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弟說笑了。我怎麼會有那樣不近人情的要求。目前有一件事情確實只有你能做到。還請你仗義援手。”蘇玲玉的臉上露出一絲懇求之色。馬天成道:“哦,師姐請說。”只要力所能及,馬天成能幫就幫。
“是這樣的。”蘇玲玉略一遲疑,道:“或偶腦瓜子師叔祖這次雖然僥倖逃出生天,但玄天魔尊的神通也非同小可。在最後時刻,師叔曾中了玄天魔尊的一記魔功。起初傷勢雖重,也沒有太在意,以爲慢慢的能痊癒,哪知道後來才發現不對勁。”
“怎麼了?”馬天成知道終於談到了重點,追問道。“那竟是一種歹毒無比的神通魔功。外傷只是表面,魔氣竟然破了火龍子師叔祖的金身,悄然進入了他的身體。而且連道種都開始被侵蝕。”蘇玲玉臉色一白但還是緩緩的說了出來。
馬天成聽了,自然大吃一驚。可以穿過身體,直接傷害道種,這種神通馬天成在上古典籍也不曾見過。玄天魔尊究竟是如何修煉成功的?“那火龍子前輩現在如何?難道沒有辦法治療麼?”蘇玲玉嘆氣道:“治療方法當然是有的。我們查閱了不少典籍,終於找到了解決之道。據說萬年前的大戰,也曾發生過這樣的奇事。某位驚才絕豔的前輩,發明了一種陰陽迴天丹,應該可以去除火龍子師叔祖體內的魔氣。”
“陰陽迴天丹?”馬天成撓了撓頭。他從未聽說過這種丹藥。但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武當山雖然是中原首屈一指的煉丹大門派,但也不可能將天下間各種丹方都收集全。“既然有了辦法,你們照做就是。難道是這種丹藥很難煉製?還是材料很難找?”馬天成臉上露出一絲不解之色。
“並非是藥材的問題。雖然煉製此丹的原料確實是一些非常珍稀的天材地寶,但本門傳承數百年,好歹總有一些積累。然而棘手的是,此丹極難煉製,不瞞馬師弟,我鬥天劍派雖然也專門培養了幾位擅長煉丹的弟子,但卻無一人有此把握。”蘇玲玉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黯然之色。
“那你的意思是?”馬天成眉頭皺起,心中卻已經瞭然了。“還望馬師弟出手。”蘇玲玉對馬天成行了一個萬福,鄭重懇求。“這、、”馬天成心中遲疑,臉上露出幾分爲難之色,道:“恐怕要讓師姐失望了,不是我馬天成推脫,實在是在下修爲淺薄,此丹既然如此難練,我也不會有什麼把握。”
“馬師弟過謙了。你現在乃是謝三豐真人的師弟,武當山的未來掌門,煉丹的水平自然是出神入化。若能救了火龍子師叔祖,本門上下自然齊感你的大德。”蘇玲玉離座站起,再次盈盈拜了下去,俏臉上滿是希翼。馬天成沉吟不語。他向來是無利不早起,若是蘇玲玉自己受了重傷,需要此丹藥,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幫忙。
然而換做火龍子那老傢伙,哼哼,一句鬥天劍派上下齊感大德,就想讓他出手相幫麼?仙基層的超一流高手,對一個門意味着什麼,馬天成可是心中明白得很。特別現在這種非常時期,仙基層高手的價值就更無法估計,他們就是門派裡的定海神針。
要馬天成出手相幫,也不是不可以,但條件麼,自然不能太低。當然這些話,馬天成不會自己開口的,由他開條件,可就落下乘了,有點趁人之危的味道。“你們爲何不向其他高人求助,比如說武當的掌門下謝三豐掌教?”馬天成知道他們這大半年一直在跟蹤自己。所以纔會對他的行蹤這麼瞭解。
“這、、”聽了馬天成的問題。蘇玲玉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猶豫了半響,才說出了一句出人意的話:“馬天成。在你心中,現在可還當我是你的師姐,或者朋友?”馬天成一怔。心中轉過諸般念頭,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嗯,我當你是朋友,可以交心的那種。”
