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生命的去向”兄弟的大額打賞,感謝所有人的打賞和訂閱,加更1章。好吧,其實只是多更了幾百個字……稿費少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總之謝謝大家的鼓勵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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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趙昀若無其事的靠近,田虎心中越來越慌,忍不住怪叫道:“真是見鬼了!這東西怎麼就死不了?他的血怎麼就流不完!我都已經是十成功力了,他瑪德,還像沒事人一樣!”
田龍亦是倉皇無奈,狠了狠心,咬牙道:“二弟,管不了了,浪費真氣就浪費吧。一起施展天羅地網,非把這東西弄死不可!”
田氏雙雄同現決然之色,飛躍半空,四掌相對,藍色電光“滋啦啦”的在兩人身體上強勁閃爍,只一瞬,演化出四道縱橫交錯的藍色光束,織成了一張無可脫逃的羅網,劈頭蓋臉罩向趙昀。
面對着聲勢駭人的天羅地網,趙昀依舊沒有選擇後退。決心既下,血肉之軀亦是所向披靡的劍鋒,定要衝開一條血路,讓這兩隻畜生後悔自己的錯誤。
只見四道藍光強悍同擊,狂瀾涌動間,其中兩道掌勁徑直擊打趙昀胸腹,另兩道掌勁更是無情劈到了趙昀兩條大腿。
趙昀身軀登時支撐不住,不由往前俯衝,“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呼,總算撂倒了這東西!”田氏雙雄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們先前怎麼也想不到,對付這小白臉竟要折騰掉他們大半條老命。
田龍終於得了空望向崔淑華,語氣已懶得保持謙恭的裝模作樣,不耐煩道:“仙子,隨我們哥倆走一趟神掌幫罷。你若是走不動,我們可就要冒犯了。”
忽聽田虎驚恐萬分,結結巴巴道:“大,大哥,你瞧那東西,又他瑪德站起來了!難道他,他其實是個殭屍,怎麼也死不了?”
田龍愕然的偏過眼一瞧,果見趙昀又已將身體站直,以黑劍爲柺杖,赤紅着眼,瘋一般的挪將過來。
眼前驚詫一幕,掀出了田氏雙雄數十年未曾有過的刻骨銘心與驚慌失措。
本該氣絕當場的少年,竟真的像一具不知疼痛的殭屍,兀兀向前,不肯罷休。
明明他們兄弟纔是掌控了局面的勝者,可他們卻只得到了苦澀與無奈。
就好像眼前這少年並不是什麼全無修爲的小白臉,而是一個不可戰勝的絕世高手。就好像,再出百招千招,結果也是相同。
永遠也無法將這少年打倒在地!
田虎身體不由自主的一縮,驚慌難抑的喊道:“大哥,我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理這東西幹嘛?”
田龍明白感受到兄弟心裡的恐懼,其實他同樣涌出了這荒謬絕倫的怯陣潰逃之念。
但倘若今日狼狽逃命,田氏雙雄可真沒臉繼續在神掌幫混了。
就算他們哥倆能把這奇恥大辱守口如瓶,但捉不回崔淑華,又怎麼好和許奇遠交代,怎麼和徐安聯交代?
即便許奇遠放過他們,但氣勢已喪,縫隙已在,又怎鬥得過那些處心積慮想着取代他們位置的競爭者?
田龍把心一橫,強自振作,提高了聲音,大喝道:“二弟,你怕什麼!瞧他那奄奄一息的樣子,就是給他砍中一劍又有如何?他還真能殺死我不成?”
說着,田龍飛身一躍,竟是主動來到趙昀刀柄之下,冷笑道:“小子,你真會玩裝神弄鬼的把戲啊。他瑪德,你以爲能嚇住老子嗎?你倒是殺我試試啊!”
趙昀怒不可遏的望着田龍,彎腰去擡拄在地上的威鬥,卻是力有未逮,難以如願。
田龍本是拼着一股兇悍之氣,躍到趙昀身邊,心中實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已,還真怕趙昀又使出什麼邪門功夫來,暴起發難,那他田龍可就成爲天字第一號大傻瓜了。
此刻看到趙昀連劍都擡不起來,田龍內心的驚恐立刻散去大半,如釋重負的感覺起來,囂張之情隨之飆升,回頭對着田虎大笑道:“二弟,我就說這東西是嚇唬人的!有什麼好怕的,你仔細看着吧。”
說話中,田龍先將護體真氣佈於全身,然後猛然拉過趙昀握劍的右手,重重的砍向自己的腦袋。
“啪!”
