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提起的學習熱情,就這樣被他消磨掉。他有時會想,自己是否太頹廢了,整天到晚抱着電腦,考試前才抱佛腳,感覺十分對不起父母。
可轉念一想,班裡的其他人也是一樣的狀態,就連那些說要考研靠公務員的同學,基本上不見他們怎麼複習,問原因,他們會說,寒假回來後再努力。
人家都心安理得,爲何自己要自尋煩惱,黃琉這樣安慰自己。
在他思考人生之時,棍哥回來了,春風滿臉。
“咦?!阿牛,你居然在看書?你可是我們宿舍出了名的好記憶,只需要複習一天就可以及格,還看什麼書。”棍哥驚奇道。
“我在思考人生,思考以後。”黃琉如實回答。
棍哥噗嗤一聲笑了,“阿牛,想不到你有成爲哲學家的潛質,可惜你沒有一個老婆,不然……不對,你那幾天在養殖場裡鬼混,已經有了入門的前提,接下來就要向優秀哲學家衝刺。可我覺得大小姐還不錯,你不應該有這種想法。”
“棍哥你別亂說。”黃琉澄清,“還有,你這麼快回來了?不跟人家多呆一會。”
“你以爲我不想,但有個不順眼的人在身邊,渾身不舒服。”棍哥說得是幽帆。
黃琉腹誹,你纔是不順眼那個人吧,人家小兩口多溫馨。
“阿牛,明天就是中秋晚會。”棍哥突然說。
“你不說我都不記得了,怎麼,你有興趣?大三的老油條應該不會再敢興趣。”黃琉好奇問。
“阿牛你的消息太封閉了,應該多出去走走,這次晚會是六校聯動的盛會。”
“爲什麼?”
“百年校慶,你連這都不知道,怎麼做學生的,一天到晚守着一臺電腦有什麼用,它能當飯吃嗎?能跟你結婚生孩子嗎?”棍哥一通數落。
“聽你一說,還真有這麼一回事。”黃琉恍然。
“明天晚上一起過去看看。”棍哥說。
“爲什麼?”
“你應該多出去走動走動,不然真的會在宿舍發黴。”棍哥看到黃琉一天到晚呆在宿舍,火氣不由大起來,“都已經大三了,也不見你對哪個女同學有興趣,這樣正常嗎?平時連愛情動作片也不看,還真懷疑你有難言之隱。所以,明天晚上一定要出去,而且穿得認真點,不要太隨便,讓棍哥帶你獵豔。”
“你不會是想找個伴吧?”黃琉鄙視棍哥。
“額?!這也被你知道了,兄弟一場,難道你不幫我。”棍哥無恥的笑道。
沒辦法,黃琉只得答應下來。
……
晚會現場相當熱鬧,還沒有開始人就非常多。黃琉不停抱怨,原本他的想法是拖鞋短褲,但棍哥硬是要他穿戴整齊,這還真是苦了他,若非棍哥憑着人脈關係拿到前排的座位,他絕對會走人。
好不容易擠到座位上,一看才發現,雪思師妹坐於一旁,而旁邊是穿戴整齊的幽帆師弟。黃琉心想,果然猜中了,這傢伙還真的抓自己來湊數的,還說帶我獵豔,原來是自己獵豔。
棍哥一坐下便與師妹聊起來,旁邊的師弟不是插幾句,全部一針見血,說在棍哥話中的弱點上。
黃琉覺得十分無趣,幸好時間掐得準,晚會很快開始,節目水準也比較高,讓他不後悔於此一行。最主要的是,能上臺表演節目的都是大美女,不是系花級別的都不好意思上臺。
美女都是養眼的,黃琉不知不覺被歌舞吸引。這時一旁的幽帆師弟突然起身,向着舞臺那邊走去,黃琉不解的看向棍哥,詢問:“幽帆師弟也有節目?”
