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家兄弟全笑起來,非常開心。
“笑什麼,你們覺得很好笑?”衣老奶奶的槍口正愁着找不到目標,“你們幾個,全部大男人主義,在家裡對老婆說一不二,是不是覺得很威風?你們的媳婦都是賢良淑德,如果換了老孃我,早就要你們睡大街上了……”
“我好象有個會要開。”衣父似乎忘了什麼似的,“開遲到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二哥,這個會我也出席的,一起!”說着老三跟着出去。
其他幾人見狀,紛紛出去了,只剩下衣五叔,看着幾位哥哥的神情,他笑得很開心。
“你笑什麼?”衣老奶奶道,“是不是絕對自己還沒有結婚,這些事輪不到你頭上。老孃告訴你,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直接連婚都沒有結,是不是想氣死老孃……”
“老媽子,你別動怒……”衣五叔尷尬無比,“對了,我還約了一個姑娘相親,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出發了!”說着直接衝出房間。
看着這一幕,黃琉心頭震驚,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被自己看成終極boss的衣父,在衣老奶奶面前,連刷經驗的小怪都算不上。
“你覺得很震驚?”衣老奶奶問道。
“有點,但是也不難理解。”黃琉道,“您一定受了不少苦!”
“人的一生就是這樣,沒有苦不苦的,就看你怎樣面對。”衣老奶奶道。
黃琉對這位老奶奶充滿了敬意,作爲上古傳承,衣家要面對壓力可想而知,而她這一代就只有她與衣老爺爺兩人頂着,依然能將衣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她所付出的又怎是旁人能夠想象。
“你這樣的敬意讓我很安慰,但是恐怕不會堅持太久了,說不定,馬上就要恨上我來了。”衣老奶奶突然嘆息一聲,說出了這麼一句讓黃琉詫異的話。
黃琉馬上有所猜測,衣老奶奶支走其他人,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對自己說。看眼前的架勢,這事情應該關乎自己,而且還是不好的事!
“您有什麼話儘管說。”黃琉道。
“那我就說了。”衣老奶奶道,“你有沒有奇怪過,水柔爲什麼會跟你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讀書?”
對於這一點,自從黃琉第一次來衣家的時候,就覺得非常疑惑。以水柔的家世,不可能在他那個鎮上生活,也不可能在他那個小學讀書,水柔姐弟要不自請家教,要不在私人貴族學校讀書,要不在市裡最好的學校讀書,爲什麼偏偏在鎮上讀書,還把小學初中讀完了。
此時衣老奶奶一說,黃琉好像想到了什麼,應該說這種想法他早有生出,但是沒有深想,沒有確認。此時,到了面對的時候,他試探着道,“是因爲我?”
衣老奶奶沒有正面回答,似乎她也覺得直接答覆有點不妥,選擇了其他話題,“你是否還有印象,小時候買過一個關於六爻預測的書!”
這句話如同閃電劈開黃琉的腦海,他整個人都震了震,這事是他心中的秘密,小時候,還幻想過自己成爲電視裡無所不知的神秘的算命先生。
按理說,衣老奶奶絕對不知道此事,而她偏偏卻知道此事,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買書的事,有她參與。
突然間,他發覺眼前的衣老奶奶有點陌生,整個房間都有點陌生,甚至對於整個衣家都覺得有點陌生。
“你好好消化一下。”衣老奶奶道,面上帶着慈祥的笑容。
只是,黃琉卻覺得笑容很怪,自己似乎接受不了。
“我沒事,可以繼續聽下去。”黃琉搖搖頭,擺擺手。
“最近半年,你從一個平凡普通的大學生,變成一個呼風喚雨隨手而得,操控陣法獨拒衆人的大師,你有沒有懷疑過,成長得有點快?”衣老奶奶道。
與其說是問話,倒不如說是陳述。
黃琉咧嘴苦笑一聲,“的確有點快,我還以爲我是天才!”
