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一秒鐘前

她想要的不是半路,而是終點!

過去證明祁城做不到那個終點!

她會瀟灑轉身,不帶任何眷戀。

“然後我漸漸知道,只有自己不會放棄自己……只有自己努力去笑,纔不會不快樂。”揚起驕傲的下顎,,顧千夢平靜地說!

再看祁城一眼,顧千夢捏緊手指,垂放在身體兩側,

“這麼晚,你回去吧。”稍稍沉下感傷的眸光,顧千夢提醒祁城,她說這些,不是抱怨,也不是指責,而是說明她以後的人生裡,再也不需要半路!

接着,不等祁城開口,顧千夢先一步轉身離開。

深邃的眼瞳,看到眼前的身影,再一點一點消失,祁城眼神一躍!

他本來,是想質問顧千夢,爲什麼和祁燁在一起,可是現在卻發現,他的質問和指責,對顧千夢來說,竟然是可有可無,甚至是一種負擔。

“晚上記得把門窗關好,蓋好被子別生病。”祁城叫住她的身影,“別讓我擔心。”

“不用了。”腳步沒停下,顧千夢刻意往前走,餘光稍稍瞥他一眼!

砰!

門被關上!

轟……!

一陣響雷過後,閃電接踵而來,將周圍冰冷地照亮,纏綿的雨絲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越來越細密,很快落滿祁城的肩頭。

細碎的髮絲全部溼透,透明的雨絲祁城的頭頂,一直滑落下來,在那張冷峻的臉龐上清冷地劃過。

他一點不覺得冷,只是雙腿有點麻木,知道他該走,即便站在那裡,也什麼都做不了。

他滿頭腦,開始不斷回憶顧千夢說過的話……

“過去有多痛,我都忘記了……”

“祁城,我不想坐牢,不想坐牢!他們不會放過我……”

“我不需要你……因爲你,每次,都在半路拋下我……”

“我漸漸知道,只有自己不會放棄自己……只有自己努力去笑,纔不會不快樂!”

獨自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祁城靜靜地閉上眼,心好似被撕裂了般疼痛……

他想愛她。

漸漸地,不知道等了多久,祁城渾身冰冷,身子越來越僵硬,好似已化爲那黑夜中的一座雕塑。

等冷風颳過,祁城也會感到冷!

伸手,祁城摸到褲袋裡的手機,立馬按下快捷鍵!

很快,顧千夢接通,但她沒說話。

祁城沉默了片刻,然後笑着說,“過來,看看我……下雨了。”

“總裁,你上車,再開暖氣,這樣會舒服點。”先理智地想了想,顧千夢提醒祁城,語調平靜。

祁城輕聲說,“我冷……”

“所以爲什麼不回家?”哈一聲冷笑,顧千夢真無法理解祁城到底在想什麼,以爲站在雨裡,給她打電話,擺出一副受傷的樣子,就能做韓劇男主角嗎!

單手橫在胸前,顧千夢握住手機,提步走到窗前,隔着那一襲窗簾,果然看到祁城正站在雨中!

“不想走。”貌似很有耐心,祁城擡頭,望着她!

“我今晚不想走!”祁城重重地確認!

“請你等一下……”點點頭,顧千夢在祁城詫異的目光中,按掉電話。

然後直接給悠然打了電話過去。

很快,悠然出現,她看到祁城站在雨中,就着急撐傘走下去,“總裁……你會感冒的!”

祁城忽而冷笑着問悠然,“她真的,愛過我嗎?”

祁城的問題,讓悠然難以回答,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不確定地說,“這個……我,雖然我不確定,但是顧小姐,愛過吧……”

祁城垂下目光,“她現在不會哭了……如果都沒有心,還能再愛嗎?”除了噩夢般的過去,顧千夢再也不會哭。

“她不在意……不在意!”嘲弄地勾脣,祁城突地側過身,往車那走去!

悠然怠慢不得,只好大步跟上,“總裁……”

“別跟過來!”祁城立馬上車,甩上門,將自己封閉在車上,最後重重看樓梯一眼,開車離開!

樓上,顧千夢放下窗簾。

……

人滿爲患的街道上,漂亮女人踩着尖細的高跟鞋,小腿在職業短裙之下,那腰肢不盈一握,充滿魅惑。

她甜甜一笑,再隨意撩開肩胛上的髮絲,便是一道迷人的風景線。

剛走沒幾步,身前忽而橫來一輛黑色轎車,懷抱着一疊文件,冬英先護住那些文件,然後意外地往後退。

下一秒,車窗降下,露出那張魅惑的俊臉,祁城扭頭,定定地望着冬英。

“祁城少爺……”脣瓣輕啓,冬英詫異地望着祁城,沒想到在這裡遇到祁城,她知道,祁城的出現不是意外。

“祁燁在裡面吧?”單手點在方向盤上,祁城問。

冬英控制住自己的目光,儘可能不要露出眷戀,“總裁出門應酬了,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確定,也許馬上,也許很晚……他平時很忙,偶爾纔會休假。”

“我想知道,怎麼能找到他?”祁城問,“他不在祁家,也不在公司……我找他!”

