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帶着烏光劍回到了村落之中,在村口正好碰到了同樣放羊歸來的阿青和白猿,兩人邊走邊相互打鬧好不快樂,最後三個一起回到了阿青家中吃晚飯。
第二天一早起牀之後,趙陽就跟阿青父母說了自己要在村莊裡面搭一間屋子,打算再村子裡面長住下去,他們聽完之後都很是開心,並幫忙叫來了村裡的一些青壯男子來一起搭建。
由於很多人都知道了自己那天殺死白虎的事情,所以趙陽也不顧驚世駭俗的拿起烏光劍跑進了叢林之中,刷刷幾劍,將幾棵一人合抱的大樹給攔腰劈斷,在一羣村裡的青年的驚訝中緩緩倒下。
這些正值年輕熱血的青年男子,轟然驚呼起來,而後一個個興奮無比的跑過去幫趙陽擡樹,路上不時的想他請教劍法上面的事情,而這個時候趙陽總會努了努嘴,看向一旁扛着一棵大樹,一邊還和阿青打鬧的白猿,示意說自己的武功都是它教的,要找找它。
從而直接導致了搭建完房子之後,一羣年青的男子跑過去將欲要和阿青離開的白猿圍了起來,要它教他們武功。
氣的白猿直跳腳,它不敢去找趙陽的麻煩,卻不知從裡摸出了一根木棍對着這羣人就一陣敲打,而一旁的阿青卻跟他們說白猿這是在教他們武功,讓這羣本來還被打的準備逃跑的青年,一個個都從地上找來木棍和白猿對打。
從那以後,白猿每天除了要陪阿青去放羊之外,還多了一項特別的任務,就是陪着一羣熱血的青年一起拿着木棍對打,不過和他們對打的時候,可沒有了對待阿青那樣的小力了。
於是村子裡面老人和孩子,每天下午都會看到,在村子裡面的一塊空地之上,一羣年輕人每人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圍着一隻渾身上下都長着毛茸茸的白色長毛的猿猴打,但是大家總會看到那隻猿猴在人羣中上躥下跳,左閃右躲靈活及了,而那羣氣勢洶洶的年輕人卻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慘叫不斷。
至於趙陽,自從房子搭建好了之後,他就整天足不出戶的盤膝坐在房間裡面,身前放着那烏黑泛光的烏光劍。或是某天早晨、中午、傍晚,甚至是半夜,他會悄悄的一個人提着那巨大的烏光劍出了村子,跑到山林之中,找到一塊高聳而出的平坦巨石,站在上面把玩着手中巨劍。
他時而平伸而出,時而斜刺,時而上撩,有時又高高舉起對着那初生的太陽,正午頭頂的烈日,傍晚時分的夕陽,半夜那高高升起的一輪彎月。
仔細的察看着烏光劍在不同的劍式、面對不同的自然現象時的不同狀態,感受着它的每一絲的變化。
他每天都手不離劍、劍不離手的,吃法的時候也是阿青端過來給他,每次也都是匆匆忙忙的吃完,然後揮了揮手讓阿青先走開,自己一個人又拿起烏光劍端詳起來,整個人好似着了魔一般。
自感無趣的阿青除了送飯,也都不再過來打攪趙陽了,反而是找白猿的次數增多了,兩人天天在一起玩的不亦樂乎,有時還會幫着白猿教訓那羣年輕人。
導致了村裡的年輕男子見到他都是害怕的遠遠躲開了去,不敢和她見面,害的他的父母時常憂心不已,不知怎麼才能給她找到夫君嫁出去。
另外,范蠡在領受了勾踐的命令之後,就回家回想從和趙陽開始認識以來的一幕幕場景。從初見時和自己彬彬有禮、不卑不亢的對話,目光尖銳的指出了越國的現狀和未來,到後面遭受到了勾踐派人的圍殺,狂性大發,將每一名參與圍殺他的越國將士劈的死無全屍,血肉橫飛,最後在聽到了自己規勸自後,依舊對勾踐痛下殺手,飄然而去。然後就是最近的,他親自上門來找自己,要自己幫助他找到了公孫啓,卻敏銳的覺察到了自己派人帶領他找人的同時又有着一種察看的意圖,並直截了當的將人趕了回去。
頭腦之中,不斷的回放着這一切,就好似再不斷的重複觀看者一部影片一般。
最後,他終於得出了的一個結論,那就是趙陽此人是一個有着高超於凡塵的本領,心志孤傲,獨立於天下的人,同時又是一個深明人世間的情與理,對天下興亡盛衰之道很是瞭解的人;是一個待人有禮,對人親友重情重義的人,卻又是一個任憑個人喜好,可以一怒而暴殺千軍的人。
所以,在范蠡想來,要想和此人打好交道,要麼是一開始就成爲他的朋友,要麼就是後面成爲一個不是朋友,卻也是一個讓其沒有惡感的人,只要還有和他維持着聯繫,總是不會錯。
他每天除了處理越國的的軍政大事,就是時不時的跑到村子裡面來找趙陽喝茶聊天,但是趙陽卻很少出現,所以他就又轉而去同與趙陽關係最好的阿青一家以及白猿接觸。