“不要臉的牛頭,居然還以爲你是天才。”左手插嘴。
“死鬼閉嘴,再說把你扔到馬桶裡。”黃琉威脅道,也只有這樣的鬥嘴,才能讓他的心情稍微平靜。
“你有沒有想過,天下至寶八陣圖爲什麼會落在你的手上。”衣老奶奶道。
“這是各家平衡的結果。”黃琉道,他慢慢恢復過來。
“可以這樣說,但不是全部的原因。”衣老奶奶道。
“當初龐門找我的時候,我其實就應該想到有衣家方面的原因。”黃琉自嘲一笑,“看來我想得還不夠長遠,也太過自大,居然認爲自己學了八陣圖的一絲皮毛就能夠讓旁門左道顧忌,就能夠成爲道門中的平衡點。”
“你以爲這是衣家的原因?”衣老奶奶道,語氣明顯否定了黃琉的想法。
黃琉看着她,在等待着下文,等待着對方的解釋。
衣老奶奶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始了新的問話,“你有沒有想過,在短短半年時間之內,你就可以將八陣圖運用的如此純熟?”
這一問話,讓黃琉愣了愣,原本他一直以爲是賈教授的原因,那些詳盡透徹的資料,讓他對八陣圖有了系統的學習。
但如今衣老奶奶的要表達的意思,並非這一點!
難道這是他自身的原因?他回想了與衣老奶奶交談的整個過程,這一結論非常明顯,隨之而來的是另一個讓他震驚的結論!
“我是諸葛亮的……後人?”黃琉連說話都有點不通順。
“這的確是關於血脈的原因。”衣老奶奶道,“但是,你的話讓我很想笑,如果不是太過無禮,我會笑出來。”
“您的話是什麼意思?”黃琉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你叫黃琉!”衣老奶奶道。
“是!”黃琉點點頭。
“你姓黃!”衣老奶奶又道。
“是!”黃琉繼續點點頭,心中更加疑惑,這不明擺着的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既然你姓黃,爲什麼說自己是諸葛亮的後人!”衣老奶奶道。
黃琉臉上一紅,神色無比尷尬,這麼說差點連祖宗都不承認了,他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見到他此模樣,衣老奶奶笑了笑,說起其他話題轉移尷尬,“你的天賦能力的,都毋庸置疑,我們非常欣慰。”
“嗯嗯!”黃琉只得點點頭。
“對於昨晚的事情,你一定有很多疑問。”衣老奶奶道。
黃琉心頭疑問多多,特別是對於剛纔討論的血脈問題,但是衣老奶奶,不說,他也沒辦法,以後有機會再問。
對於昨晚之事,他的確也有很多疑問,但經過剛纔的對話後,他反而有點沒所謂,知道得越多,反而越是麻煩。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覺得這種想法還有用!”左手開口,“就算你現在還是什麼都不知道,難道就會安然無事?說到底,你還是因爲之前的對話,對於衣家有所牴觸。”
這話黃琉想要反駁,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看來你有點累,你先休息一下。”衣老奶奶也看出了黃琉的情緒,起身離去。
黃琉呆呆地看着她蹣跚地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你還沒有相通?”左手道。
“你覺得呢?”黃琉道。
“這事沒什麼好想的。”左手道,“你以爲你的身份特殊,人生早已安排,其實都不是,左大爺明確告訴你,這些煩惱什麼都不是,因爲……”說到這裡,它突然閉嘴。
“因爲什麼?快說!”黃琉道。
“這是你讓我說的,你別後悔。”左手道,“因爲你就是頭牛!”
黃琉一聽直接將它扔到一角。
“死牛頭,左大爺好心安慰你,你卻這樣對待左大爺。”左手大叫。
“這叫安慰?”黃琉道,“這是在嘲笑!”
“如果左大爺要嘲笑你,就不是這樣說話了。”左手道。
“你本來就是這樣說話。”黃琉道。
一人一鬼,又開始了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