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裡的傲氣告訴陳素言,絕對不能妥協,於是陳素言很果斷地昂起頭,直直地盯着許曄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對不起,許先生,我是絕不會簽署這份協議的,感謝您幫了我和我爸爸,你的錢我會盡快還上的。”
“怎麼還?難道還要去七七會所那種地方出賣自己的肉體,讓無數個男人尋歡作樂嗎?!”
許曄突然大喝一聲,將陳素言又拉回了現實中來。
是啊,那麼一大筆錢,自己要怎麼去籌呢?親戚都借遍了,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那些親戚平時你來我往,看着挺親切的,一旦家裡落了難,他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纔不管你死活呢。家裡的房子也賣了,現在看來,剩下的也只有陳素言這一個人能值點錢了。
可是,許曄這話也太難聽了,什麼叫“出賣自己的肉體,讓無數個男人尋歡作樂”?這不是明擺着諷刺陳素言嗎?
許曄冷眼看着陳素言臉上的表情變化,知道她的心裡肯定有了動搖,便接着冷笑道:“陳小姐,你仔細想清楚了,是要被我一個人睡呢,還是每天被不同的男人睡呢?”
陳素言慌張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天啊,到底該怎麼辦,有沒有什麼天神可以來救救她和爸爸啊?
“不要再猶豫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今天你不籤,我敢保證,在江華市,沒有一個醫院敢收留你爸爸,也沒有一個人肯幫你。”
許曄探過身,不耐煩地叩擊着桌面。
爸爸是陳素言的軟肋,她自小就沒有媽媽,這麼多年來,一直和爸爸相依爲命,爸爸又當爹又當媽,省吃儉用,辛辛苦苦拉扯自己長大,別的女孩子有的東西,爸爸也從不讓自己缺着。如今他躺在病□□,生死未卜,什麼都需要陳素言自己一個人撐着,她太累了,真的好想有個人接下她的膽子,去處理那些紛繁瑣事。
簽了這份協議,爸爸就會得救吧?
如果犧牲自己的尊嚴和自由,能夠換回爸爸的生命,那麼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陳素言咬咬牙,接過協議書,拿起筆,便顫顫巍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劃,均是用了全身氣力來寫的,不過是“陳素言”三個字,卻彷彿用盡了一生一世才寫完。
陳素言整個人都癱軟在座椅裡,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轉了,從今以後,自己就不能上學了,不能和劉可可逛街嬉鬧了,從此以後,自己就是別人的玩物了。
許曄仔細將這份協議收好,擡頭看了一眼陳素言,淡淡地說道:“給你一天的時間,去跟自己的朋友們道個別吧,理由我也幫你想好了。你要和你爸爸出國定居,你放心,你退學的手續我會幫你辦好,你爸爸也會轉到最好的病房,有最好的專家來照顧他。”
說完,許曄起身,看也不再看陳素言一眼,就走出了咖啡廳。
陳素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學校的,一路上都神思恍惚,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剛纔簽了那份協議,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啊,一覺醒來,爸爸還是會在家裡做好飯等自己回去一起吃,明天的考試自己還會參加,什麼萬華集團總裁,都跟她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