威鬥神劍的劍身平平的拍到了田龍腦門上,卻如碎石投大海,連水花都沒撞出一圈。
田龍甚至連一點疼痛都感受不到,他只是感覺到自己很好笑:“行走仙林這麼多年,居然會被一個小白臉嚇掉半條命,真是越活越膽小了。”
一次忐忑冒險換來了田龍心中安定釋然,他隨手將那柄黝黑的醜劍從腦門上推開,得意洋洋,仰天狂笑:“二弟,瞧清楚了嗎?這東西有什麼好怕的?”
田虎卻仍是心結難去,憂慮滿滿:“可是,該要怎麼殺他?”
“一掌打不死,那就往死裡打,就算是殭屍也叫他痛不欲……”
那一個生字尚未出口,田龍的話聲倏然中斷。
他那兩隻眼睛銅鈴一樣瞪大,愕然不已的低頭,死死的盯着右邊肩膀上的半截劍刃。
那裡是緩緩滲出的滴滴鮮血。
每一滴都紅的觸目驚心,紅的悽豔難忘。
“怎麼可能!護體真氣毫無反應,怎麼突然間就被劍輕巧巧的切入了我肩膀?”
難以置信的事實,讓田龍呆若木雞,陷入不可自脫的迷亂之中。
“大哥,小心!”
被田虎一聲大叫,田龍終於喚回神志,卻見趙昀左手成拳,已向面門擊來。
拳風無力,全無威猛,田龍卻不敢再行怠慢。
他不及彈出肩膀上劍刃,狂催真氣,使出一掌“石破天驚”,欲要趙昀付出血的代價。
接下來的一幕,卻讓田龍已掉落深淵的心更沉入萬劫不復的冰潭。
如此近的距離,充斥真氣、凌厲威猛的的軒轅神掌,竟是快不過那一個緩緩而來的拳頭!
在掌風堪堪撲到趙昀之際,田龍的臉已先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記拳頭。
這一瞬失神,石破天驚的掌風也立時消散,只剩下一顆惶恐不安的心。
“不可能,老子一定是在做惡夢!”
此念剛起,田龍的身體已倒飛出去。
趙昀仍是牢牢握住威鬥,可憐田龍的肩膀還卡着威斗的劍身,這一回放飛自我,便如一大條肥肉主動要求切割,倒地之時,連帶着半邊肩膀血淋淋的廢棄在地,痛苦哀嚎聲直上雲霄。
田虎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何以風雲突變,只嚇的傻了。到底兄弟連心,他旋即回過神來,躍到田龍身邊,驚問道:“大哥,怎麼會這樣?”
“真的是鬼,真的是鬼!”田龍一邊鬼哭狼嚎,一邊極力的將身軀往後面挪去。
剛剛那一霎,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掌風遇到神秘阻力,非但難以推進,反而在瞬間被同化爲少年的拳風,反過來怒潮捲浪般擊向自己。
這樣的情形完全不可理喻,只有一個解釋,這少年真的是鬼!
他深怕再看見少年那怒眉的揚起,深怕再瞧見少年那冷眼的噬殺,卻不免在地上畫下一道濃得化不開的血痕。
田虎本就陰影未除,再見到田龍這般慘相,那顆桀驁江湖的狠心亦被怕風怯雨的鼠膽收拾的服服帖帖,一把抱住田龍身軀,便欲溜之大吉。
忽然,田虎的意識被一股凜冽殺氣封鎖,血液骨骼同遭凝固,一時間竟是動彈不得。
趙昀那看似無力的劍鋒已對準田虎的胸口。
只有趙昀自己清楚,這一劍並不是看似無力,事實上它本就無力。
當年李青蓮劍非衰弱,才非衰弱,卻偏要使出衰弱至極的“吾衰竟誰陳”。
而今他趙昀,明明使的是衰弱至極的一劍,卻偏偏要讓它不衰弱。
他並不是在用劍,他只是在說自己的心。
這根本就不是劍,這只是一個少年言出必行的誓言。
威鬥神身輕顫,至極陰息本已淡的望不見寒芒了,卻偏偏在這一刻寒上九霄,寒透遠山。
這一劍尚未揮出,九天十地盡已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