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着手往回走,高幸嘴上的笑容就沒有褪去過。
周堯側目睨她一眼,“就那麼高興?”
“對呀。”她歪着頭看他俊美如斯的臉,“能每天看見你,當然高興了,你看見我不高興?”
周堯但笑不語,只是把掌心小人兒的小肉爪子握緊。
高幸低頭看了看他溫熱的大掌,舔舔脣,改成和他十指相扣。
她發現,自從和他戀愛以後,她總是喜歡做一些親密的事情,性子也變得嬌縱,果然有人*着就是不一樣。
再看他,初見他的時候,覺得他冷的像是冰塊,誰能想到有一天,他會變成自己的繞指柔。
“說起來,會做飯真是一件超級好的事。”
“嗯?”
“不是嗎?我可是用肉包,”頓了一下,高幸拍拍周堯的肚子,“拴住了你的胃,拿下了你,嘿嘿。”
“傻。”他低語,揉了揉她的頭髮。
雖然只有一個字,卻包含了*溺。
這樣的她,讓他捨不得,可是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
他有自己的責任。
交接在幾天後完成,因爲食堂還要重新招選新人,這樣人手就不夠了,所以江珊主動留下來,幫食堂忙完這陣子。
離開那天,高幸長久的盯着食堂的大門發呆。
這是她畢業以後找到的最長時間的一份工作,之前都是大一些零工,而且在這裡,她認識了很多人,收穫了很多人。
“走吧。”
肩上多了一隻手臂,摟住了她的肩膀。
高幸轉頭看向周堯,靠在他懷裡,“有點捨不得。”
“想的時候可以回來看看。”
“到時候進來就不容易了。”這裡是部隊,她不是這個食堂的小廚娘了,再想進來,就要經過十分繁瑣的申請手續。
“我帶你來。”周堯說。
“嗯,走吧。”點點頭,高幸不敢回頭,跟着周堯頭離開。
周堯換了一輛車,不再是路虎,而是一輛黑色的賓利尚慕。
高幸看見那輛車,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
圍着車子繞了一圈,她指着車子問周堯:“這是你的嗎?”
周堯打開後座車門,把她的行李放進去,“是,上車吧。”
高幸咬咬脣,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等他上了車,她側着身子,問他:“周堯,你到底有多有錢?”
可以住那麼好的公寓,還有這個車,說換就換了。
突然發現,其實除了他是軍人之外,她對他居然一無所知。
至少一點,高幸知道,普通軍人,哪怕是上士,也不能有這樣的身家。
再想起之前見過他的父母,兩個人的氣質都那麼高貴。
他是豪門吧?
想到這個可能,高幸驚訝的瞪大圓圓的眼睛。
嚥了口口水,她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會是豪門吧?”
“豪門?”周堯劍眉一凜。
高幸等着他說不是,可也知道不是的可能性不大。
慢聲吐字,他脣角微勾:“算是吧。”
只是若涼城周家也只能,算是豪門,那麼估計就沒有真正的豪門了。
暫時不想跟她說太多,不是有意瞞着她,只是怕她有負擔,多想。
他喜歡她,就是她,跟其他無關,也不會有什麼其他阻礙他喜歡她這件事。
探身過來給她繫好安全帶,順勢屈指輕彈她的額,“走了。”
高幸揉了揉額頭,望着前方不說話。
一路有些沉默的到了巷子口,周堯將車子停穩,解開安全帶,突然伸手拉她入懷。
高幸輕呼一聲,冷不防被她抱住。
“周堯?”疑惑出聲,他放開她,脣瓣就被他吻住。
一個短暫的吻之後,他問她:“爲什麼心情不好?”
高幸垂了眸子,凝着兩人交握在一起手指,“沒什麼。”
“嗯?”
