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苦了,一瞬間苦的幾乎身體沒有任何知覺。
林綿閉了閉眼睛,放下碗,才感到口舌稍微好了一些。
“好了,這纔是我認識的林綿。”司念沉輕輕的笑出了聲,不動聲色的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痕,打趣道。
“一直都是。”林綿白了他一眼,忽然瞥見了牀頭櫃上放着的薰香,疑惑道,“那是什麼?”
司念沉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挑了挑眉,淡淡道:“這是給你助眠的,你不是睡眠不好嗎?”
“好吧。”林綿心裡一暖,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現在餓了吧。”司念沉站起身來,擡腳走到了門外。
“好。”林綿忙不送的應着,她肚子空蕩蕩的,確實是餓了。
“我等會就回來。”司念沉推開門,說罷,就出了房間。
林綿看着他離開,重新鑽到了被窩裡,鼻尖充斥着助眠草的香味,無比舒適。
忽然,門前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有人嗎?”
好熟悉的聲音。
林綿微微從被窩裡鑽出來,有些怔愣,但是她想不起來是誰了。
“誰?”她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話落,門外的聲音沒再有了聲音。
應該走了吧。
林綿繼續鑽到被窩裡,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會。
“有人嗎?司當家在這裡?”很熟悉的少年音。
“不在,但是他等會回來,你等一會。”林綿心有疑惑,卻還是大聲的應着。
“好。”門外的人沒再說話了。
很快,門外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和腳步,門就被打開了。
“一碗熱氣騰騰的紫米粥。”司念沉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粥走過去,眼角上揚。
“嗯,剛剛有人找你。”林綿看着他,懶洋洋的說着。
“嗯,我知道。”司念沉低頭把碗放在桌子上,坐在了林綿旁邊,‘是我小侄子,他提前到了。’
“你小侄子?”林綿微微一愣,挑了挑眉毛,“聲音聽起來好年輕,我還以爲跟你差不大,只是輩分的區別。”
“什麼跟我差不多大,都說了是小侄子,他跟你差不多大,就比你小兩歲吧。”司念沉有些惱,晲着林綿。
“原來是這樣,那我什麼時候能夠見到他討論事情?”林綿問他。
“最起碼要明天早上,你先把這個粥喝掉再說。”司念沉垂下眸子,不耐煩的說着,輕輕的端起碗,拿勺子在上面攪動着。
瞬間,熱氣蒸騰了他的眼睛。
“小姐,小姐。”有個女僕人在門外着急的敲門,“小姐,快醒了,司當家,讓我來找你!”
司念沉小侄子!
林綿躺在牀上,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隨手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快步走上前去打開了門。
一瞬間,鋪面而來的寒氣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門外的僕人見她,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大廳那邊他們都在等你。”
都在等她?
林綿不經意的擡眸看了一眼門外,只見外面已然是微微飄着白雪,沒有任何的太陽,遠處的天空也泛着白,像是陳年無比老舊的布。
“好,我現在過去。”話落,林綿點點頭,擡腳就要走出去
“等一下啊。”僕人趕緊攔着她,小小的眼睛拉得弧度更大了,有些着急,“小姐,你先把衣服穿起來,不然司當家又要說了。”
對,她穿的太少了。
林綿下意識的低下頭去,看了一眼只穿了一腳薄薄睡衣,露出兩截細細的腳脖子,在冷風中顯得那麼弱不禁風。
“那你等我一下。”林綿說着就轉過身去,來到了房間內,打開了衣櫃。
裡面並沒有幾件衣服,都是灰白黑的樣式。
一個月前林綿剛來的時候就極力反對江以寒給她購置各種花裡胡哨的裙子,畢竟她也不說來旅遊的。
她上下快速的掃視了幾眼,隨手就拿起一件白色的大衣套在身上,看着鏡子手抓了抓柔順的頭髮,再用一旁的漱口水小小的過了一下,就出去了。
‘小姐。’僕人見她裹得嚴實才暗自的鬆了一口起,轉身唯唯諾諾的說着,“你跟我來。”
“嗯好。”林綿趕緊跟上了她的腳步,眉目間是毫無掩飾的着急。
畢竟,若是能快一點見到他的侄子,江以寒就會多一份機會。
林綿跟着僕人很快就走到了大廳處,只見司念沉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一旁又多了一個椅子,一個削瘦的背影背對着她站着,烏黑的頭髮有些發亮。
有些熟悉。
“司家人都走掉了嗎?”林面目頓下腳步,扭頭問道。
“嗯。”僕人點頭應着,。
“嗯。”林綿說着就快步走到了大廳。
若是司家人還在,她出現就有些不合適。
林綿走的很快,所以腳步聲有些大。
忽然,前面的背影轉過身來,眸光極深,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她,一雙乾淨澄澈的眼睛,眼下的黑眼圈卻形成了一個個陰影。
“司夏?”林綿陡然睜大了眼睛,腳步也下意識的停住了。
“小毛。”司夏看着她笑了起來,眉眼也生動了些許,“不對,應該是小毛。”
“你……怎麼會在這裡?”林綿有些不敢相信,“你難道就是司念沉的侄子?”
“怎麼,兩個人是老相識?”坐在一旁的司念沉看着這一幕,微微一怔,問道。
‘嗯,同學,也算是朋友。’司夏轉身淡淡的應着。
“你真的是司念沉的侄子嗎?”林綿還是不敢相信。
“是啊,我姓司,有什麼問題?”司夏看着她挑了挑眉毛,“沒想到小毛那麼厲害,還是要我回邊境幫你一臂之力啊。”
林綿站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我們走吧,資料我已經拿好了。”司夏微微俯身,拿起桌子上的一冊文件,大步就要向前走去。
“你等一下,你在書房等我。”林綿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一眼司念沉,又轉過身去,看了司夏的背影說道。
司夏很快就離開了大廳,也不知道聽沒聽到。
“他真的是你的侄子?”林綿轉過身去,拉過了一旁的椅子,看着司念沉語氣有些怔。
“嗯,是我侄子。”司念沉點點頭,眸光深邃的像是墨水一般,低下頭輕笑出聲,“你是不是要問我爲什麼他在帝都,並且我從來沒說過我有個侄子?”
下一瞬,他擡起頭,定定的看着林綿,像是在自問自答一般:“很多事情,暫時解釋不清,但是我知道,他有實力,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