聽了這話,蘇玲玉臉上飄來一縷紅霞,隨即又正色道:“謝謝,既然我們還是朋友,那這話玲玉可以對你說,若僅是路人,妾身無論如何也不會開口。”馬天成偏了偏頭,臉上露出不解之色。“你想說什麼?”蘇玲玉卻突然又向着他盈盈下拜。
馬天成吃了一驚,擡手虛扶。有點埋怨的開口道:“你這是爲何?”蘇玲玉道:“玲玉下面要說的語,雖是實情,但對閣下現在的師門,未免有些不敬。這裡先先向馬師弟賠罪了。還望你不要生氣。”
“言重了。”馬天成搖了搖頭。十分大度的道:“是實情的話,馬某又豈是那種氣量狹|之人。你但講無妨。”蘇玲玉深深的看了馬天成一眼,“如此就多謝了。”馬天成如體諒自己。讓這位美麗的女子頗爲感激。“馬師弟你也知道,前一陣中原修真界風起雲涌,我正道聯軍與修魔聯盟大打出手,其實除了我們雙方之外,還有一股勢力,也不容輕忽視,這個門派的能量幾乎能與我們鼎足而立,三分天下。”
“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們武當山吧。在下承認本門是有一些關係和能量,但若說能三分天下,那未免有些太過誇大。”馬天成搖着頭笑道。“馬師弟何出此言?心坦誠相,閣下又何必遮遮掩掩。”蘇玲玉略有不滿,輕嗔薄怒的瞪了他一眼。
“不是馬某矯情,我真的不知。我剛剛說過,你們大戰開始未久,我就離開武當山遠遊了。這事兒你應該知道的。”馬天成嘆了口氣,分辨了幾句。“果真如此,那是玲玉錯怪馬師弟了。或許是三豐道長連你都瞞着,你在武當的時候,他也沒有像天成你露出口風。”蘇玲玉點點頭,臉上露出歉疚之色。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就直說吧。”馬天成是真的有些好奇。難道武當山真藏有如此可怕的實力。“這件事情在中原修真界現在是人盡皆知。玲玉自然不會騙你。”蘇玲玉理了理秀,紅脣微啓:“說來慚愧,正道與魔道爭奪勢力範圍,卻將諸位同道也都牽扯進浩劫之中,除了我正道聯軍和修魔聯盟,中原修真界大大小小的門派,也都成爲了我們各自的盟友。”
“盟友?應該是炮灰纔對。”馬天成心中冷笑。當然這話他卻不會說出來,畢竟此事的幕後操縱者,是正魔雙方的大頭頭,眼前的美麗女子,沒有絲毫罪過。何況馬天成也不是救世主,心中更不會存什麼無聊的正義,不會爲那些炮灰說話,反正又沒有損害到馬天成自己的利益。
弱肉強食,本就是修真界的不二法則,被別人當作炮灰,要怪也只能怪炮灰自己的實力太弱小了。蘇玲玉自然不知道馬天成在想什麼,繼續用悅耳動聽的聲音往下說。“然而我們正魔兩道雖然軟硬施,拉攏了不少門勢力,卻智千慮必有一失,我們都忽視了另外一股龐大的勢力。”
“另外一股勢力?”馬天成不解。“是的。就是那些做買賣的修真家族。”蘇玲玉的聲音有些低沉了。“做買賣的修真家族?”馬天成眉頭一挑,明顯的有些摸不着頭腦。原因無他,雖然那些做生意的修真家族也有一些實力,但與大小宗門相比,明顯的不值一提。以有“神火國第一修真家族”的李家爲例,雖然他們很有錢,但他們的規模,也不過就相當於一個三流的門派罷了。正魔兩道都不把他們這些修真家族不放在眼中,也就在情理之中了。難道這些修真家族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看來馬師弟的想法,也與幾位師叔祖相同。然而三豐真人的眼光卻更加的高瞻遠矚。令人不得不服。”蘇玲玉說到這裡。臉上露出幾分敬意。“願聞其詳。”馬天成還是不明白。“很簡單,蟻多咬死象。單個的修真家族,確實並不算什麼,但我們都忽略了一點,修真家族規模雖小,但數量之多,卻遠在各大宗門之上。”
“哦。這個情況,我倒真的沒有注意過。”馬天成了摸鼻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何止是馬師弟,我們都不曾留意,便是通天神君那樣老奸巨猾的傢伙,也忽略了這些小家族。”蘇玲玉嘆了口氣,又道:“在中原,大小宗門,就算將四流五流那些不值一提的門派也算上,不過兩百多個而已。可修真家族你知道有多少嗎?”
