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底要叫什麼呢?總不會叫他“小曄”吧?
呸呸呸,陳素言自己先笑着否決了自己,他那麼一個霸道的男人,要是被人叫做“小曄”會氣得頭髮都根根直立吧?
那場面想想都好笑,陳素言不自覺地就笑出了聲。
“在笑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許曄踏進客廳已經有半個小時了,陳素言卻還沒有注意到他,只見陳素言窩在沙發裡,一會兒皺着眉頭做深沉思考狀,一會兒又搖搖頭好像在否決着什麼,一會兒又把羞紅的整張臉埋進雙手裡,現在卻嘻嘻笑個不停。
許曄一時感到非常好奇,這個傻丫頭,難道魔怔了麼?什麼東西這麼好笑,以至於自己都在她面前站了大半個鐘頭,她卻一點都沒有瞧見。
陳素言沒有防備,就脫口而出道:“在想怎麼稱呼你!”
等話一說出口,陳素言才知道後悔,趕忙擡起頭去看許曄的反應。
果然見許曄正一臉微笑地看着自己,眼神裡的意味悠遠綿長:“那你想好要怎麼稱呼我了麼?”
陳素言一愣,難道真的要叫“老公”麼?這個字眼這麼曖昧,她可叫不出來。可是不叫“老公”,那又叫什麼呢?“小曄”?
陳素言眉頭深鎖,心裡卻漸漸地有個大膽的想法,不如就叫他“小曄”吧,他可以把自己改名叫做“安娜”,自己爲什麼就不能叫他“小曄”!
“我想好了,我想從今以後都叫你‘小曄’”。
陳素言說完,惴惴不安地看着許曄的反應。
許曄先是一愣,然後便緊緊地盯着陳素言,問道:“爲什麼要叫我‘小曄’?”許曄的眼神就像暗夜裡的黑幕,深沉得沒有一絲波瀾。
陳素言的心裡一驚:他果然還是生氣了嗎?
想了想,陳素言還是決定孤注一擲,便硬着頭皮說道:“因爲我喜歡叫你‘小曄’啊,多可愛啊!”
說完,陳素言就昂起頭,清清亮亮的眸子對上許曄的深沉,沒有一絲膽怯和退縮,有的只是俏皮與坦誠。
許曄的神思再次被眼前的陳素言拉回到那個只屬於他和安娜的午後。
安娜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白色的裙襬像格桑花一樣鋪展開來,似波浪一樣隨風飄展,那天的陽光如此美好,以至於讓許曄出現了一點眩暈,眼前的安娜彷彿是一個天使,看着自己微微笑着,朝自己招招手,說道:“小曄,你過來呀。”
許曄愣了一下,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叫過自己“小曄”,這個名字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這麼……幼稚。安娜是在嘲笑自己嗎?
安娜看出了許曄的不開心,眯起眼,努力吸了吸鼻子,彷彿要將整個天地都吸進自己的胸腔裡去:“我喜歡叫你‘小曄’,這個名字多可愛啊!”
許曄有些恍惚,看着安娜那雙純澈如水的眸子,裡面倒映着一臉羞澀的自己,還有那蔓延到天邊的綠草地。
記憶中的景象漸漸地與眼前的人兒重合,許曄伸出手,將陳素言摟進懷裡,低低呢喃道:“好,以後你就叫我‘小曄’吧,我也很喜歡安娜這樣子叫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