擡眸,她凝着他的臉,“我只是有點……我是不是配不上你?”試探着問他,此刻,她自卑。
想起很多人的話,歐陽醫生,還有那天爲難她的兩個師兄。
還有想到,聞雋詩,大家閨秀,毓秀名門。
她只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丟在人堆裡都找不出來,唯一自豪的就是廚藝,可是又不是上乘。
看見他公寓的時候,她已經想了很多,今天更是不知道怎麼,想的更多。
“不要讓我聽見你再說這種話。”下頜上多了力道。
他修長的手指捏住她,鳳眸深邃沉沉。
沒有多餘的話,只有這句。
但高幸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咬咬脣,她摟住他的脖頸,抱住他,“哦。”
拍拍女孩子的後背,周堯說:“下車。”
給她拎着行李,一直把她送到家門口。
高幸請他進去坐,周堯捏捏她的肩,“我還有點事,就不去了,再給你打電話。”
“好。”
他轉身下樓,直到腳步聲聽不見,高幸這才敲響了門。
周堯要辦的,是高幸姑父的事情。
就算他做錯了事,但有心悔過,再加上他是高幸姑父,他就一定會從中爲之周旋。
忙碌了一陣子,期間和高幸只見過一次,還是在她家樓下,匆匆見面,說了幾句話便分開。
高幸知道他在忙着姑父的事情,又感激又心疼。
還有,她已經去江珊家裡的總店面試過,沒有靠江珊的面子,她是自己成功的,這讓高幸很有成就感。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天陰,細雨。
高幸陪着姑姑去法院,等待姑父的宣判。
因爲陳永成帶的毒不是很多,又積極配合,還幫着警方提供了一些線索,態度不錯,所以最後是判了三年。
面對姑姑,高幸第一次看見姑父哭成淚人。
抓住姑姑的手,他不停的懺悔,求她不要離婚,照顧好奶奶和堂弟。
姑姑也哭的厲害,輕聲一句句說我等你。
姑父又握着高幸的手,感謝她所做的一切,也對不起她。
高幸紅着眼,讓姑父好好改造。
把姑姑送回家,高幸打車去了周堯的公寓。
“嘀嘀。”
密碼開門,她換了鞋子進了客廳。
清冽沉冷的空氣撲面而來,茶几上還放着一些外賣的盒子,沙發上,抱枕卷着毛毯。
高幸蹙眉,想他不會還在這裡睡覺吧。
心疼更甚,她把客廳收拾好,又去檢查廚房的冰箱。
東西倒都還在,可是壞掉的壞掉,過期的過期。
把不能吃的拿去扔掉,又去超市買了新的回來。
她開火,做飯。
周堯帶着一身的疲憊回到公寓,準備迎接自己的還是冰涼的空氣。
卻沒想到,門開的一刻,撲面而來的溫暖隨之將他包圍。
客廳開着燈,香氣慢慢溢到鼻端。
一怔之下,他開了鞋櫃,彎了嘴角。
高幸正忙得熱火朝天,根本沒聽見外面的動靜。
周堯走進廚房,靠在門框上看她。
她圍着一條碎花的圍裙,那是他們第一次逛超市的時候,他給她買的。
她的短髮長長了一些,落在肩頭,隨着她的動作輕輕飄動着,還有一縷調皮的微微翹着,顯得那麼可愛。
滿心的柔軟再也不能承載。
他快步上前,從她身後將她猛地抱入懷中。
“啊!”高幸嚇了一跳,驚呼一聲。
隨之下巴就被人掰着往旁邊,脣凌厲的準確的吻上她的。
“唔……”
發出小獸般的嬌呼。
她的舌被他捲入口中。
他霸道的吻着她,掠奪她嘴巴里所有的氧氣。
高幸暈暈乎乎的,腦袋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她不能思考,雙腿和腰都開始發軟。
周堯堅實的手臂摟上她的腰,接吻中,抱着她轉身面對自己。
手指托住她的腋下,輕鬆的將她託舉到琉璃臺上。
稀里嘩啦的聲音也沒有打擾兩人,高幸按住他的肩膀,繼續和他接吻。
一吻畢,兩人具都氣喘吁吁。
這個高度正好,周堯和她抵着額頭,鳳眸凝着她大大的眼睛。
高幸笑了笑,往他鼻尖上啄了一口,“你回來啦。”
周堯“嗯”了一聲,又問她:“什麼時候來的?”
