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御墨眼神微微眯起,看向了卓語柳房間的方向,然後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等答案的蘇然然,點點頭。古井般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一會兒吃完飯了,我帶你去個地方。”戚御墨開口道。
“哎?去哪裡啊?”蘇然然好奇的問道,這個時候她才忽然想起來一件被自己遺忘的事情,“誒對了阿墨,我們剛剛不是在車上準備去吃飯嗎?怎麼回到墨園了?你原來你說的打算吃飯慶祝就是要在墨園嗎?”
戚御墨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想了想,如果這個丫頭要是知道自己因爲睡覺錯過了去LEADER吃飯的機會估計會很沮喪吧,於是他開口道“嗯。”
“啊!原來是這樣,還以爲阿墨你準備了什麼驚喜給我呢!”蘇然然的語氣有點失望。
天知道戚御墨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把手裡的叉子飛出去!考慮一下,戚御墨接着道:“今天忙。”
“嗯嗯,我知道了,阿墨你不用管我,我真的沒有很失望,你也不用補給我一個慶功宴!”蘇然然一副好媳婦的樣子開口道。
成功的讓戚御墨夾菜的手僵了一下。
蘇然然在心裡笑壞了,對於現在偶爾能調戲戚御墨於無聲無息之中感到頗爲得意,然後繼續吃起飯來。
兩個人吃過飯後,就一起坐車出去了,蘇然然坐在車上摸了摸自己吃的鼓鼓的小肚子,心有慼慼道:“阿墨,我要是胖了你會不會不喜歡我?會不會嫌棄我?你到底是喜歡瘦的還是喜歡胖的?”
蘇然然吃完飯之後就一直針對胖瘦的問題和自己糾結,戚御墨決定選擇繼續無視她。
蘇然然見自己的追問無果,頗感無趣的靠在車窗上,覺得整個人又開始有點昏昏欲睡,自己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昏昏欲睡。
“一會兒就到了,先不要睡了,免得受涼。”戚御墨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哦。”蘇然然聽話的坐直了身子,打了個哈欠,問道:“阿墨,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
“戚少,少夫人,到了。”正在這個時候,將車停下,轉頭看向後面兩個人,開口說道。
蘇然然將視線調到車窗外,猛然睜大了眼睛,轉頭看向戚御墨,又看向小趙:“小趙你確定自己沒有開錯地方?”
小趙一張撲克臉,萬年沒有表情,“少夫人說笑了,身爲戚少的助手,怎麼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哦。”蘇然然摸摸鼻子,回答道。心想自己還是戚御墨的老公呢,該犯錯不是一樣犯錯,端木清清看起來挺機靈個孩子怎麼就偏偏喜歡小趙這麼個木頭疙瘩呢!
戚御墨這會兒已經下了車,在蘇然然這邊幫她打開了車門。蘇然然擡頭看了看他,嘆口氣,也下了車。
“阿墨,爲什麼帶我來警局?”蘇然然和戚御墨跟着帶路的人,一路往審訊室那邊走着,路上小聲問道。
戚御墨淡淡道:“因爲我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戚御墨淡淡道。
正在這個時候,帶路的小警察回頭說道:“到了,戚少,蘇小姐,有
事您叫我們。”
戚御墨點點頭,那個碗小警察就走了。
蘇然然看着眼前的這扇門,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從冷水裡打撈上來一樣冷汗淋漓。
戚御墨講手放在她的背心上,輕輕的將溫度傳遞給她。
“阿墨,爲什麼帶我來這裡?”蘇然然轉頭問道。
當初她就是在這裡,飽受虐待,從門口走到刑訊室的這一路,回憶都一點點鋪張開來,直到現在,蘇然然覺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放大吸收着回憶帶來的恐懼。
戚御墨蹙着眉頭,輕輕講蘇然然摟在自己的懷裡,一下一下的安撫着,“然然,你必須克服這段恐懼。”
當初兩個警察因爲被陳鷹翔收買,這間密閉的屋子裡面對蘇然然好一頓拷打,想逼着她交出白瑾留下的手稿。
後來騎友們將她救出了出去,找費戊來給她治療了一下身上的傷口,本來當時只是擔心蘇然然的身體,但是後來費戊私下裡和戚御墨說,蘇然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很可能在下次再次經歷相同事情的時候誘發病變。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個恰當的事情,讓她“故地重遊,情景再現”,纔有可能打開她的心結。
蘇然然今天成功的奪回了陳氏,戚御墨覺得,這個時機到了。
他有力的雙手安撫在蘇然然從剛剛開始一直在輕微顫抖的肩上,想把自己的力量偶讀傳給她,“然然,你是我戚御墨的女人,這一扇門是難不倒你的對不對,打開它。”
蘇然然回頭看向戚御墨,不同於平時的霸道冷漠,此刻的戚御墨的表情十分溫暖,讓蘇然然一下子就找回了力量。
她轉過頭去,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驚慌和恐懼,一雙桃花眼中此時盛滿了堅定。
