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校尉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欺騙了,紀倫根本沒有被咳血矇蔽,而是利用了他的將計就計。
雙拳落空,更糟糕是他的姿態無法躲過紀倫兇狠鏟腿。
“轟!”這一腳蹬在校尉的腦袋側面,校尉就撥動的鐘錶針一樣,整個身體都在地上猛列的移動了一下。
即使如此,他仍舊可以做出適當的反應,借勢滾身站起,且甩動右臂,鮮血從他的腕部傷口被甩出,然後化一條火鏈,襲向起身的紀倫。
紀倫根本沒有完全站起來,他就以低伏之姿,探腿掃校尉雙腳,血火鏈從他身體上空斜射而過。
剛剛站起身的校尉被掃到腳踝,再次摔倒。
這次他沒有咳血,而是落地後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左腳踝骨傷的比想的要重,此時一受力,立刻不堪重負,身子就是一晃。
就見紀倫野獸一般躥撲了過來,撲的非常低。
他躲閃不開,也沒準備躲閃,而是探雙手從兩側環插紀倫的兩肋。
紀倫的攻擊先一步發生,陽手臂刺、陰手錐刺。
校尉的攻擊緊隨其後,帶血的左掌擊在紀倫右肋,除拍擊和震擊,還有燃燒,右手的攻擊更勝一籌,手腕嚴重傷勢反成了優勢,只見骨處完全斷裂,只連着一點筋肉和一層表皮,變成了骨錐。
“噗!”尖刀刺入,避開骨錐,校尉再次摔跌出去,紀倫在敵人的心臟口,聽到了他想聽到那一聲。
9秒,你死我活,戰鬥結束。
雙臂向身體併攏並來回蹭動,半晌才壓滅了兩肋火焰,而目光始終注視着校尉。
他終於令校尉重創。
校尉沒有再掙扎,他甚至都沒有多動一下,彷彿完全體會不到身上疼痛,他只是望着衚衕。
“轟!”
校尉身上紅光漸漸黯淡,“嘭”,爆成一團電光,電光閃過,一個人出現了。
“還是黃醫生!”
黃醫生似乎想說什麼,但嘴中似乎還是校尉的聲音,混着血,低聲了一句。
紀倫敏銳,他聽到了,說的是:“帝國萬歲!”
隨着低沉的呼喚,他眼中有火焰般的光芒一閃而過,而體表又泛起一波波的紅光,水一樣盪漾流轉,幾秒鐘之後,紅光消失,但周圍多了層透明的光焰,熱浪般扭曲着周圍的空氣。
下一刻,光焰消失,出現了一個鐵牌。
“這是少尉軍銜!”
鐵代表着意志、秩序、強硬,血代表着激情、力量、忠誠,兩者合一,就是鐵血,這就是軍銜。
看見這鐵牌,似乎又喚醒了自己的一些記憶。
“是,以帝國之名……”紀倫不由看去,突然之間看見一個軍裝男子立在前面,而自己不由自主立正敬禮,接過了這鐵牌。
“轟!”
天崩地裂震鳴讓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隨即生出大壩決堤感覺,泄洪!
能量噴涌而出,這時在看自己,整個人都同篝火一樣發光發熱,透明熊熊火焰形成一道焰柱直上天空。
“不!”
…………
醫院·病房
一聲呻吟,躺在牀上的身體,突一震,大量排汗,刺鼻的藥腥味,被子都捂不住。
費護士只一看,就立刻發現紀倫又一次‘夢迷’了,急忙叫人去找醫生。
來的不光是李醫生,還有黃醫生。
一進屋,李醫生就蹙起眉頭,他沒有直奔病牀,而是走到拿起費護士剛換下被****的牀單,看了看,又嗅了嗅,才目光看向病牀上的紀倫。
這時黃醫生已經查看了體溫、脈搏,還翻開紀倫的眼瞼看了看瞳孔,隨即對費護士說着:“生命徵兆穩定,情況並不兇險,保持牀鋪乾燥,上氧,掛點滴補充生理鹽水加營養液就行。”
李醫生抿着嘴,但沒有發作,見費護士離開病房,才說着:“藥力都被排出了,得再進行注射。”
“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會出現排斥?”
李醫生冷冷的說着:“這是大人考慮的事,現在,我們只要繼續注射!”
話才落,針筒取出,上藥,扎入靜脈。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有沒有想過紀倫的承受?難道犧牲還不大?”
“這是爲了帝國!”
“一切都由大人來決斷。”李醫生注射完,轉身離去,黃醫生望着遠去的背影,暗歎一口氣!
…………
大廳內,側壁水獸石雕吐水,墜落到下面半碗狀鑲嵌於石壁上的水盞中,這些水是發光,藍白的光,清亮柔和,看着很棒,它們很快自水盞中溢出,匯入到地面的水流中,使得地面的水也漸漸變得發亮,進而整個地廳都映出漾動的水光,而水花飛濺中,有透明的水團,形成人形,正是紀倫。
“轟!”
