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輝點點頭，淡淡地說道：“我想知道安娜臨死前所經受的事情。”
姜凱峰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不敢講，真的是不敢講，這兩天，旁邊的那間屋子裡不斷地傳來何霄梧那非人的喊叫聲，任憑姜凱峰在黑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也從來都沒有聽見過這麼讓人揪心的慘叫聲，也不知道何霄梧到底受到了什麼樣的折磨。要是李耀輝知道當年是他姜凱峰組織起那幫小混混，是他姜凱峰第一個強暴了安娜，是他姜凱峰威脅了安娜，這個李耀輝還不得把他送到地獄去啊！
所以，對於這件事情，姜凱峰是真的不敢講，一個字都不敢說。
李耀輝的眼神漸漸變得凌厲起來，盯着姜凱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知道，你當年也肯定參與到了那場暴行中，你的帳，咱們以後再算，我現在只想知道安娜死前遭受的一切，如果你要是不肯對我說，或者向我隱瞞了一個字，或者乾脆就瞎掰了一個故事來欺騙我的話，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我想，這兩天，何霄梧的遭遇你就算沒有看見，也聽到了吧？如果你不老老實實地配合我，我敢保證，你所遭受的一切要比何霄梧還要來得猛烈一些，你想不想試一下？”
姜凱峰一想起何霄梧那種非人的慘叫聲，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當然沒有什麼別的心思去擔憂李耀輝的反應了，忙點頭，說道：“李先生，我說，我說。”
李耀輝拖來一把椅子，坐在姜凱峰面前，儘量挺直脊背，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稍稍自然一些，然後把頭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深沉而緩慢地說道：“你現在就開始吧。”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一切都好像回到安娜離開這座公寓的晚上。李耀輝還清楚地記得安娜那溼漉漉的長髮，那像小鹿一般靈動的大眼睛，看向自己時的無助和悽楚，還有那兩瓣柔軟的脣瓣，花兒一般美好、芬芳，這一切，都好像是發生在昨天。
李耀輝還記得，安娜頭也不回沖進雨中的時候，自己就是站在窗口前，那麼無奈而苦楚地看着安娜的背影，那背影如此柔弱，就好像下一刻就可能會融化在雨中的樣子，深邃的夜幕下，安娜終於化成了一滴雨滴，永遠地消失在李耀輝的世界中。
姜凱峰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李耀輝的表情，見李耀輝好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又揣摩了一下李耀輝的心理，姜凱峰自作聰明地認爲，李耀輝現在心底裡一定恨死了何霄梧，因爲，畢竟何霄梧纔是這件事情的主謀，而他姜凱峰只不過是何霄梧的小嘍囉，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實施者罷了，李耀輝這麼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應該不會怎麼折磨姜凱峰，最多就是打幾下。
姜凱峰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板，覺得自己再挨幾下打還是可以的，便深吸了一口氣，大着膽子說道：“李先生，其實這件事情跟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全部是那個何霄梧給整出來的。你要是想要報仇的話，就去找那個何霄梧算賬好了，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全部怪罪在我的頭上啊。”李耀輝有些不耐煩，冷冷地說道：“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