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呢?難道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林綿沒什麼力氣了,想撐着走過去,卻沒有任何辦法。
黑白無常會不會嫌棄自己沒用呢?
死的時候都那麼狼狽。
一雙有力的大手猛地拉着她充滿血污的身體,拽到懷裡。
全身的感覺都在胸口處,林綿卻還是感到莫名安心。
一雙粗糙的手慢慢的擡起她的頭,林綿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血縫,撞到了一雙褐色的眸子裡,那眼中的震驚和擔憂,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正在把她吞噬。
江以寒,不是黑白無常。
胸口還是好疼。
“嘔!”她倒在男人的懷裡,感到胸口有液體再度上涌,一下子吐在了男人的俊臉上。
完了,他會不會生氣。
林綿迷迷糊糊的想着,感到全身越來越輕,好像被她抱了起來,好像是沒抱。
她感知不到。
“林綿,你給我撐住。”男人的吼叫聲像是要把她的耳膜震碎,“你敢擅自逃跑,我可是要你活着把你的腿打斷的!”
林綿忽然想笑,她就算是真的死掉了,又怎麼樣。
她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寵物。
寵物死了,還能再養一個,是吧。
好累。
林綿的頭慢慢的垂下去。
“不準睡!”江以寒的聲音像是被跑在寒泉裡幾百年了,冷的令人心口發顫。
她想睡覺,她真的想睡覺了。
林綿覺得他吵,想捶他一拳,卻沒有任何力氣。
外面救護車的聲音吵鬧不止。
男人抱着她邊低頭邊惡狠狠的說着:“林綿,你要是敢死了,我就把寂島所有人給殺了!”
無恥,又在威脅她。
林綿聽罷,努力睜開眼睛,視線裡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她也不讓自己閉上眼睛。
她可不能連累寂島那羣人。
江以寒見狀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抱着她大步來到救護車前,保鏢們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蕭亞看到江以寒愣了一下,男人的白色襯衫沾滿了血,就連臉上也沾着血痕,像是從地獄裡剛剛完成殺戮一般,懷裡的女人更是像是穿上了血衣。
他趕緊給醫護人員使了個眼色,醫護人員趕緊推着救護車衝過去,伸手就要去接
“我來!”
江以寒看了他們一眼伸出來的手,冷聲發話,動作極輕的把半昏迷的林綿放在救護牀上。
醫護人員趕緊把人擡上救護車。
江以寒一腳踩上車,這位大人物一上來,嚇的醫護人員動也不敢動,彷彿連呼吸都屏住了。
“都看着我幹嘛。救人!”江以寒瞪着他們,目光像是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蕭亞在哪裡找的一羣廢物!
“是是是。”其中一個醫生慌忙站起身,“止血,止血。”
江以寒在一旁坐下來,幽深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護士的操作,一個護士拿了一圈繃帶,突然就頓在原地了,尷尬的看了一眼江以寒。
“你他媽能不能快點!”江以寒不耐煩的站起來,瞪着那個護士。
那護士嚇的睜大了眼睛,低頭趕緊說道:“我們要脫衣服。”
話落,江以寒上前一步猛地推開她,伸手極輕的滿滿的撥開了林綿帶血的衣服,直到露出光滑的香肩。
“快點! ”他緊張盯着滿頭大汗的林綿吼叫出聲,女人的原本白皙的上半身沾滿了血液,襯的更加膚白,大概是因爲疼痛,所以小臉蒼白不堪,汗液打溼了她的全身,頭髮混雜着血液髒亂的散落在一旁。
她很痛苦,他從來沒看到她那麼痛苦。
那護士不敢有任何怠慢,趕緊把上前用雙氧水消毒,再用手術刀慢慢的切掉創面。
仍然血流不止,幾乎要把護士的手套弄髒了。
江以寒緊緊擰着眉毛看着她,心裡被不安整的非常煩躁。
“病人失血過多,必須馬上輸血!”一個醫生趕緊說道。
“什麼血型?”
“anw熊貓血型。”
“醫院血庫有嗎?”
“沒有!”
聽罷,江以寒猛地站起身來,臉色非常差勁:“沒有血液會怎麼樣?”
明知故問。
“大機率會死。”那個醫生頷首說道。
現在情況非常緊急,整個救護車都充滿了血腥味。
不行!她不能死!
這是江以寒腦子裡出現的第一個念頭,他擡眸看了護士一眼,坐下來沉聲道:“抽我的。”
“可是……”
“抽我的,任何血型都可以抽我的血!”江以寒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的吼道,“快點。”
“是。”那醫生趕緊拿來了抽血管,顫顫巍巍的打算拿鍼口打算插着男人的血管。
太慢了!
誰知男人暴戾的搶過了他手上的抽血器猛地插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推動了一下,過了一會,血條就滿了。
“等你好了,等到什麼時候?”江以寒再一拔出來,一把放在那個醫生的手上,瞪着他。
“是是是。”那醫生不敢看他,看了一眼血管,連嘴脣都在哆嗦。
江總不愧是個大人物,都能自己抽血,一抽就直接抽1升,表情都不帶變一下。
很快,他拿着血管就給林綿緊急輸血。
“病人氣息不穩。”
“病人心跳越來越滿。”
“……”
林綿躺在病牀上,臉色越發的白,一個醫生小心翼翼的給她坐着心臟復甦。
江以寒站起身來,站在她的身側,指腹慢慢的摩挲着她的臉蛋,順着臉蛋往下滑,直到滑到了女人的袖口處,雙手發了狠的抓住了她的手,瞳孔猛地一縮:“林綿,你要是敢死了,我追到鬼門關,都要把你抓回來!”
話落,林綿像是感知到了什麼,手指微微一動,順勢抓傷了他的手,像是在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漸漸的,沒有血在流了,她仍然雙目緊閉,看不出來是睡着了,還是昏迷了,還是……死掉了。
……
有光線衝到林綿的眼睛裡,一開始是光線,再是大一點的光,後來,她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好痛,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特別是胸口,像是少了一塊一般。
她慢慢的舉起自己的手,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鍼口,正在接受輸液,有些恍惚。
鼻尖,似乎全是消毒藥水的味道。
她是要醫院嗎?
她好像沒死。
“別看了,我纔是你的主人,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手裡。”冷冽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來。
林綿擡眸聞聲看去,就見江以寒坐在她牀邊的椅子上,翹着雙腿,抱着雙臂,一雙褐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沒有一點好臉色,渾身上下愛更是充斥着不可一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