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榮軒看着宋黎之,大概能明白是因爲孩子的事情,“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三天後,幫我做人工流產,但我希望你能保住我的孩子,幫我演一齣戲,我真的不能再失去這個孩子了。”
楚榮軒皺眉,“爲什麼?是陸明湛。”
宋黎之苦笑,“他不准我生下這個孩子。”
楚榮軒咬牙,“他還是個男人嗎,黎之,爲什麼不把當年的事告訴他。”
宋黎之搖頭,“說了又怎樣,賣掉了女兒,從她母親那裡拿走了一百萬,那都是事實啊。”
“黎之……”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傻啊。
“你一定要幫我,榮軒,我不能沒有這個孩子。”
“我會的。”
“謝謝。”
“說什麼傻話呢。”楚榮軒給她一個安慰的摸頭殺,她怎會知道,他每次聽到她說謝謝都會心痛。
楚榮軒起身,“既然想要好好留着孩子,就要保持好的心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四年前那麼難,你不都熬過來了嗎,你可是打不死的小強。”
楚榮軒走到門口,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回頭和宋黎之說,“一個多月前,陸明湛來醫院查了你四年前有沒有住院的記錄。”
宋黎之嚇得忽然站了起來,難道他已經知道四年前的事情了?
楚榮軒抿嘴一笑,“放心,他可能是注意到了你腰上的那道疤痕,我幫你改了病例,一個簡單的闌尾炎手術留下的。”
“謝謝你,榮軒。”
“……”楚榮軒抿嘴一笑,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
宋黎之下班後回到家,她低頭看着鞋鞋架上多了的一雙黑色皮鞋,這個鞋碼的主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小小的屋子裡飯香味香飄四溢,廚房裡的男人,圍着她的碎花圍裙,正在有條不紊的切着彩椒,旁邊砂鍋裡煲的湯沸騰了,他放下菜刀,帶上隔熱手套,掀開鍋蓋,拿了一個小勺子,在鍋裡舀了一小口熱湯,放在嘴裡輕輕吹着,然後嚐了嚐味道。
似乎對湯的味道很滿意,他點頭抿嘴一笑,眼角的餘光發現了已經站在廚房門口好一會兒的宋黎之,他微微一笑,醇厚磁啞的聲音發聲,“回來了。”
宋黎之站在原地,真心的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這個人到底是誰?他是怎麼了?這樣的反覆無常讓她無法招架,他是生病了吧,還是他有雙重人格?
陸明湛可能看出她的心裡糾結,只聽到他說,“馬上就可以開飯了,你趕緊上去換身衣服,洗洗手。”
宋黎之還能說什麼,她不想發火,甚至貪戀這樣有家的感覺,無論他想要做什麼?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她都甘之如飴,即使他將飯菜裡放了打胎藥,對她,那也是甜蜜的毒藥。
宋黎之轉身,一步一步的往臥室走去,陸明湛一雙深眸凝着她,眉心在擰緊,心裡更是五味雜陳,因爲他,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了,就連她的背影裡,能看到的也都是哀默、落寞和淒涼。
陸明湛把小小的餐桌擺的滿滿的,還擺上了燭臺,紅酒旁邊放着一盒牛奶,看宋黎之還沒有出來,不知道她有沒有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哭鼻子。
他靜靜的走到房間去找她,看她一個人坐在牀沿,低着頭,還是剛纔進門時的那一身衣服,她從剛纔進來,就一直這麼坐着的吧。
陸明湛走近她,半跪在她的身前,伸手將她摟住,讓她的臉枕在他的肩上,悲傷欲絕,好一會兒,他說,“對不起。”
宋黎之,對不起,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不能留下。
宋黎之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想要哭,她趴在他的肩上,任由他抱着,一直搖頭。
他們之間,缺的不是一句對不起,是迄今爲止的,無可奈何。
“去吃飯吧。”他沉着嗓音低聲說着。
她點頭。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都是她最愛吃的飯菜,沒有感動是假的,她誠心的說了句,“謝謝。”
陸明湛抿嘴一笑,沒有說話,他幫自己倒了紅酒,然後幫她倒了牛奶。
宋黎之盯着自己手邊高腳杯裡的白色液體,然後看到他拿着酒杯在她的酒杯上碰了一下,兩隻玻璃杯碰出的清脆聲在安靜的房間裡蔓延開來。
他醇厚磁啞的聲音裡夾雜着千言萬語,但他只說了一句,“結婚快樂。”
宋黎之擡眸看他,想問問他,他到底在想什麼?四目相視,他嘴角微微上勾一下,沒說話。
宋黎之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牛奶,奶香味很濃,也很甜,可喝到嘴裡嚥到胃裡,能嚐到的,都是一言難盡的苦澀。
“你還好嗎?”
陸明湛不明白她問的還好是什麼,“什麼?”
“聽陸陸說,你捱打了。”
他輕鬆的笑了笑,“小意思。”對他而言,那點傷,真的是小意思,鬼門關他都走了不止一次,皮外傷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一頓晚餐吃的很平靜,他中間好像說了很多話,都是讓她以後怎麼好好照顧自己,一個人也要做飯之類的話。
宋黎之只是聽着,也許是什麼都沒聽到,機械性的往嘴裡送食物,直到胃裡感到飽腹感,她才放下碗筷。
她對他很牽強的笑了一下,“都挺好吃的,謝謝。”
說完,宋黎之便徑自離開了餐廳,至於他,是走是留,都和她無關了。
陸明湛一個人坐在餐廳裡,凝着對面空了的位置許久,他收拾了餐廳和廚房之後才進了她的臥室。
她已經躺在了牀上,他一句話沒說進了浴室,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她依舊是剛纔躺着的姿勢一動未動過。
陸明湛掀開被子,上牀,側躺在她的身後,長臂摟在她的腰間,大手輕輕的放在她還很平坦的小腹上,輕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