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裡,李小雙臉上的害怕和怯意一點點的消失,她挺直了後背,然後緩緩的勾起了脣角。
……
李氏易主並不是最艱難的情況,李千蕊回到家中的時候就看見法院來貼白條了,對方給出的理由是,她爹地李能在擔任李氏總裁的時候做空公司賬目,這些賬目被查出來了,幾百個億,也就是說現在她爹地必須將那幾百個億交出來,銀行凍結了李家所有戶頭,法院來收回了房產。
兵敗如山倒,以後李家輝煌的時候,大家都來巴結,現在李家倒了,那些人躲避都來不及。
甚至整個Z國都傳開了,說李家得罪了一個大人物,如果誰跟李家人扯上關係就要倒大黴了。
這個大人物是誰,李千蕊心想,除了周瑾還會有誰呢?
這個男人已經從Z國的第一新貴變成第一大佬了,現在誰還敢跟他爭鋒?
李千蕊帶着爹地媽咪在外面租了一個房子,環境好的小區肯定租不到了,人家不敢租,所以她在一條偏僻髒亂的衚衕裡租了一間平房,一家人住進去。
房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賊眉鼠眼的,他那雙眼睛盯在李千蕊的身上就沒有離開過。
李能和穆雪梅將隨身的衣物搬進去,李千蕊和房東站在外面,房東將鑰匙交給她,“李小姐,這是你們的鑰匙,你收好了,如果有什麼困難,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謝謝。”李千蕊伸手接過了鑰匙。
這時房東趁機摸了一下她的小手,“李小姐,你這手真夠滑的啊。”
若是平時,李千蕊肯定沒有猶豫的給這個房東一巴掌,但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做,而是冷冷的看了房東一眼,然後擡腳進屋。
“呸,”房東直接吐了一口唾液,“清高什麼,還當自己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呢。”
房東罵咧咧的走了。
此時的街角停着一輛豪華商務車,這裡的街道也比較老舊,而豪華商務車通體泛着蹭亮的冷光,這麼強烈的一對比讓這裡的路人都忍不住向豪車看了好幾眼,車窗沒有滑下,他們都在想象車裡是坐了哪個有錢人。
周瑾坐在後座上,兩條長腿優雅的疊加,他側着頭,隱藏在無鏡眼眶裡的那雙寒眸定定的落在街對面那個女人身上。
今天她沒有穿什麼大牌衣服,大概穿不起的原因,她穿了一件粉色的毛線衫,下面淺色的牛仔褲,腳上一雙休閒的白色運動鞋,看慣了她招搖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穿這麼…素…
雖然素是素了,但是依舊…很惹眼,彷彿清純的要滴出水來了。
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側臉,那日他打了她一巴掌,她的半邊臉頰都紅腫了起來,現在腫消了,但是她的肌膚嫩,依稀可以看見幾道紅色的手指印。
今天她弄了空氣劉海,但是劉海里還貼着創口貼,是那日她摔下樓梯傷了額頭。
其實,他也說不清爲什麼要打她。
以前他雖然混,但是再混也不至於對女人動手,他一直認爲對女人動手的男人是最沒用的男人,他看不起。
但是,她輕易的讓他失控了。
也許她不那麼倔強,不一口一個的叫他野種,他就不會打她了。
“總裁,那個房東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太太住在這裡很危險,要不要我去…”駕駛座上的莫言開口。
“你知道危險,她就不知道了?”
莫言一滯,他透過後視鏡看了男人一眼,男人的臉色很寡淡,不見喜悲,彷彿天生就是一個薄情之人。
說實話,他很同情太太,總裁奪了人家的家業又將人欺負到這種地步,真的是恨,總裁是無心的。
但是若說無心,今天總裁爲什麼要來這裡?
“我讓你說的話你傳達下去了麼?”
“總裁,已經傳達好了。”
“恩。”周瑾哼了一聲,他將英挺的背影慵懶的倚靠在了座椅上,然後垂眸看着手上的手機。
他等她的電話。
……
小小的房間裡,李千蕊拿出手機打電話。
“喂,施律師,我爹地的事情想麻煩你,我爹地沒有做空公司的那幾百個億,那個賬目有問題,我想打官司,重新查賬。”
“李小姐,對不起,我不能接你的案子了。”施律師吞吞吐吐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千蕊握緊了手機問,“爲什麼?”
“李小姐,我坦白的告訴你,我不敢接你的案子,不光是我,整個Z國都沒有律師敢接,所以你打消這個念頭吧。”
李千蕊看着眼前已經斑駁的牆壁,然後垂下了漂亮的眼瞼。
“李小姐,就算有律師敢接你的案子又如何,李氏已經易主了,那位新主完全可以重新做賬目,讓你查不出一點漏洞,你沒有時間去消耗,因爲法院給了最後期限,如果一週後你爹地交不出這比錢,那他就會以商業犯罪去坐牢。”
李千蕊扯了扯嘴角,“施律師,我知道了,還是謝謝你,我先掛了。”
“等一等李小姐,那位新主有話傳達給你。”
“說。”
“如果你認輸了,可以去找他。”
找他啊?
“李小姐,你和那位新主還是夫妻,你擔着周太太的名分所以他還沒有將你趕盡殺絕,李家都這樣了,你不要再以卵擊石,有時候討好和逢迎會讓你的生活變得好一點。”
“呵,所以施律師已經討好和逢迎了?”
“李小姐,你…”
李千蕊直接掛斷了電話。
捏着手機靜默片刻,她又撥出了另外一個號碼。
商務豪車裡,周瑾的手機響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勾起了脣角,接通電話,他漫不經心的開口,“認輸了?”
李千蕊悅耳而冰冷的嗓音傳遞了過來,“明天一早我在民政局外面等你,我們將離婚證辦了。”
周瑾白皙英俊的五官頓時一沉,然後他譏笑一聲,“李千蕊,那天你從樓梯上摔下去是不是將腦袋摔壞了?現在的你也敢跟我談離婚,沒有了周太太的身份你會過得更慘。”
“無論有多慘,我都要跟你離婚。”女人一字一句的決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