高幸說:“下午。”說完,她摟住他的脖頸,埋頭在他頸窩,“想你了。”
摸着她的後腦勺,他低聲說:“我也是。”
高幸甜蜜一笑,忽然反應過來:“我的湯……”
差點幹鍋了。
做了他和她最愛的肉包,還有兩菜一湯。
這對於吃了很多天速食快餐的周堯來說,無異於珍饈美味。
看他吃的那麼香,高幸的別提多有成就感了。
“姑父今天宣判了。”
“我知道。”
“周堯,謝謝你。”
她說完,放在桌上的手就被他探手過來握住,“應該的。”
她笑了一下,輕聲說:“吃飯吧。”
*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反覆做着深呼吸。
浴室裡,高幸望着鏡子裡,一臉俏紅,神情緊張的人。
那就是她自己。
外面,是周堯。
她洗了澡,身上穿着他的浴袍。
對她來說,他的浴袍不是一般的大。
香肩小露,還有點性感。
這不是她故意的。
一堆男士用品中間,她摸了他的古龍水,勉強噴了一點。
可能有點怪,可是她沒帶自己的東西。
剛洗過澡,女孩子的小臉熨燙着,大大的眸子如水洗過一般透徹晶亮。
最自豪的,恐怕就是這雙眼睛。
咬咬緋色櫻脣,她下定決心一般去開門。
可是在握住門把手一刻,猶豫了。
這扇門打開以後,她預測不到會有什麼,但是有一件事非常確定。
如果周堯要她,她絕對不會拒絕。
她願意的。
深呼吸一口氣,高幸終於開門出來。
周堯在客房洗過澡,他的頭髮也長長了一些,打理一下,不同於板寸時候的man,這樣的他更加英俊。
他靠坐在*頭,膝蓋上放着一款很輕薄的筆電。
鳳眸專注的盯着屏幕,修長的手指在筆電上滑動,好像在看什麼。
高幸光着白嫩的小腳丫走近他,往屏幕上一瞥,是很多彩色的線條組成的圖案,她看不懂,看的眼花。
專心的周堯這才發現她,轉頭朝她看來,鳳眸霎時間一閃。
她整個人裹在他的浴袍裡,圓潤的肩膀露出一邊,縈着瓷白。
頭髮溼漉漉披在肩上,小臉細膩。
從頭到腳,就是散發着兩個:*。
喉間滾動一下,他合上筆電放在*頭櫃上,聲音還是不可控制的暗啞了,“洗好了。”
“唔,嗯。”點點頭,高幸捏緊自己的手指,頭微微低垂,一副嬌憨模樣。
周堯單手握拳放在脣邊輕咳一聲,往旁邊挪了一下,拍拍*,“上來。”
高幸抿着嘴脣,掀開被子一角,依靠在他身邊。
兩人並肩靠坐在*頭,規規矩矩,眼觀鼻鼻觀心。
有點小尷尬。
高幸側目偷看他一眼,心裡想,他怎麼還不動作?
難不成等着自己主動?
不行,她可不能讓他以爲自己是那種飢不擇食的女漢子。
她要矜持,嗯,矜持。
蓋着同一張被子,不如先聊聊天?
不是有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嗎?
想着,高幸呼出一口氣,開口:“那個,你,你剛纔在看什麼?”
周堯說:“沒看什麼,隨便看看。”
“哦。”
至此又是無話。
良久,周堯嘆息一聲,“睡吧。”
“啊?”
這,這就睡了?
高幸不敢置信的大幅度轉頭望着他,臉上明顯的失望。
周堯忍不住勾了薄脣,“怎麼了?不睡,你還想做點什麼?”
最後一句話落,他猛地傾身過來,靠近高幸。
高幸一個哆嗦,閉上了眼睛。
她以爲,那個時刻來了。
可是周堯只是看着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沉沉的,柔柔的,*溺的看着她。
彷彿要把她的眉眼,她的一切,全部印刻進腦海。
他即將要做的事情,是他的不可預估。
他不會碰她。
這是他給她的溫柔。
吻了吻她的鼻尖,周堯心生愛憐,“睡吧。”
展臂,抱着她躺下。
高幸蜷縮在他懷裡,往他懷抱深處拱了拱,鼻尖碰着他的胸膛。
周堯被她弄得心癢,警告的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老實點。”
高幸撇嘴,仰起臉,“爲什麼?”
周堯閉着眼,漫不經心的問:“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不吃掉我?”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天知道,他要有多大的控制力,才能強迫自己不去看她可愛俏麗的小臉,不去吻她招搖過市的櫻脣,不去嚐遍她身上每一處,每一寸,尤其那裡的味道。
她卻還不知死活的要問這個。
他某處已經快要爆掉了。
正想趁她睡着才能去肚子解決。
“你真不知死活。”低頭,他捏住她的下頜,一字一頓。
高幸哼了聲,“所以呢?你爲什麼不吃掉我?是不是我沒有魅力?”
該死!
親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讓她閉嘴老實呆着。
她沒有魅力?
難道要他把她拆吃入腹,一遍一遍折騰,折騰到她哭出來求饒,她才能明白,她該死的多少魅力嗎?