冬英想了想,然後真誠地盯着祁城,“直接給祁燁少爺打電話問問吧。”

“他不接。”祁城搖頭,看冬英豎起手機,他便指着她,“你也別打。”

細想之下,祁城打開車門,再跨着長腿下車,“帶我上去,我等他。”

“除非是工作上的事,我纔可以帶您進來。”冬英說,“我是祁燁少爺的秘書,負責過濾他所有的工作,希望祁城少爺,還是不要爲難我的工作。”

“我會投資。”祁城笑,“先讓我看看你們公司的實力,可以吧?”

“祁城少爺,請您跟我來。”點點頭,冬英十分專業地垂下頭,畢恭畢敬地領祁城上樓。

一路上,冬英不斷描述公司的一些貿易情況,給祁城倒了一杯水,冬英因爲忙,這才退出去。

等祁燁回來,已經是三個小時後。

“我知道你會來。”祁燁看到祁城,沒有太意外,他鬆鬆領口,“但沒想到你會這麼快。”

“祁燁……皇甫聿人在哪?”祁城開門見山地問,三年前,太多的事情都模糊掉。

皇甫聿的去向,幾乎無人知道。

“我不知道,也許……”勾脣,祁燁不說,祁城立馬沉下目光,當年發生那麼多死案,也許皇甫聿也是其中一個,只是當年的事,他真的無法確定。

看祁城要走,祁燁從抽屜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紙張,嘲弄地平鋪在桌面上,“這種事,以後少做!喜歡就說,不愛就不愛了。”

祁城沒想到,這張紙在祁燁這裡。

“祁燁,你沒機會的。”祁城確定地說,“以後,我不會讓她一個人。”

然後大步離開!

祁城推開門,迎面碰到冬英。

想了想,祁城把冬英直接帶到大廈樓下的後花園的一顆相思樹下。將她按住石凳子上,然後稍稍俯下身,擡頭望着冬英。

這是,冬英有點不安,詫異,她正要起身站直,卻被祁城一把按下去。

“別不安,我有話要對你說。”

冬英能不緊張嗎?她心裡不安地舔了舔脣角,無奈地擡頭來直視祁城的眸光……那清晰的眼神,不做一點隱瞞地望着祁城。

再頓了下,冬英狐疑地質問他,“你要說什麼?”

“我不喜歡你……”祁城說,“冬英,你飛吧!”

頓時,豆大的眼珠,從冬英的眼角,滾滾落下,“好傷人的自尊心……”

“你很好。”祁城揚手,本來要安慰她,本來想摸摸她的頭腦,但覺得這麼做,顯得太曖昧,他就按住她的肩胛,認真地說,“冬英,你真的很好。”

冬英看着祁城,後腦砰的一聲作響,她咬着脣說,“從我畢業之後來祁氏,你都沒有看過我一眼,但我卻知道,我已經喜歡上你,那個時候,我上學早,才20歲,那個時候,我一直不敢看你的眼睛……我現在26歲,整整六年過去,你現在告訴我,讓我不要喜歡你,我心裡很難過,但是我敢看着你的眼睛哭……”

祁城看着冬英,“你美麗,優秀,溫柔,聰明……別哭。”

眼淚就那樣滴滴滴地滾下來,冬英搖頭,“祁城少爺……我敢看着你,說明我已經變心了……可就在一秒鐘之前,我還愛着你……”

頓時,祁城變了眼神,不懂她在說什麼。

冬英眼中含着淚,“剛剛,我在走廊裡,都聽見了,聽見你們在說顧小姐,我聽懂你的意思是,你的心裡,只能裝她一個人……也許是那個時候,我突然懂了,除了放手,我什麼也做不了。”

冬英邊落着淚,邊伸出手,輕輕地想要拉祁城的肩膀。

祁城靜靜地站在冬英眼前,明明這麼近,卻又好似好遠。

“能不能拉我站起來,石凳子這麼冷。”冬英哽咽地說,說完眼淚就不停地滾落下來。

“然後抱抱我吧……”冬英傷心地哭着,“就當是補償我對你六年的愛。”

祁城突然很鬱悶,老子怕耽誤你,才自戀讓你不要喜歡我,結果你說,你變心了,還是在一秒鐘之前?

“你喜歡上祁燁了。”祁城說得萬般肯定,卻又無奈,“你什麼人不好愛,偏要愛他。”

冬英一聽這話,眼眶一紅地說,“他的心裡都是她……冬英會侍候祁燁少爺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