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昀點了點頭:“比如說尋找師兄這件事,若我是孤雲城主,便可發號施令,令數千數萬之人替我尋找,這樣找到師兄的機會就更加大了。你想提醒我的是這個道理吧?”
胡嵐拍手讚道:“總而言之,我們要把孤雲城作爲我們勢力根基,着力經營成進可攻,退可守的要塞,網羅高手,擴張勢力,日後行事便不會那麼被動。”
胡晴道:“卻要提防龍毅勢力暗地滲入,我們白做嫁衣。”
胡嵐嘻嘻笑道:“姐姐,你放心,看我的好吧。整人這件事我最喜歡了。”
眼見趙昀仍有疑慮之心,胡晴輕輕拉起趙昀的手:“郎君,你不必多想。我知你一心劍道,無意俗務,我們也不能叫你違逆心意的。營勢繁雜諸事,自有我們代勞,你則依舊專心精研劍道,攀登頂峰。”
趙昀笑容滿面,連聲稱好:“如此可稱兩全其美了。要不這樣,你們兩個直接做城主好了,我就做個城主夫君,也免的名不副實嘛。”
“那可不成。孤雲城必須以郎君爲名號,方纔有壯大的可能。龍毅本想將我和小嵐招致他麾下,還委以大柱國的重任,可他見到你之後,就立馬放棄此想,反而將孤雲城交付與你。他很聰明,一眼就判斷出你纔是新孤雲城真正的關鍵所在。”
胡嵐道:“姐姐說的對極了。只要我們把昀哥哥的名號報出去,以他在仙林闖出的驚天聲名,一定令各方豪傑雲集景從。而我們姐妹的聲名卻擔不了這樣的重任。”
趙昀笑道:“反正我的就是你們的,你們的就是我的,誰當城主都一樣。那我就勉爲其難做這個孤雲城主吧。”
胡嵐靈動雙瞳倩然一轉,嬉笑道:“昀哥哥這話可說錯了。我們的當然是你的,但你的可未必是我們的啊。”
趙昀大叫冤屈:“嵐兒怎會做這樣的想法?難道你想要什麼,我會不同意嗎?”
“嘻嘻。你那些紅顏知己,譬如說海棠夫人,又譬如說薔薇仙子,難道也是我們姐妹的不成?”
趙昀只覺一陣頭疼,尷尬一笑:“這個,這個,話也不是這樣說啊。”
胡晴忙對胡嵐使了個眼色:“小嵐,郎君傷重,你反而說這些有的沒的,平日裡我也沒聞到你身上有這麼大的醋味啊。”
胡嵐跺了跺小蠻靴,盡顯嬌嗔可愛:“得了。姐姐你又在裝淡然。呵,難道你心裡沒這麼想嗎?讓我當出頭鳥,又給我一棍子,我真受不了你。”說話間,伸手閃電一撫胡晴竹筍,調笑道:“你看你老是悶在心裡,連這兒都比我小啦。原來我們可是一樣大的喔。”
胡晴只覺一陣觸電般的戰慄直通到心湖深處,在郎君注目之下更覺難堪,氣急敗壞之下,羞怒臉上便綻放出絕美芳華:“小嵐,你,真是,真是??????”
趙昀笑道:“好啦,看着你們的容顏,我是可以忘記疼痛,只覺得歡喜無限的。但若繼續耽擱傷勢,我只怕要到地下去做這城主了。”
胡晴二女俱是一呆,她們見趙昀言笑如常,只道他傷勢並未棘手,此刻聽他說的這麼嚴重,忙不迭道:“閒話可以再敘,郎君快運功療傷吧,我們在一旁爲你護持。”
趙昀潛心虛神,以冰心訣驅動四象真氣修復受損經脈。這一回卻像是水到渠成,比平日回覆速度大有提升,細查之下卻覺體內經脈又壯大許多,暗忖道:“龍毅的太古妖力雖大多爲妖碑所吞食,但依然有少量殘留於我的血脈之中,使得我的氣海儲貯又大大增多,看來我距離渡劫中期爲期不遠了。所可慮的只是那七殺妖碑,隱遁於我體內,現下雖風平浪靜,不知何時就興風作浪了。”
這一打坐便又是五個時辰,待趙昀神采奕奕的睜開眼時,天色雖黑,卻清晰的迎到了兩道關切的明亮目光。他便輕聲一笑:“晴兒,嵐兒,你們不要太擔心了。每一次戰鬥都讓我有所收穫,這一次同樣也是如此。劍境有了新的領悟,修爲又得到了提升,說起來還是因禍得福了。”
但趙昀心底卻嘆息一聲:“妖碑之事終究是個隱患,若不盡快解決,我修爲提升的再快,也只是爲妖碑白做嫁衣。”
胡晴展顏一笑:“如此我們就放心了。接下來,我們是要去萬流深淵嗎?”
趙昀一愣:“怎麼我還沒說,你又猜到了?”
胡嵐搶着答道:“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你關心師兄生死,若不親眼一探萬流深淵,一定不能安心。我和姐姐當然也是這樣的想法呀。”
趙昀道:“事不宜遲,我們即刻下山找人詢問路徑。”
胡晴二女雖修至天狐五變,亦學會了“天狐魅步”的騰挪之術,但論飛行速度卻遠非“乘雲追月訣”可比。爲了節省時間,趙昀便讓她們一左一右各摟着他腰,隨風疾行,香風撲鼻,倒也別有一番燕福。
不一會,三人便到了萬流深淵上方的懸崖邊上。
修煉到了一定境界後,夜能視物那是最基本的神通。趙昀舉目一望,便見平闊地上裂縫橫亙,千瘡百孔,可以想見那日多寶與龍毅戰鬥之激烈。
胡晴道:“當時師兄功力大進,一開始竟能與龍毅平分秋色。但後來妖力衰竭,不斷被龍毅掌風逼至崖邊,最終一個失誤,被勁風掃到了深淵之中。據天邪蛟所說,萬流深淵恐怖異常,郎君下去之後一切小心,萬勿冒進。時間已過了這許久,能找到線索最好,找不到也不要着急,我們再好好想辦法便是。若是你有個閃失,我和小嵐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趙昀溫柔說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龍毅既能平安而回,我也不至於就輸給了他。龍毅說師兄墜入之後,消失無蹤,連衣服碎片都沒要見到。我倒要看看這淵底有何玄虛。”
說罷,趙昀運起四象真氣護住全身,縱身一躍,只聞“撲通”一聲,已然投入刺骨冷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