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妖月空二
“我兄妹二人此次出門已久,暫時囊中羞澀,身上有些寶貝,看貴商行能否鑑定下,如果價錢合適就賣給貴行,換取我二人提升實力急需的丹藥和武技。”妖月空說的自然是神秘金屬箱子。
豔紅心中驚喜,不由得暗自爲自己的耐性點贊:“二位放心,只要真是寶貝,我們春秋商行收購價格絕對公道,童叟無欺。二位是在這裡請大師前來鑑定,還是需要僻靜房間?”
在聚寶樓箱子已經露了白,可惜人家的首席鑑定師卻看不出來來歷,眼下春秋商行顯然比聚寶樓要上好幾個檔次,然而初次打交道,也擔心密室中發生不可預測的變故,反正識貨的人不一定有,大廳裡大庭廣衆之下,想必商家也不至於做手腳,於是妖月空大大方方的說道:“就在此處吧,麻煩姑娘請貴商行大師前來一觀。”說着,將背後的包袱放在了桌上。
豔紅看着四四方方的包裹,吃不定裡面是什麼,忍住好奇,告退後轉入大廳屏風後,顯然是去請鑑定師了。果然不一會,一個五十上下的傲氣老者走在豔紅前方,向妖月空二人走來。待站定,豔紅才上前介紹道:“二位,這是我們春秋商行的資深鑑定師秦大師,負責商行鑑寶工作已經二十多年,從未有過出入,二位有什麼需要出售的,儘可拿出來讓秦大師一觀。”
這傲氣老者倒是沒對客人擺什麼臉色,雖一臉傲然,卻也配合着豔紅向妖月空二人點了點頭。妖月空也不含糊,解開魔獸皮包裹,將鐫刻着神秘花紋的金屬箱子露了出來。古樸倉上的感覺鋪面而來,使得秦大師頓時提起精神來,光從這箱子的外表,就看得出此物非凡。
轉頭徵得妖月空同意後,秦大師取出放大鏡仔細觀察箱子表面花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一看就接近半個小時,妖月空陳曦雖然心中忐忑對方注意的是箱子上的花紋而非材料本身,但因有精鋼劍佐證在前,倒是不擔心箱子不值錢,只是不知道春秋商行是否真能識貨,又是否出得起價錢而已。
秦大師的職業徽章顯示出他居然也是後天六層的武者,專精於鑑寶,應該收入不菲,有足夠的財力購買提升修爲的丹藥纔在五十歲左右能有如此修爲。其實,但凡經驗和眼光獨到有一定名氣的鑑定師,鑑寶賺取豐厚的報酬,難免也會得罪一些居心不良以次充好企圖騙些錢財的武者,賺足了聲望和金錢,自然多用於提升自己修爲划算,一來提高自保能力,二來修爲高了,受到更多天地靈氣滋潤,身體強壯、延年益壽自不在話下。
當然鑑定師更多的還是將精力放在了鑑定這一職業愛好上,畢竟就算賺錢買丹藥提升修爲,真實實力始終遠遠無法和在生死邊緣提升自己的武者想比,更多的是憑藉職業徽章上的修爲等級對修爲不足的人造成威懾。所以,秦大師看到箱子第一眼看出箱子材質不凡後,卻沒對可以製作高檔武器的珍稀材料過多研究,更注重的是箱子本身透出的滄桑感和箱子上花紋的神秘深邃。術業有專攻,不同的人從不同角度去看待同一件寶物,對於其價值的估量可能相差千萬裡。
秦大師自從看到箱子上的花紋後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時間就在他的專注研究中不知不覺流逝,而妖月空陳曦還有豔紅,以及大廳周圍其他閒逛被秦大師吸引過來的客人,卻等得越來越不沉不住氣。
最終豔紅見諸人臉色越來越難看,乾咳了幾聲。入神狀態被打斷的秦大師正待怒氣勃發,待發覺周圍衆人的眼神,才老臉一紅,訕訕解釋道:“諸位貴客,實在不好意思,小老兒研究得太投入了,怠慢各位了。”或許是因爲神秘箱子對他的衝擊,剛出來的傲然之色居然已經從秦大師的臉上消失,對周圍的客人、尤其是妖月空陳曦二人客氣了起來。
衆人自是一個勁客氣不礙事,有好事者還順口打聽秦大師的口風,對神秘箱子的價值頗爲好奇。還好秦大師身爲春秋商行的資深鑑定師,職業操守倒是不錯,儘管看出了一點端倪,但卻是打個哈哈應付了過去,也算是爲客人保密了。
圍觀衆人見沒熱鬧可瞧,而豔紅又開始與妖月空談些不着邊際的交易事宜,於是逐漸散去。見衆人散了,秦大師才鄭重的向着妖月空說道:“小老二慚愧,研究這麼久,雖然瞧出了一點端倪,卻不敢妄自對這寶貝價值下結論,如果小友不趕時間,可隨小老二至堂後包廂,請我的師尊,也就是本商行首席鑑定師再品鑑一番如何?”豔紅八面玲瓏之人,自然聽出了秦大師言下之意,恐怕這箱子價值不低,如果十萬金以內,憑秦大師的資歷和經驗,沒道理自謙無法下定論,還需請出首席鑑定師鄺大師來。
妖月空在二人殷切的眼神中點了點頭,與陳曦一道將神秘箱子包好,在秦大師和豔紅相陪下向後堂行去。也不知道春秋商行內部有什麼通訊的玄機,四人一道來到一處包廂時,已經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站立門口相迎。看着妖月空陳曦二人,老者善意的點了點頭,眼神卻一直盯着妖月空手裡提着的包裹。光看這眼神,妖月空就知道老人對於鑑定一行的熱愛癡迷之深切,倒是不介意人家的失禮,畢竟自己只想把箱子賣個高價換取進入遊戲來可支配的一筆財富。
