持他復國。”
東森特搖頭：“恐怕又被他算計了。”
艾格妮絲打量他等待。
東森特開口：“魔獸離開魔獸山脈，剩下的整片土地……”
艾格妮絲驚訝，隨即恍然：“原來複國不是主要目的，他是想要獲得魔獸山脈。”
東森特搖頭：“可能也不是。魔獸山脈是歸他了，但所謂收回故土應該也是真的。明面上是羅蒂雅查理斯復國，私底下肯定是他帶着棄兒給予支持。收回後和魔獸山脈相連，那麼從此兩個勢力依託，加上花冠帝國也接壤。棄兒反而在最裡面，可以安然發展。”
艾格妮絲失笑：“還雙線明暗同時進行呢？”
東森特也嘆息笑着：“所以誰敢因爲他是棄兒被神族趕殺就輕視，那真是開玩笑了。”
艾格妮絲沉思許久，搖頭示意：“索羅斯那邊安撫吧。殺掉是不行的，已經沒法低調。反而容易引起其他勢力口實。他肯定早防着算計這一步，甚至之後的兩步三步。”
東森特皺眉：“那就這麼……”
艾格妮絲擺手打斷：“反正，估計他也會找機會和神族談。如果神族最後也被他說服，是他的本事。我們這邊也只能根據他的舉動來應對。”
東森特無奈：“他是算準了我們不能主動應對給他們機會。”
停頓一下，東森特開口：“對了。獸皇沒有直接去墮落大陸，好像是先去了學士城。不知道什麼想法。”
艾格妮絲背身朝祭祀屋走去：“繼續關注吧。”
東森特行禮沒再多說，注視艾格妮絲進來祭祀屋，轉身也離開，去處理一應事宜了。
——
“那制度其實在龍城還在的時候就已經確立了。”
大民首先團隊的首席協助官，三十出頭的一個戴眼鏡的女人。也跟着大民最早一波的團隊成員。反正不管什麼新事物如果要被施展開總要結合本土的觀念風格。
放以前應該就是大民爲部長之類的，而這個首席協助官應該就是副部長。但如今這麼稱呼也只是名稱問題，職權都懂。
已經開始討論的此時，肯定各抒己見。
發言也有次序。
現在就輪到她了。取了漢語名字，姓舒，名媛。
“這些可以套用，具體擴展再說。”
舒媛開口示意，禮貌行禮對着韓棄：“韓棄大人。關於人員的選拔，有沒有具體的制度呢？”
衆人聽完相繼討論，韓棄笑着拍手示意，攬着已經打蔫要睡着的小短身躺在椅子上，反正他自己最前面一排，旁邊都沒人。
“這個問題提的好。”
韓棄首先肯定這個問題，舒媛再次行禮等待，所有人也看着韓棄。
“人員的選拔是重中之重。”
伸手示意衆人，韓棄開口：“比如如今我的幾個徒弟，負責各個領域的具體工作。在你們口中是長官，幾乎只對我負責，手底下都有團隊。”
衆人點頭，韓棄繼續道：“一開始我這種選拔不是說不對，相反在那個時候，就只能這麼做。並且他們負責各自的領域也實至名歸。因爲在當時除了我，其他棄兒沒有任何誰在當前他們負責的領域可以做到比他們更好。”
停頓一下，韓棄笑着指着大民：“也許除了他。單純管理上是沒有科技藝術戰技方面的明顯差距，也很難分出高下。說不定有更好的人選。”
大民笑着行禮認證。然而舒媛卻皺眉看了大民長官一眼，哪怕他很少笑，只有對韓棄大人的時候。
此刻卻也有些不同意見：“韓棄大人。”
舒媛行禮看着韓棄：“您這麼說有損大民長官的權威。以後會讓他難以服衆的。”
“額……”
“舒媛。”
韓棄愣了一下，小短身此時也驟然睜眼，面無表情盯着舒媛。
而後面那聲輕聲開口的召喚聲，是眯着眼睛的大民。
“抱歉韓棄大人……”
舒媛當先起身行禮：“我不是有意頂撞您。我只是把我想法說出來……”
“我用你說嗎？”
大民平靜看着她：“你算什麼東西？師父說我的話你都敢反駁？！你是不想做了？”
所有人噤若寒蟬，其他幾個徒弟卻都似笑非笑看着大民。讓他更加憤怒就要起身……
“好了。”
韓棄笑着擺手攬着小短身讓她重新躺下，隨即示意大民：“她說的也沒錯。”
輕嘆口氣，韓棄開口：“以後我也得注意。總提醒別人，自己卻忽略。如今不是以前了，一百萬棄兒，甚至以後更多。一切都要謹慎有規矩。”
見大民還是臉色難看瞪着舒媛，韓棄笑着揮手示意舒媛坐。
舒媛這次聰明瞭，直接坐下來。
幾個徒弟偷笑，大民很上火。
因爲幾個徒弟應該和大民一樣是維護師父的，爲什麼反而偷笑？
明顯，他們是在笑大民手下出來一個頂撞師父的。而明明他就是以嚴肅和謹慎著稱。平時還總教訓這些師兄弟。
大民，怎麼能不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