馬天成搖了搖頭,不心中卻有些明白了。具體的數目他當然不清楚,但光是紫雲谷,大小修真家族,就有一百八十一戶。而那裡不過是中原之一偶。“具體數目有多少,我們現在也沒有掌握確切的數字。但粗略估計,應該有三四千家修真家族,都投入到你們武當山的旗下了。”
“三四千?”馬天成默不語。數量是大小宗門的三十倍以上。如果能夠將他們全都整合起來,所產生的力量確實令人刮目相看。“論到老謀深算,謝三豐前輩確實是一位天才。最近我們才發現,早在數十年前,他就在這方面佈置了暗棋。不止是修真家族,那些散修中著名的高手,他也留意拉攏。武當山大開方便之門,爲同道煉丹,其實就是在廣結善緣。”
馬天成聽到這裡,也一陣無語。如此說來謝三豐真人的心機,還真是令人佩服,仔細回想。馬天成煉製出九轉還魂丹後,他迫不及待的要丹方,還讓馬天成做武當山的未來掌門,主要目的也不是爲了拉攏他,而是憑藉煉製九轉還魂丹,拉攏更多的修真家族和有實力的散修們。
“總而言之,在我們與修魔聯盟都疏忽大意的時候,謝三豐真人已經成功的將中原修真界大部分的修仙家族,收到旗下。實力之強,足以與我們還有修魔聯盟,鼎足三分而立。”這麼說來,馬天成的江湖地位自然也就水漲船高了,他可是武當山的未來掌門啊。“原來如此。”馬天成點了點頭,臉上卻絲毫不見喜怒之色,他道:“那師姐你說了這麼多,是想要達到什麼目的,與火龍子前輩的傷勢,又有何關係呢?”
“馬師弟又何必明知故問?難道以你的聰明。還會猜不出來?”蘇玲玉的臉上,露出一分悽婉之色,她道:“若是以前遇見這樣的事情,我們首先想到的,確實是向武當山求助,可如今形勢微妙,武當山的力量與我們相當,謝三豐和通天神君關係親密,通天神君又是我們的大敵,謝三豐會不會起別的圖謀,我們實在沒有把握。自然也不敢冒這個險了。畢竟師叔祖他老人家乃是我鬥天劍派的擎天之柱,若是有個好歹,我鬥天劍派的實力和聲望將會大跌。所以門牌上下,顧慮重重,自然不的不斟酌一二了。”
馬天成聽完,沒有表態,而是用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平心而論,蘇玲玉說的這番話,雖是以己度人之語,但確實是實情。別說她,便是馬天成,也不敢肯定在這種情況下,保證謝三豐不會跟通天神君結成聯盟,共同對付鬥天劍派。
如果謝三豐推脫不願煉藥,那還算好的。怕就怕他答應煉丹了,卻在煉製靈丹時做上什麼手腳,以謝三豐在煉丹術的造詣,鬥天劍派的人應該看不出來什麼毛病的。“那師姐你就就相信在下,沒有跟聖火教的人有勾結?”馬天成的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
蘇玲玉臉上一紅,玉手緊握,但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直言相陳道:“按理說,我確實不該相信馬師弟,畢竟謝三豐真人,是你現在假扮的清虛子,名義上的結義大哥。但我相信馬師弟你,既然承認我們是朋友,就應該不會騙我的。”