戚御墨看着蘇然然的樣子微微一笑,伸手打開了刑訊室的大門,一個鼻青臉腫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
這個人本來無精打采的在桌子上趴着,一聽到有人開門馬上就擡起頭哦看向門口,在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那雙污穢的眼睛中充滿了恨意。
蘇然然被那個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把身體往後一縮,可是當她看清楚這個人是誰的時候,心裡充滿了震驚,這個渾身血污,身形佝僂,鼻青臉腫的人,居然就是早上出門的時候還西裝革履的陳鷹翔。
陳鷹翔現在全身上下的疼痛都在叫囂着,目前的這個狀態是他說什麼都沒有想到的。
本來想着那件案子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就算李忠和蘇然然處心積慮的找到了證據又怎麼樣,且不說他們的證據是不是有效就算有效,憑着自己的勢力以及那一頭的幫助,頂多也就是關上幾天而已。
可是他沒想到,剛剛到警察局,他還沒有開口要求見局長一面,就被拉倒這個屋子裡面一頓毒打,期間無論他說什麼,對方都不回答,只是不停的拳腳相加,知道最後,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那幾個人才收了手,把他一個人關在這間屋子裡。
而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理由,就在看見蘇然然的一剎那明白了。
是蘇然然,居然是這個小丫頭!想他陳鷹翔這一輩子機關算盡,最後居然會栽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裡!
陳鷹翔怒吼一聲就想蘇然然衝了過來,但是在他離蘇然然還有三步遠的距離的時候忽然被一陣大力揪着一下子推搡到後面。
那道力量實在是太大了,陳鷹翔一時之間沒能穩得住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裝在桌子上,然後連着帶倒了兩把椅子,仰面摔到了地上!
陳易盛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他趴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氣,像一隻被困的野獸,充滿了絕望的瘋狂。
蘇然然忽然明白爲什麼戚御墨要帶自己來這裡了,此時的陳鷹翔像極了當初在這裡死命熬着拷打的狼狽的自己。
只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已經轉到了自己這邊!
“陳伯父,你好歹也是叱吒商場多年的陳董事長,居然有這種行徑,太失態了。”蘇然然涼涼的說道。
回頭看了一眼戚御墨,見到他支持的眼神,蘇然然彷彿有了無限的勇氣,一步步穩穩的走到了陳鷹翔的對面。
“我記得陳伯父您是最喜歡講究禮節的了,怎麼現在卻要躺在地上和我說話嗎?您這個樣子,知道的人說你是老態龍鍾,不知道的人以爲你在效仿潑皮耍賴呢!”蘇然然伶牙俐齒的說道,語氣充滿嘲諷。
陳鷹翔哪裡受得了這種嘲諷,掙扎着從被摔倒的椅子中站了起來,將其中的一個椅子扶正,重重的坐在上面,目光陰沉的盯着蘇然然。
“是你叫人做的?”因爲毒打,陳鷹翔的聲音蒼老不少,倒是真的像是一個老態龍鍾的人說的話。
“我找人做了什麼?”蘇然然笑得漫不經心,絲毫不爲陳鷹翔陰狠的樣子所動。
“哼,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個警察局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監視器,只要蘇然然說出了一句有漏洞的話,他就有機會憑藉着這段錄像或者是錄音來打翻身戰。
蘇然然輕蔑的看着陳鷹翔,似乎也在爲他在這種情況下還不死心的惦記着陷害別人而感到好笑,“真是奇怪,陳伯父不是一向都是以印象狡詐出名的嗎,怎麼今天忽然有心情光明正大起來了,這麼突兀我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陳鷹翔眼睛微微眯起你,看着蘇然然,居然還是小看了這個丫頭,沒想到她完全不上當!
蘇然然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彎脣一笑,好心的提醒道:“陳伯父放心,這個刑訊室,是這個警局最特殊的地方,沒有設什麼監視器的。”
“哼。”陳鷹翔冷哼一聲。
“看來陳先生是不相信啦。”蘇然然無奈道。
“蘇然然,我奉勸你一句話,薑還是老的辣,你一個小丫頭,安安穩穩過你自己的日子不好嗎,總惦記着從老人身上撈好處,小心最後得不償失。”陳鷹翔語氣危險道。
蘇然然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她和在陳家時一樣乖巧的點了點頭,接着說:“您的教誨我會記得的,只是陳伯父,您來了這麼久,就一直沒有好好看看,這是哪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