每次進到村子裡面,都會帶上一堆的禮物給阿青父母。面對着這個越國的上大夫,他們本就是有着極大的恭敬之情的,對於他送來的禮物,兩夫婦當然更是不敢拒絕了,所以也讓他的禮物越送越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受領了他的恩惠。
他更是派人過來幫助村民們修繕房屋,鋪就路面,讓村裡的人的日子過得比其他的村子都好,那些村民對他感激不已的時候,他總會說這都是趙陽讓他這麼做的。
那些村民也因此轉而對趙陽感激不已,趙陽他的這種所作所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懶得理會,不過也算是變相的接受了他的好處,這是對於上次和勾踐見面之後的一種迴應。
勾踐說過,會讓他在越國的生活很好,絕對不隨意打攪他,現在算是勉強辦到了,對於這樣的人,趙陽也不會故意去打臉的。
在村子的外面的大山之中,一個高高突起的山石之上,趙陽一臉凝重的望着眼前那漂浮不定,忽上忽下的烏光劍。此時的光劍渾身上下被一種黑白交織的氣流環繞着,散發着厚重無比的劍氣,壓得趙陽周圍的山石都硬生生的矮下了一截。
此時的趙陽雙手張開,往身前彎曲虛攏,好似抱着一口巨大的水缸一樣。身子半蹲,扎着馬步,足底也深深的陷阱了岩石之中,他渾身筋肉繃直,滾滾的真氣如同大江一般,在他的體內經脈之中奔涌咆哮,集中到雙手的手掌處,隔空注入了漂浮在空中的烏光劍中。
哼
他悶哼一聲,體內真氣勃發,加速運轉,衣服展動,髮絲狂舞,澎,如海一般浩瀚的氣息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將周圍的山石震了個粉碎,嘩啦啦的跌落了下去,一整根高高聳起的山石就只剩下兩根長長的石柱支撐着他蹲立着。
虛攏着的雙手又往身前緊抱了一下,兩手之間噴發而出的真氣又向裡面壓縮了一點,原本已經飽和了的烏光劍,又有了更多的真氣注入其中,其劍身之上的劍光大漲,兩團交織的黑白氣流,流動的更加快速。
現在的趙陽正在努力的試圖讓自己體內的真氣能夠更多的注入劍身之中,將它上面的大道之痕激發的更加徹底,從而能夠操縱此劍。
可是此時此刻,在趙陽的感覺裡,原本輕盈無比的烏光劍變的厚重無比,抱着它就好似在抱着一座小山一樣,而然這又好像纔是它真正的重量所在,以前的輕盈不過都是一種假象罷了。
時間已經過去一年了,趙陽也已經手不離劍的觀察和感悟了整一年,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不管是吃飯還是洗澡睡覺,他都不曾停止過。
現如今,他以經發現了,要踏入道劍的境界,就必須先將自己感受到,理解悟出的道刻畫在寶劍之中,然後慢慢和劍相處,做到人劍合一,劍與人相融,轉而將此道可入人的靈臺之中,從而才能真正的化道。
趙陽發現了這個道理之後,頓時開心不已,因爲自己的手上就有着一把已經刻滿了道痕的烏光劍,而且自己也已經和它相處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自認爲很有信心做到人劍合一,劍融於身中
然而一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自己數次嘗試着和此劍合二爲一,卻始終無法成功,每次都有着一種巨大的排斥之力從那道痕之中傳出,好像很是牴觸趙陽的真氣一般,每一次他想要將真氣和道痕合一,想要將之鐫刻下來的時候,都會被硬生生的排開。
今天他又再一次嘗試,可是結果還是一樣,強大的排斥力從中爆發出來。
轟
趙陽渾身巨震,擠壓的真氣爆破開來,腳下的兩個石柱瞬間爆裂,他整個人連同那柄烏光劍從高空之中跌落了下來。
他衣袖一捲,綿綿的真氣鋪灑而出,身子如同輕鴻緩緩飄落。
嗤
大劍齊身沒進了身前的泥土之中,只餘下一個黑漆漆的小洞露在外面。
趙陽大手朝洞裡面一吸,一道黑光成裡面飆射出來,手一合攏,一把將飛出的烏光劍給抓在了手裡。
低頭看着手中的大劍,趙陽嘆息道:“原來如此,不是自己畢竟不是自己的,別人的道只能借鑑卻不能擁有。”
擡頭看着天上的白雲飄過,輕聲道:“看來我必須要鑄造一柄屬於自己的寶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