簡單交流後,四人分主賓坐下,看着白髮蒼蒼、眼裡卻閃着熾熱光芒的鄺大師開始品鑑神秘箱子。鄺大師全名鄺如海,早年因爲經脈原因習武不成,機緣巧合下走上了鑑定師的道路,如今七十高齡,在鑑定界已經是響噹噹的名家,有徒三人,最大的就是秦大師,秦風,最小的徒弟才三十出頭,另外兩徒均已出師,而且在外闖下了不弱名頭,所以沒跟在身邊,而五十有三的秦風按照入門順序排行老幺,因此還在隨師學藝,兼護衛和照顧才後天一層的師尊鄺如海。
與秦風一樣,鄺如海大師對於箱子的材料不置可否,一眼就落在了箱子除了底部外五面鐫刻的神秘花紋上,旁觀的四人,只見鄺大師臉上各種神色不斷交替變換,一會興奮,一會疑惑,一會思考,一會大悟。入迷的人總是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忽略了別人的感受,先前秦風如此,此刻鄺如海也是這樣,不過包廂中不比之前大廳人多眼雜,加之妖月空陳曦二人心中有底,知道這箱子價值低不了,也就耐心的等待着。
不知不覺將近兩小時過去,還是一邊觀察的秦風見師尊臉色蒼白,似乎有些心神不支的模樣,才走過去扶住圍着圓桌不斷遊走觀察神秘箱子的鄺如海,將其從失神狀態拉回。
歇息了三五分鐘的光景,鄺如海終於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嚴肅的對妖月空說道:“小友可否告知此寶來歷?”此問其實已經大違商行規矩,但鄺如海德高望重,且是商量的語氣,妖月空二人倒是沒放心上。
只是神秘箱子內含的藏寶圖已經被妖月空收入懷中,又不知眼前白髮蒼蒼的鄺大師從中到底看出了些什麼,又是否猜到了些什麼,心中不願如此相告,只得搪塞道:“是我兄妹二人偶然所得。”
春秋商行三人自然明白妖月空不願多透露,本就沒抱多大希望,亦談不上多失望。鄺大師見妖月空如此說,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神秘箱子,說道:“作爲春秋商行首席鑑定師,老朽實在有點汗顏,卻是無法看出此寶來頭,也無法給出準確價值,只能說此物價值連城!如果可能,老朽自然希望商行能高價收下此寶,但實在不願寶珠蒙塵,小友如果不是急缺錢財,倒不如留下日後有用。”
鄺如海這麼說,秦風和豔紅自然大急,可鄺大師話一出口,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妖月空聽得鄺如海如此說,心裡也有點糾結,但想到人家在商言商之外還能爲自己考慮而建議,可見春秋商行信譽確實不錯,於是試探着問道:“大師,如果我兄妹急用錢財,貴行能出什麼價錢?”
聽得妖月空如此一問,鄺如海惋惜的看了妖月空一眼,又見秦風豔紅二人欣喜的表情,嘆了口氣說道:“老朽先前有言,此寶價值連城,我們一個小小的鎮分店,是沒權限開價的了。如果少俠執意要賣,明日午飯前再來一聚如何?”
妖月空陳曦一聽,心中激動的同時,更加緊張神秘箱子起來,光是之前大廳看到的兩冊目錄就讓二人望而卻步的春秋商行,此刻卻說都無法開價收下,那這神秘箱子該有多貴重?兩人知道一開始因爲見識和傳統思維影響,只把箱子裡的藏寶圖當作寶貝,而卻視古老的箱子是一堆好材料,這寶貝到了自己手裡似乎差點明珠暗投?
“那就如大師所言好了,明日我兄妹二人再來聆聽大師的好消息就是。只是眼下尚早,大師既已開口勸小子自用,能否告知此寶到底有何貴重之處?”妖月空這樣問確實有些得寸進尺、強人所難了。
果然,聽妖月空一說,一邊的秦風和豔紅臉色就一變,正待插嘴,鄺如海卻擺了擺手說道:“你二人不要多說,商行鐵律,公平交易,不虛擡物價,不刻意壓價,不見利忘義。老朽於鑑定一道研習五十於載,自以爲無不識之寶,今日倒是成了井底之蛙了。此寶上鐫刻的花紋,玄奧深邃,老朽只能隱約猜測其暗含天地規則、人間大道,該是一門無比高深的武學心法,且除了底部,五面各包含一妙招。老朽雖習武半途而廢,但對於武技見識卻頗自負,儘管時間倉促研究有限,但能肯定此套武學定是先天之上!”
妖月空等四人被鄺大師的話徹底的震到了,先天之上?那該是什麼?難怪之前鄺大師說千山鎮春秋商行無法出價收購,如果不是其商行鐵律,如此寶物,該有多少人見財起意?鄺大師的爲人短短的兩個小時,妖月空已經毫無懷疑,此刻卻對秦風和豔紅二人提防了起來,所謂鐵律,也要看什麼人來看待,要看財物的價值,當超過一定限度的時候,一切皆有可能發生。
幸好,有鄺如海坐鎮,秦風豔紅二人倒是未露出任何惡意,讓妖月空陳曦兩人稍微鬆了一口氣,妖月空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多次一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