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傷在別人身上,和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肖湘根本不必在意的,尤其傷的還是這個魔鬼。
可是,她就是在意了。
在掙扎了好一會之後,她終於還是看着他,輕聲道:“你的手受傷了,不如也去找醫生給你包紮一下吧。”
慕子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傷口的血已經凝固,也沒有新的血流出來,不是不疼,只是剛纔把這疼痛給忘了,這時候被肖湘提起,手背上果真傳來絲絲疼痛,不過,對他來說這點痛並不算什麼。
但見肖湘一直看着自己的手背,皺着兩道秀眉,他忽然笑了笑,傾身向她靠近:“怎麼?關心我嗎?”
他的靠近是肖湘始料未及的,被他灑落下來的氣息嚇了一跳,她呼吸一滯,忙往身後退去,退得太狠,竟自己絆在自己腳上。
一聲低呼後,人立即往身後倒去。
慕子川只是隨手一撈便把她接了回來摟在懷裡,肖湘想要推開他的長臂,不料自己抓上的是他那隻受傷的大掌。
看着上頭的血跡,哪怕已經幹了,她心裡還是有幾分不舒服,這下連掙扎都忘了,直接拉着他往另一個醫生的門診走去:“就算不包紮,至少也消一下毒,要不然得了破傷風怎麼辦。”
慕子川不說話,任由她牽着走到護士站去掛號,前頭等着的還有十幾人,肖湘拿着號碼牌都愁死了,弄個傷口而已,居然還這麼困難。
看到她眼底的焦急,慕子川眼下也不知淌過些什麼,眼神有幾分複雜,最終還是掏了名片遞給護士。
看到名片,護士立馬給他安排了醫生。
消毒的工作並不難,只是等血跡洗乾淨之後,看着上頭那兩排牙印,肖湘還是有點心疼了起來。
可可也真是的,咬得這麼深,不知道人家疼嗎?
不過,當時名可已經陷入瘋狂了,會這樣也不奇怪,要是換了她是名可,而車子裡的人是慕子川……她心頭一震,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div id=”ad_250_left”><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ad_250_left;</script>
等醫生幫慕子川消了毒,她才鬆了一口氣,轉身走到門外,大步向長廊另一端的名可走去。
既然都已經消毒了,這個男人她便不管了。
至於慕子川,出了門纔看到她已經回到名可身邊,看着那到纖細的身影,他只是勾了勾脣,舉步向她們走去。
都已經關心過了,現在纔來給他撇清關係,還有這個必要嗎?這個笨女人。
名可和北冥連城依然等候在門外,時間不斷在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最後他們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北冥夜才從裡頭出來。
背上的傷已經包紮好,趕過來的佚湯手裡拿了一套衣服,先前看到北冥連城和名可堵在那裡,兩人一臉凝重,他也沒有過去,不想打攪他們,等到看到北冥夜出來,他才迎了過去。
“現在最好不要穿衣服。”走在北冥夜身後的醫生掃了眼佚湯手上的那套衣服,擡頭看着比自己高了幾乎一個頭的北冥夜,他認真道:“這傷口七天之內不能碰水,每天得要消毒,可以回來這裡,也可以去大醫院,但最好不要自己在家裡操作,以免操作不當會發炎。”
北冥夜不說話。
名可忙道:“知道了,醫生,我們不會在家裡自己隨便亂來。”
醫生點了點頭,看着這個眼裡還有淚的小丫頭,他笑着說:“沒什麼大礙,只是看起來糟糕了些,只要養幾日就好了,別慌。”
名可心裡其實真的很慌,其他人勸她,她都總覺得不靠譜,但聽醫生這麼一說,心頭那塊大石總算放了下來。
擡頭看了北冥夜一眼,他正在看着自己,呆愣了下,視線又落在他身上的那套衣服上,遲疑了一下才看着醫生問道:“那他這樣豈不是得要一直光着背?”
身上那件衣服背後的布料已經被醫生剪開,醫生也建議讓他直接脫下來,只是這個倔得像頭牛一樣的男人不願意,他一瞪眼,醫生立馬就心驚膽戰了,哪裡還敢說半句?
還好現在跟他說話的小丫頭明顯像個正常人,好相處多了。
他道:“頭三天最好都不要穿衣服,睡覺的時候要趴着,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最好留在家裡休息三日,到第四天穿衣服可以隨意。”
名可點了點頭,向他道了謝,才牽上北冥夜的大掌,與他一起朝醫院大門走去。
他們的車子等在外頭,佚湯一直走在北冥夜的身邊,向他彙報着最新的情報:“有遊人在拍照的時候拍到一個行跡可疑的人,東離也讓警局那邊把道路上所有的監控調了出來,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什麼人所爲,不過,那幾張照片我們拿回來了。”
“把照片交給我,我回去看一下。”北冥連城道,還沒回東方國際,有些人就已經按捺不住了麼?謀殺,這是警告還是狗急跳牆?
佚湯點了點頭:“東離晚一點會送去帝苑。”
北冥連城不說話,算是默認。
慕子川和肖湘一直走在他們後面,快要離開門診部的時候,佚湯不忘回頭嚮慕子川恭敬道:“謝謝慕大少送我們家先生到醫院來,回頭等先生好了,我們再設宴款待慕大少。”
“說的什麼話,不過是舉手之勞。”慕子川笑了笑,淡言道:“先送他回去吧,等抓到兇手再說,這事背後只怕沒那麼簡單。”
佚湯點了點頭,又向他頷了頷首,才追上北冥夜,與他一起從門診部出去。
大家正準備上車直接回帝苑,卻不想這醫院忽然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擡眼望去,只見俞霏凡從出租車下來,之後迅速奔進醫院裡。
看到北冥夜,她眼角一酸,大步跑了過來,跑到他跟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眼淚已經滑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她臉色有幾分蒼白,身上穿的竟還是一套病號服,她還在住院呢,連衣服都沒換便直接趕了過來,很明顯是聽到了北冥夜出事的消息,心裡焦急,纔會不管不顧趕來的。
這模樣,看起來還真像是知道丈夫出了事的妻子一樣。
如此驚慌萬分,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這樣的深情,這世上只怕不多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