話說到這般地步。馬天成倒也不好繼續追問什麼。雙眉緊皺,默默思索,蘇玲玉也不打擾他,嫺靜的在一旁等着。於情,自己似乎應該幫蘇玲玉一個忙,但於理,又沒有足夠的好處,而且馬天成已經被趕出鬥天劍派,所以馬天成還是不願意出手。
又不是蘇玲玉受傷了,而是火龍子那老頑固倒黴,沒有足夠的好處,哼,想讓馬天成白白給他煉丹?“還請馬師弟盡力而爲。師叔祖受傷之事,便是本門,也只有少數高層得知。對一般的階弟子,我們也鎖了消息。若是傳出去,正道聯軍的士氣會大跌,拜託了。”
“這?”不是馬天成不顧全蘇玲玉的情面,實在是他年輕識淺,煉丹水平有限,怕不能成功,反而將火龍子前輩的傷勢耽擱了,人家鬥天劍派的人也會找他算賬。這短短的幾分鐘,馬天成已經做下決定,幫忙煉丹可以,但肯定要好好的敲上一筆。
聽了馬天成這話,蘇玲玉不憂反喜,馬天成的口氣似乎已經鬆動了些。而她也聽出了一些希望。正想開口,突然一陣靈光閃爍,從外面飛進來一道傳音符。蘇玲玉一愣,伸手一招,那傳音符就落入了玉掌。將神識沉入其中,片刻後,她擡起頭看了一眼馬天成。
“馬師弟,是火龍子師叔祖過來了,他老人家想要見你。”蘇玲玉的話讓天成一驚,“見我?”馬天成對火龍子老頭沒什麼好印象,沒想到火龍子居然要見他。想來是剛纔那幾名低階的鬥天門徒,稟報給火龍子。蘇玲玉與馬天成一直在一起,沒有離開過片刻,火龍子對方如何猜到馬天成的身份,倒還真的令馬天成有些好奇了。
“既是火龍子前輩召見,我想拒絕恐怕不行了。”馬天成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馬師弟說笑了,你現在是我們的座上賓,而且玲玉當你是朋友,又豈會讓你有絲毫危險,師叔祖的這番召見,你說不定還另有好處呢。”蘇玲玉抿嘴一笑,意有所指。
馬天成一愣,尚未從美**惑中回過神,這位美麗的女修已做了一個迎客的手勢,嬌聲道:“請隨我來吧!”馬天成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出了洞府,向着山頂飛去了。遁光迅速前進,數千丈的距離,轉瞬即至。
山頂寬敞平坦,約有方圓數百丈。靈氣之旺,更在蘇玲玉的洞府之上。遠遠的馬天成就聞到了一股藥味,這裡居然開有面積不小的藥園。除此以外,還聳立着一座閣樓。閣樓高七層,完全由不知名的玉石建築而成。然而馬天成的臉上卻露出一絲異色,整個閣樓,散着詭異的靈力波動,竟然像是一個陣法。
馬天成覺得詫異,不過卻也沒有開口多問什麼。來到閣樓前數丈,一層光圈憑空出現,擋在了兩人的身前。蘇玲玉伸出手來,將玉掌平放在光圈上面,櫻脣微動,光華一閃,此光圈就破開了一道口子,馬天成也沒有疑心,微笑着走了進去。吱呀一聲,大門打開,火龍子已經知道了兩人的到來。
進去以後,一層的面積,約兩百平方米,陳設卻佈置的十分簡陋。在其中心處,卻有一座傳送陣吸引了馬天成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