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眼看她,女人側着小臉,低着腦袋。
他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扣住她小巧的下頜,將她的小臉強制性的轉了過來。
她黑漉漉的大眼裡覆上了一層晶瑩的霧花,就連纖長的睫毛上都沾了霧珠,睫毛一顫一顫的像蝴蝶的翅膀,但是霧珠卻掉不下來,楚楚可憐。
她竟然要哭了。
皇甫月冥高大的身軀驟然一怔,不知怎麼了,他覺得有一根細長的針深深的推進了他的心房,他的心好疼。
“怎…麼了?”他的嗓音很嘶啞,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憐惜和柔軟。
米瑤看了看他,然後開口,“我手疼。”
皇甫月冥迅速鬆開了她纖細的皓腕。
米瑤往旁邊移了兩步,離他遠遠的。
氣氛迅速尷尬。
皇甫月冥看着她,她一隻白皙的小手握住自己的皓腕,剛纔他用力大,她的腕子上多了兩道紅印。
他暗暗有些後悔,不該那樣對她的。
但是誰讓她出言不遜,他多大的戰鬥力自己清楚,絕對不會是什麼四分鐘,至於技巧這種事…
他的目光落在她膩白精緻的小臉,覺得口乾,所以他伸舌舔了舔自己乾燥的薄脣。
他真是奇怪,這幾年他的心一直心如止水,即使面臨着多大的國家大事他都不會起一點漣漪,更不要說失控。
但是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他的心情就變得跌宕起伏,有時候還不受控制。
米瑤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然後低聲開口,“總統大人,喜歡你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經記不清了,那時我年紀小糾纏過你,讓你有過一段不愉快的經歷,我跟你道歉,希望你能把過去那些事都忘了,畢竟我們都在變,更不要說那時的一時喜歡。”
“還有我想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對你圖謀不軌,更沒有蓄意溝引你,是若菱讓我去總統府的,我跟你兒子也是第一次見面,還有他們現在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我能說的只有這些了,我先走了。”
米瑤打開了門,然後走了出去。
看着女人嬌俏的背影,皇甫月冥將英俊的眉心蹙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她跟他道歉,還說當初她對他只是一時的喜歡…
她這算是…澄清吧,而且態度誠懇,他應該開心的,畢竟記憶裡他對她真的沒有什麼好印象,也不喜歡她。
但是爲什麼他的心痛痛的?
……
皇甫月冥走了出去,這時迎面走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皇甫敏學的奶聲響起,“姑姑,我的小姐姐在哪裡啊,她爲什麼還不出來見我們?”
若菱柔聲安慰道,“你的小姐姐現在可能在忙,待會兒她就會來見我們了。”
“真的麼?人家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真的好想好想小姐姐啊,我還有些忐忑,不知道小姐姐有沒有將我忘了?”
“不會的,你的小姐姐會很喜歡你的。”
“那太好了…嗯,爹地…”
皇甫敏學看到了前方的皇甫月冥,從總統府偷偷溜出來,爹地這麼快就來抓他了,小不點嚇得立刻躲在了姑姑的身後。
若菱上前一步,將皇甫敏學護在了身後,她擰着秀眉看着皇甫月冥,那意思是---你溫柔一點。
皇甫月冥看着這一大一小,他英俊的輪廓變得冷峻而緊繃,拔開長腿上前,他看着若菱問,“說,是不是你讓米瑤進總統府的?”
若菱點頭,“是。”
皇甫月冥擦在褲兜裡的兩隻大掌捏成了拳,“今天也是你帶着敏學偷偷溜出來的?”
“是。”
“…”
皇甫月冥呼吸不穩,腦海裡迴盪起這兩天他曾經說過的話,他一直以爲她是來溝引他的,結果全是他…自作多情。
剛纔在換衣間裡他還說了那麼多不堪的話,簡直是…
他要用目光將眼前這兩個罪魁禍首殺死了。
若菱纔不怕,她清冷勇敢的接受着男人投來的陰鬱目光。
這時皇甫敏學“哇”一聲,他掙脫了若菱的手就跑了出去,“小姐姐,小姐姐,是我啊!”
米瑤正帶着助理彩虹走了出來,迎面就看見一個小不點向她跑了過來。
“小少年,你怎麼來了?”她當即伸出手揉了揉小不點的小腦袋。
皇甫敏學烏溜烏溜的看着米瑤,“小姐姐,我想你了,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哦,前兩天你怎麼突然走了,我傷心了好久。”
米瑤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她越發疼愛的看着這個小不點,但是這時她感覺到有兩道強烈的目光射在了她的身上,她擡眸一看,看到了皇甫月冥和若菱。
她的面色滯了滯,然後緩緩蹲下身,捏了捏小不點的小臉蛋,“小少年,姐姐很喜歡你,但是你現在太小了,不可以亂跑,要不然會被壞人抓走的,所以你要聽你爹地和姑姑的話,這樣吧,等你長大一點再來找姐姐玩。”
皇甫敏學看着米瑤,“小姐姐,我什麼時候纔會長大啊?”
米瑤的心狠狠一疼,這個小不點太聰明瞭,一點就透,她扯了扯嘴角,“18歲你就成年了。”
“哦,我現在才2歲,這樣一算我還要等16年才能找小姐姐玩啊。”
米瑤已經不能直視小不點的眼睛了,但是沒有辦法,她必須狠下心腸,他是皇甫月冥的兒子,Z國的小太子,他不應該也不能跟着她。
“小少年,姐姐還有事,先走了,你跟你爹地回去吧。”米瑤起身離開。
身後的皇甫敏學看着米瑤遠去的身影,那小嘴一憋,眼眶一紅,豆大的眼珠掉了下來。
彩虹三步一回頭的看着皇甫敏學,然後扯着米瑤的衣袖小聲焦急道,“瑤瑤,那個小不點哭了耶。”
米瑤的心都揪了起來,她的眼眶也變得紅紅的,但是她迅速擡頭將那些眼淚抑制了回去。
“沒事的,小孩子不記事,他只會傷心一會會,發發小脾氣,以後他還會有別的喜歡的人。”米瑤像是自我安慰道。
皇甫月冥看了看那女人,然後又看向自己的兒子,那個小身影低着小腦袋,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將薄脣抿成了一道森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