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吻,米瑤沒有閉眼,也沒有伸手推開他,他的吻很輕柔,沒有一點侵略的意思,他在她的脣瓣上來回輕輕的碾壓,好像在傾述着什麼又好像在道別些什麼。
她突然覺得眼眶溼潤。
梵諾緩緩的鬆開了她,但是沒有離開她,他用自己的鼻翼貼着她的鼻翼輕輕的蹭着,“米瑤,你知道我是誰麼?”
臉頰一溼,兩滴熱淚就砸落了下來。
“好想聽你叫我的名字,因爲你好像都沒有叫過我的名字,我這一生都爲了責任而活,直到遇到你,我的名字纔有了意義,我想爲了自己而活,這段時間真的很開心,謝謝你給了我這一段美好的時光,我這一生不曾虛度,米瑤,我愛你。”
我愛你…
米瑤記憶深處也曾有人抱着她對着她這樣深情的告白,那個人讓她歡喜讓她心動,而這個人,讓她的心輕輕的痛了。
梵諾將她抱在了懷裡,“米瑤,忘了我吧,我的離開將帶走所有的一切,以後你一定要幸福快樂。”
……
米瑤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她還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
她夢迴了天山,那時她還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孩,被裹在襁褓裡,一個女人抱住了她,在許願樹上繫上了紅綢帶,女人用一雙溫暖而柔軟的手輕輕的**着她的小臉,“思思,你一定會幸福的。”
一定會幸福的。
米瑤緩緩睜開了眼。
璀璨的水晶吊燈在她視線裡放大,李千蕊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眼有淚花,“瑤瑤,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米瑤有片刻的茫然,然後她坐起身,“月冥…”
“瑤瑤,你真的睡了好久好久,都有一個月了,總統大人已經在康復了,今天要拆下他身上的繃帶,你要不要去看看?”
米瑤迅速掀開被子下牀,拔腿就跑。
來到了隔壁房間,大家都在,周瑾,花弄影,小蘇…他們給她放開了一條道,她緩緩走上前。
皇甫月冥坐在牀上,他那雙漆亮的狹眸落在她的身上,滿是柔情。
“好啦,你們不要急着放電,米瑤,我真搞不懂你對着這樣一個木乃伊也能擦出電流麼,先讓我把他身上的繃帶剪開吧。”花弄影拿着剪刀上前。
“咔嚓”一聲,皇甫月冥身上的繃帶散開了,他那張英俊立體的容顏露了出來,如果忽略他一臉的鬍渣的話,然後是他的身軀,他瘦了不少,但是依舊高大挺拔,如果忽略他一身褶皺不堪的睡衣的話。
在別人的眼裡,這位總統大人從來沒有如此邋遢和落魄過,但是在米瑤的眼裡,她看着他一眨不眨。
因爲她怕自己一眨眼,他就消失了。
她緩緩擡起小手,顫抖着摸上了他的臉。
皇甫月冥伸出大掌按住了她的小手,然後將自己的臉頰貼在她柔嫩的手心裡輕輕蹭了兩下,“什麼感覺?”
他的嗓音十分嘶啞,但是米瑤聽懂了。
“扎人。”
他臉上都是鬍渣,好扎人。
皇甫月冥挑了挑劍眉,不滿意,“換個詞。”
米瑤看着他,眼眶發紅,“活的。”
皇甫月冥目光一暗,迅速伸出大掌將她扯入了自己的懷裡,他用兩條健臂緊緊的箍着她,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裡。
米瑤伸出小手抱住了他的腰,“月冥,以後不要離開我了,我要永遠永遠跟你在一起。”
“恩,我也是。”
花弄影一身輕鬆的脫了身上的白衣大褂,還不忘調侃道,“我說總統大人,是誰累死累活的將你救活的,怎麼你一好了就猴急的抱老婆,你還沒有謝謝我呢吧。”
皇甫月冥一個眼神向花弄影殺了過去,“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爲了表示我的感謝我打算好好的放你一段長假,最好讓你一輩子都好好的休息。”
花弄影面色一變,他這是威脅他呢!
“總統大人,你真是…太貼心了,但是救你是我的份內工作,我還是好好的工作吧。”花弄影認慫。
大家都笑了起來。
米瑤扭頭看向大家,她的目光從花弄影,小蘇,李千蕊和周瑾的面色一一的滑過,最後停留在了某個空白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總覺得好像少了一個人。
李千蕊知道米瑤在找什麼,她在找梵諾,可是梵諾已經…走了,他在走之前拿去了米瑤關於他關於天山的所有的記憶,梵諾希望她永遠活在單純快樂的世界裡。
可是,米瑤隱隱的還記得他,李千蕊的腦海裡就浮現起了梵諾那張臉,不,她沒有見過梵諾真正的面容,因爲梵諾已經將自己整容成了皇甫月冥的樣子,現在她只能回憶起皇甫月冥那張臉。
她心裡微微的感傷,梵諾這一生太過於悲涼,他奉獻了一切卻不會被所有人銘記,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忘記他,不過,也許米瑤的心底永遠爲他保留了一份位置,這樣他是不是就覺得足夠了?
米瑤臉上的尋找和茫然都被大家看在了眼裡,大家一時無言,剛纔熱絡溫馨的氣氛也沉了一點。
這時皇甫月冥再次將米瑤抱住,他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米瑤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裡然後勾起了脣角,雖然不知道她缺少了什麼,現在此刻她是幸福的,真好。
……
皇甫月冥的身體很快的在康復,他身體硬朗,意志堅強,那麼難熬的時候都過來了,現在更沒有問題。
他開始加強體能鍛鍊,跑步舉重練肌肉,一個月下來,他清瘦的身體又恢復成了以前那樣精碩的狀態。
這一個月皇甫月冥和米瑤都是住在周瑾這裡的,因爲皇甫敏學在家裡,他怕自己一回去這滿身的傷會嚇到孩子。
好在皇甫敏學一點都不粘人,他越來越獨立,這讓皇甫月冥和米瑤感覺很驕傲。
這一天米瑤起牀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皇甫月冥出門,兩個人在迴廊裡撞上了,米瑤穿着一身的鵝黃色長裙,這麼鮮嫩的顏色襯的她跟18歲的少女一樣鮮活飽滿,他勾起脣角打招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