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童猛然回過神來,尚未來得及收手,車門突然被人推開,子荷探進頭道:“老爺,剛纔馬車絆了一下,您沒……事吧……”?
後面兩個字被好似被擠出來。顯然子荷被二人曖昧的姿勢驚住了。?
肖童登時大窘。他正慌亂地想爬起來,誰知子荷再度說的話,讓他差點驚得再度跌回去。?
“你們忙!你們忙!我不打攪。”子荷說完立即將車門合上,越發弄得裡面好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肖童目瞪口呆,幾乎吐血。?
這是什麼意思啊?越發說不清楚了。?
迦羅遙也羞窘難言,推了推他,低聲道:“快起來吧。”?
肖童連忙爬起來,坐回自己的座位,雙手平方,目不斜視。?
迦羅遙輕咳一聲,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肖童不敢看他,訥訥道:“您沒事吧?剛纔是我不小心,有沒有壓、那個、撞到您吧?”?
迦羅遙不忍見他如此尷尬地樣子,故作輕鬆地道:“沒什麼。幸虧你扶了一把,不然小夢兒就要倒黴了。”?
肖童看了眼窩在迦羅遙懷裡還在呼呼大睡地女兒,不由微微一笑。?
迦羅遙見他笑了,嘴角也浮出一抹笑意,低頭拍了拍女兒。?
肖童順著他的動作看去,見迦羅遙的手指修長纖細,骨節處略略凸起,顯得十分有力,但皮膚蒼白,手背上可以清晰地看見浮起的青脈。而且無名指上,還有一枚簡單樸素得和他的身份不相配的金戒指。?
這不是一雙很漂亮的手,但卻是一雙很動人的手。?
肖童莫名聯想起一個人。一個他前世在武俠書中看到的人物,那個喜歡拿著小刀雕木頭的李尋歡。?
肖童看著他兩鬢間的點點白髮,忽然覺得迦羅遙很有李尋歡那種人未老心已老的滄桑之感,甚至連他溫潤的性子,清俊的容貌都有些相似。只不過他手上那枚戒指,卻感覺很像前世的結婚戒指,連戴的位置都一樣。?
不知道和自己那枚是不是一對兒??
肖童轉著莫名其妙的念頭。?
他發呆的時間很短,因爲迦羅遙見他沒有聲音,便擡頭向他望來。?
二人視線一對,肖童立即又想起自己剛纔的莽撞來。?
居然去撫摸了這個男人的脣瓣。自己真是瘋了!?
他臉上一紅,道:“羅老爺,小姐睡了,我、我還是先下去吧。馬上該停車用膳了。”說著也不等迦羅遙回答,連忙掀開簾子跳了出去。?
子荷見他出來,衝他嘿嘿笑了兩聲。?
其實他的笑聲也沒怎麼著,但卻讓肖童想起剛纔的事情,臉色更紅,低頭匆匆離開。?
子荷搖了搖頭,暗道白公子雖然又失了憶,但這面子薄的性格還是沒變,只怕王爺又要吃苦了。?
想到這裡,他眼神一沈。?
這麼多年來,王爺和白清瞳的事情他一直看在眼裡。當年白清瞳年紀小,辜負王爺的情意,那也沒什麼好說的。情愛之事,本來便半分勉強不得。?
後來白清瞳落馬失憶,莫名地愛上了王爺,當時大家都以爲王爺心願得償,總算苦盡甘來。誰知後面風波不斷,白清瞳去從軍,最後卻因落水再度失憶。這下可好,不僅把王爺忘得一乾二淨,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記得了。?
子荷親眼看著小郡主出生,知道王爺爲了這個孩子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不僅腿上的經脈再也無法恢復,連身子也受了重損。而這些,不論是當初的白清瞳,還是現在的肖童,統統都不知道。?
子荷暗中握緊拳頭,望了望車門緊閉的馬車,又瞟了眼已經上馬趕路的白清瞳。?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讓白清瞳重新回到王爺身邊。不僅爲了王爺,也是爲了小郡主。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也要完成王爺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