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沉得住氣,終於問了,江文報社,好!
太不官方了,值得懷疑!記者就是難伺候,官方了不行,直接了不信。
尖嘴記者咧着嘴笑,露出微黃的牙齒,自然開心,獨家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該記者繼續趁熱打鐵:“是這張證件的主人嗎?”說着他還揚起拿着腳本的手,拽着一張綠色面的證件,氣勢逼人地乘勝追擊,“選擇菱江電臺來爲這次電影宣傳有什麼特別原因嗎?或者說,與關盺主播有直接關係嗎?”
記者一氣呵成,毫無漏洞地全面撒網,然後愜意地等着左城的回答,似乎信心倍增,勝利者的姿態明顯。
左城身後的小助理一個勁猛擦冷汗,卻總覺得後背涼涼的。小助理大嘆啊:有種,居然敢在老虎身上拔毛。然後又扼腕啊:有一個爲了記者事業獻身的狂熱分子。
小助理縮在角落,遠離是非之地,一雙小眼睛卻四處亂瞟,等着某總裁發飆。
小助理一天受了不少驚嚇,卻不知道,更大的還在後頭。是幻聽嗎?不然他怎麼聽到左大總裁雲淡風輕地說:“我女朋友的證件該還了。”
一句話,徹底安靜了。
左城似有若無地勾着脣,帶着似有若無的笑。
小助理沒辦法思考了,果然今天大總裁不正常,世界都凌亂了。
正在喝水的葉在夕一口水含在嘴裡,被這句話,驚得忘了吞,也忘了吐,偶像形象有點受損。腦子混沌:這丫在幹什麼?那點子事我都知道,女朋友?我還不知道,你眼裡除了江夏初根本沒有其餘的雌性動物。
林傾妍似乎也受了不小的驚嚇,精緻的妝容有點變了顏色。
三十秒鐘之內,三十七樓只有呼吸聲,正在消化中……
三十秒鐘之後,徹底暴走了,一個個打了雞血了。
“女朋友?請問左總裁說的是菱江電臺的關盺關主播嗎?”某記者手上敲着筆記本,噠噠響。
左城笑而不語,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
某記者膽肥了,拐彎抹角:“左總裁今天會出面是因爲菱江電臺嗎?這次的宣傳是關主播的策劃,是不是您授意的?”
左城依舊默認,對着鏡頭吝嗇表情。
某記者膽更肥了,直接單刀直入:“請問兩位何時開始交往的?”
左城還是不語,態度不明不白,眼神不溫不火。
某記者堅持不懈:“爲什麼這時候公開戀情?”
某記者神經兮兮:“兩位的關係與這次的電影有什麼關係?”
……
連續不斷的問題,堪比十萬個爲什麼,一個比一個尖銳,一個比一個猛料。除卻那句‘我女朋友的證件該還了’之後,左城沒有說一個字,那張上鏡的俊臉似乎在沉澱什麼。
臺下還在鬨鬧,沒有人回答的問題卻不甘寂寞,繼續獨角戲。左城斜睨一眼,一如來時,垂着眼睫,起身,離座,走出了三十七樓,一眼都沒有看那些眼珠子都掉了的衆人。
主角走了,配角傻了,羣衆演員愣了,觀衆以爲自己夢着了。
小助理還傻傻地站在某個遠離是非的角落,忘乎所以地凌亂:總裁大人終於正常了。
葉在夕忘了騷包,第一次在鏡頭前忘了擺姿勢。癡愣了許久,暗自吐了一句:“左城魔障了。”
一邊的林傾妍接了一句:“你也魔障了。”
記者朋友們還沒晃過神來,思緒凌亂,努力抓住腦中的主線,那是熱點啊。
不一會兒,鬨鬧了,七嘴八舌的總結三個詞語:左城,關盺,戀情。
就這樣,記者會在一片混亂與凌亂中結束。
總結一句:這唱的是哪出啊?誰看懂了?
葉在夕不懂,觀衆不懂,林傾妍卻是明白了,這一招棄車保帥用的真好啊。旁觀者永遠是最清楚的,葉在夕已經如戲了,因爲江夏初是主角。
這段‘驚爲天人’戀情公開了,轟轟烈烈地人盡皆知了,然,關盺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她是主角。
女人來世界是做什麼的?傳播八卦的。八卦傳播地點最佳在哪?女廁所!
女廁所裡,兩女人正添油加醋,一陣熱火朝天。
八卦女一激動:你聽說了嗎?左氏的總裁今天公佈戀情了。
八卦女二鄙視:這事還有人不知道嗎?
八卦女一花癡:左總裁真帥,坐在葉在夕一起,完全不掉價。要是那證件是我的,就是丟了工作我也願意。
八卦女二再度鄙視:別肖想了,還是腳踏實地吧,天上不會掉餡餅,掉了也把你砸死。
八卦女一嫉恨:那個關盺是誰啊?怎麼勾搭上左氏的總裁啊?真是好本事,女人能混成這樣也出息了。
八卦女二三度鄙視:有本事你也出息一次。
八卦女一不服:又是有餡餅,砸死我也值了,怎麼沒把那個關盺砸死。
八卦女二四度鄙視:餡餅也是有眼睛的。
……
八卦止於梳妝檯,兩個女人畫好了妝,出去尋覓餡餅了。廁所安靜了,一扇門開,一個穿着職業套裝的女人走出來。
女人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對着鏡子自言自語:“關盺你什麼時候這麼紅了?”
此人就是外面傳得熱火朝天的言情女主:關盺。
洗了洗手,關盺瞟了一眼剛纔出去的兩個女人留下的化妝棉,拾起來,斟酌一番:“天上掉餡餅了,砸到我了。”
收起了戲謔,關盺美麗的臉上似乎鍍上了一層亮色,喃喃自語:“左城,左城。”她莞爾笑了笑,“該重新認識一下了。”
收拾好,關盺對着鏡子滿意地笑,轉身出去,鏡中女人的背影妖嬈性感,帶着恣意的瀟灑。
雨後,四十九樓,左城的辦公室,這一個樓層除卻跟在左城身邊很多年的進叔,關盺是第一個上來的人。
完全暢通無阻。關盺笑了,有點無奈,還有點諷刺,這就是‘女朋友’的福利,還真是讓她受寵若驚。
推開門,關盺看着映入滿眼簾的黑色。這個男人摯愛黑色呢!和這個男人一樣,五月的天竟是陰寒的,比冰還冷的男人。關盺如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