就在這時,一股森森寒意在他體內滋生,激的他連打幾個冷顫,並且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適感。
“出了狀況。”近乎本能的,紀倫生出了這樣的念頭,隨之,緊接着,他眼中的萬物迅速變化。
亮光變成了黃昏,雕刻扭曲、石板沙化,一股夾着腐味的風怪嘯掠過,只見水池漸漸污濁,且十分冰冷。
“不妙!”紀倫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不過並不覺得遺憾,他甚至覺得,這寒意來的恰到好處,即便已得到的這部分,都豐厚有些過量,從而成一種巨大的誘惑。
這是對意志的考驗。
可是、真的是甘美!
甘美,難以言喻的甘美,攜帶着知識進入,只一瞬間,似乎自己就經過了多年軍官的訓練。
“道術、軍技,以及紀律。”剛纔這顯是件壞事,但它帶來了一個好效果,就是將他從甘美中拉出來了。
“不過,似乎衝擊沒有那樣大?”
收拾情懷,清理戰場,檢點裝備。
這場戰鬥,可以說是用物資扛下來,回想初見地下室入口的情形,他很慶幸選擇了相信直覺。
換成幾個小時前,他或會覺得這份收穫真是恰到好處,現在覺得有些多餘。
“這些知識,這些術法,我似乎也有,只是支離破碎,不及它完整。”紀倫暗暗想着,自己在之前,似乎就有着這些本事,才能一次次戰鬥中獲勝。
這些記憶,只能使自己找到了系統,簡單的說,這就是一本用於印證的輔助,可以說性價很低。
“在這裡!”
拉開肩,只見一個肩章烙印直接鑲在了肉中。
皺眉思考下,臂弩和箭矢消失,他雙手撐地,等站起身時,甲具已有變化。
束身軟甲的表面宛如烤漆般多了層油光水亮的膜,硬甲只有保護腳面、踝骨和膝蓋的脛甲,以及保護手背、手腕和肘部的護臂,武器是錐指匕,這差不多是靈甲體系最簡約的武裝。
先前就隱約有被窺視的感覺,現在這種感覺,愈發的濃烈,且不僅是窺視,還有惡意。
紀倫決意儘快離開這片區域。
踏步出去,只見長長的廊道已然消失,結構看起來很簡單,就是十多米通道接一個地下室,地下室看起來普普通通,潮腐很重。
自地下室出來,外邊的雨已停了。
“咦,我的住宅似乎發生了些變化。”一掃過,沒有任何人,母親都不見了,只是看過去,車庫和工具房發生變化,地下室與主屋地下室接通,在車庫中留有暗門。
工具房與車庫比鄰但相通,包括工作臺在內的各種器物一應俱全,似乎是有家有男丁的樣子。
紀倫行到前院,見主屋正門延伸通往車庫、街道、及後院的碎石路,車庫又成了坡道,老樹都向路移了移。
有門道、有照明、有炊煙。
照亮回家的路,且壁爐的火焰可以令家保持溫暖,在這個小鎮只有蕭瑟的冬日,暖意變得格外誘人。
天空依舊是渾濁的暗紅色,沒有結冰,但寒意刺骨,街上起了霧。
紀倫知道,這是冷霧,是環境使然。
紀倫忍不住打個寒顫,隨即將靈甲調節了一下,增厚1釐米,並且扣上了面罩。
天空是渾濁的暗紅色,雨瀝瀝的下着,街上沒有一個人,能見度不足5米,街對面的一切都隱沒在漆黑中,耳朵能聽到的除雨聲、就是自己的腳步聲、呼吸聲和心跳聲,凜冽森然之意籠罩四周,彷彿隨時都會有扭曲的怪物自漆黑中撲殺而出。
紀倫大步流星向前,同時擺弄着左腕新的脈搏計時錶。
這表並非是檢測心率脈搏,而是利用脈搏來計時。
又一次到了門口,紀倫再次見到盧勝是在地下整備廳,包括盧勝在內四個武士正在披掛,見他進來也不出聲,只是沉默點首。
“這是你要的情報!”
見了面,盧勝簡單的交給一份文檔,內附俯瞰圖,以及不久前特別偵測所獲得的地形地貌圖,及詳細說明。
紀倫在認真看過文檔,結合信息,漸漸有了一個清晰的概念。
這是南、東南及西南,都是蠻荒。
有兩處非同尋常的地點,一處是舊鎮,另一處是療養院,還有公路網絡,他當初從療養院所在的雲霧峰下來,就見到了這公路網絡一部分,一段高速路,及一個休息站。
“帝國軍每次來多少人?”紀倫問。
盧勝答:“百人吧,近期差不多都是這個數,上次已殺散了六成,現在最多還有四十人。”
“不是四十人,最多還有三十人,修整後我們就能殺光它們。”
“然後,我們去醫院!”只看見了俯瞰圖一瞬間,紀倫涌起明悟。
始於醫院,終於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