“嗯。”棍哥淡淡的應了一句。
“什麼節目?”黃琉有些興奮,每個人內心都渴望成爲衆人的焦點,可沒有才藝的他只有當觀衆的份,現在身邊有師弟能上臺表演,他當然十分高興。而且他不似棍哥對幽帆有敵意,所以非常感興趣。
棍哥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雪思開口了,“表演中國武術。”
“幽帆師弟還會中國武術,真是失敬,有時間要找他學習學習。哦!我想起來了,師弟能成爲軍訓代表與他的武術根基有很大關係吧。”黃琉問道。
“不錯,他在這方面比較有天賦。”雪思點頭回答。
“都什麼年代了,還舞刀弄槍。”棍哥插嘴。
好節目不斷上演,一些羣體表演之後,便到了晚會的壓軸部分,一些個人表演節目。能在這種場合單獨表演,說明這些節目都有着相當的水準,一個人足以成爲主角。
讓棍哥鬱悶的是,幽帆居然也是單獨表演。
第一個個人節目便引爆全場。
舞臺上忽聞琵琶聲,緩緩拉開的帷幕下,一個古裝女子“猶抱琵琶半遮面”。琵琶聲響彷彿訴說無限心事,帶着無盡憂思讓人陶醉癡迷,不由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
直到琵琶聲停,帷幕落下大家纔回過神來。由於這個節目太過驚豔,所以接下來的幾個節目雖然都很出息,但沒有引起觀衆的共鳴,反響只屬一般。
後來大家終於回過神來,才重新投入到精彩的節目中,而這時,幽帆出場了。
“這傢伙運氣好真好,大家剛恢復熱情,就輪到他上臺。”棍哥喃喃自語。
“師兄怎麼了?不舒服?”雪思在一旁問道。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棍哥連忙回答。
只見舞臺上幽帆**上身,肌肉緊實而充滿古銅色澤,一根根粗狂的線條,引起臺下一陣驚呼聲,不僅是女生,男生的驚呼聲更加瘋狂。生於中國,所有男人天生對功夫有着近乎癡迷的熱愛,就連外國人都對中國功夫帶着強烈的畏懼。
李小龍是黃琉這一代人的集體偶像,單從這方面看就知道,他們對於功夫都多麼熱愛崇拜。
幽帆也沒有讓大家失望,先是一套剛猛無比的拳法,之後便是真實演示,讓觀衆上場幫忙。
大家當然踊躍參加,幽帆隨機一指,便將這個名額給予了棍哥。
若是平時,棍哥絕對非常高興,但是現在心中鬱悶無比,絕對是故意的,想在我面前賣弄擺顯。可他轉念一想,馬上想到點子,若是搗亂讓對方臺上出醜豈不是很好,但馬上又想到如果自己真的這樣,雪思絕對會看不起自己,算了就當做幫他一次。
幽帆也沒有爲難棍哥,讓他檢查一下那些工具的真實性,有木板,長棍以及磚頭。
砰砰!
一腳就把重疊幾層的木板踩碎,隨後,幽帆讓棍哥拿起長木棍打在他身上。棍哥心想,這可是他讓我打的,我可沒有佔便宜的想法。
揮動木棍,狠狠打在幽帆身上,木棍應聲而斷。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棍哥,幽帆直接拿起地上的磚頭,一掌一塊如豆腐一般將其劈碎。
臺下一片譁然,而臺上的棍哥張大嘴巴合不上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輕聲問道:“傳說中的鐵布衫?”
幽帆搖搖頭,“不是。”
“可以刀槍不入嗎?”
“不能。”幽帆面色有點變了。
“可以接住或者避開子彈嗎。”棍哥不恥下問。
“不能。”幽帆的面色越來越紅。
“那你準備賣武爲生?”
“不是。”幽帆的面色由紅轉青。
“那又有什麼大用處,只能用來耍帥。”棍哥嘆氣。
幽帆已經不知道說設麼好了。
“最後一句,這功夫應該也有罩門。”說完,棍哥的目光不懷好意的看了幽帆大腿間兩眼。幽帆突然覺得雙腳間一陣寒意,嘴角抽搐,勉強與棍哥一同謝過觀衆後,準備趕緊下臺。
可臺下的觀衆卻沒有就此放過他們,不知哪個好事者將閱兵那天棍哥上臺獻花的一幕放映出來,再次引起一陣起鬨。
“送花送花……”
“基情無限……”
大家的起鬨聲一浪勝過一浪,後來居然成了,“親一個,親一個”。
此時幽帆非常後悔爲何要選擇棍哥當助手,當時絕對是腦子被夾壞了。
觀衆的熱情讓棍哥受不了,在壓力中,兩人抱頭鼠竄的逃下舞臺,灰溜溜的走回座位。
一坐下,棍哥就湊過去埋怨起來,“都是你,選誰不好偏偏要選我,你看看弄成這局面,還不是想在我面前擺顯,真是小氣。”
“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你,那天爲何要給我送花,還不是想玩花樣整我。”幽帆不甘示弱。
兩人交頭接耳之際,後面光芒一閃,同時一個聲音傳來,“兩位同學,原來你們真的有基……感情的,居然還坐在一起,多麼親密幸福。”
兩人閃電般彈開,同時鐵青着臉轉向後面,棍哥勉強笑笑:“這位同學,你誤會了,其實我跟他一點都不熟。”
“不錯,我跟他一點都不熟。”幽帆點頭附和。
“連說話時的神情與語氣都一樣,在我面前就別裝了,不過,我知道你們也有自己的難處,畢竟世俗的眼光……”這位同學不勝感嘆,看來也是性情中人。
這時,棍哥能吹的性格發揮的關鍵性作用,代入感極強的棍哥,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不錯,人言可畏。”無限唏噓的說完這句話後,他愣住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一旁的幽帆無比幽怨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