她對他就是極致*。
嘴巴被他叼着,嘗都嘗不夠。
高幸快要喘不上氣,終於捶着他的肩膀。
周堯放開她,大掌蓋住她的眼睛。
視覺一下子失去,聽覺就變得敏感起來。
他貼着她的左耳,輕聲說:“捨不得吃了你,現在還不是時候,乖。”
高幸一顆心連續不斷的冒泡泡,高甜,甜到快要死掉。
“知道了。”她乖巧了,不鬧了,老老實實的在他懷裡睡覺。
後來,沒心沒肺的小東西睡着了,還睡得那麼香。
可憐的周堯,被她撩起來,還只能自己去衝冷水解決。
……
軍區大院,聞家,書房。
“該死的!你再說一遍!”
三年了,周堯只有三年前纔看見聞靖宇發這麼大的火氣。
虎目瞪圓,聞靖宇全身都是戾氣,太陽穴附近的青筋都爆出來。
手指揪住周堯的衣襟,他咬牙:“你再說一遍!周堯!”
周堯筆直的站立,目不斜視的對聞靖宇對視,沉聲說道:“我答應副局了。”
“我說過什麼!”放開周堯的衣襟,聞靖宇耙了耙頭髮,十分煩躁,“我問你,我說過什麼?嗯?我說過不許你答應!你居然私自就決定!你爸媽知道嗎?”
“我還沒說。”
想起匡雪來和周燕辰,尤其是匡雪來,周堯就心口一疼。
他那個傻乎乎的媽媽,如果知道兒子要去做這樣的事,肯定要哭死。
讓他媽媽哭,估計他老爸殺了他的心都有。
他老爸把他媽媽當做心,當做肝,當做寶貝,那是一點都捨不得她掉眼淚。
苦笑,周堯說:“所以,聞叔叔,能不能請您……”
“不能!”
周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聞靖宇怒吼打斷,“我根本就不同意,我第一個就反對你去做這件事!”
周堯握拳,漠然:“聞叔叔,那你就不想想那些被毒品危害的無辜的人嗎?”
“你小子!”指着周堯鼻尖,聞靖宇飆出髒話:“你特麼別跟老子來這套!心理戰術?老子玩這個東西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聞叔叔,您知道我不會跟你玩什麼心理戰術。”周堯垂眸,低聲說:“這是我的責任,我必須去做。”
“什麼叫你的責任,阿堯。”緩和了語氣,聞靖宇說:“你究竟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麼嗎?毒/梟!稍有不慎,你就會沒命!我不同意你,是你身上的軍人氣質太重,你天生就是軍人,你混不進去,你一定會被發現。”
周堯知道,聞靖宇說的,就是他最弱的一點。
但他不會輕言放棄。
“媽。”
聞雋詩下班回來,就發現裴麗一臉憂心的站在客廳裡。
“詩詩!”見女兒回來,裴麗趕緊上前,“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
“你爸和阿堯。”
“阿堯來了?他和我爸怎麼了?”
“不知道因爲什麼事,我聽着他們在書房裡吵得厲害,你爸爸好像很生氣,你說怎麼辦?”
“爸和阿堯生氣?”聞雋詩蹙眉,安慰裴麗,“媽,你先別急,這會兒我們也不能進去,等着他們出來再說吧。”
“唉,阿堯怎麼讓你爸爸生這麼大的氣呢?不應該啊,你爸爸多喜歡阿堯啊。”
大概又過了半小時,周堯率先從書房出來。
他下樓來,聞雋詩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
“阿堯。”
“詩詩。”
聞雋詩走過來,柔聲問:“你和我爸怎麼了?”
周堯微笑一下,拍拍她的肩膀,“沒事,我先走了。”
“走?你不留下吃飯嗎?”
“不了,有人在等我。”
這個人,該是高幸吧。
聞雋詩點頭,“那好,路上小心。”
“嗯。”
送周堯離開,聞雋詩去了書房。
敲門進去,就見聞靖宇站在窗邊。
“爸。”
“詩詩回來了。”轉過身,他看着女兒。
“爸,您和阿堯,你們發生什麼事了?”
聞靖宇嘆息,往前走了兩步,“阿堯要去酆都。”
“酆都?阿堯去酆都做什麼?”
“酆都最近興起一幫販/毒組織。”
說到這裡,聞雋詩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詩詩,如果可以,你想辦法勸勸阿堯,或許,他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