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那天看到了不一樣的白魂,當時的場面久久徘徊在我腦中。白魂,你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月,我看我們必須向白族長說明,那個祠堂只有他最瞭解。”我實在是等不下去了,那個祠堂簡直就是萬惡之源。
“習夢,你可知道那個祠堂是這裡所有人的信仰之地,你若是貿然前去,不但進不去,恐怕還會引起不小的公憤。”
“我當然知道,難道真的要這麼等下去什麼都不做?”
“好了好了,靜下心,你再好好想想。”銀月拉着我坐在一旁的長椅子上。
“難道你有辦法了?”哈,要是這樣太好了。
銀月笑的很無奈,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使勁戳了我腦袋一下。
“哎呦。”捂着腦袋我也沒敢再吭聲,樂呵呵的等着銀月開口。
“你啊,呵呵,一旦笨起來怎麼就真的不開竅了。既然不能硬闖,那就智取。”
“說的容易,那怎麼做啊?”
“我問你,聖魂村爲什麼敬仰那座祠堂?”
“那還用說,他們自認爲是神族血脈,所以天神就是他們的信仰唄。”
“那麼,你還不明白?”銀月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這——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從天神下手?”
“恩,看來你還有救。”
“月,別開玩笑了。那麼,我們從哪裡找天神來啊?”
銀月挑眉,看着我,不再說話。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直到我被他盯得有些發毛,然後訕訕的說道,
“你不是要讓我——?”
“沒錯,就是讓你來做天神。”
瘋了,銀月肯定是瘋了,我一個小小人類,怎麼能在冥界裡裝什麼天神,簡直是胡說。
“不行不行,這個法子行不通。”我急忙站起來,準備要走。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體內有天神之力,對嗎?”銀月緩慢起身,伸出手臂搭在我肩上。
“我不知道。”我也不是有意瞞他,只是這件事我真的做不來。
“是嗎?”說着,銀月又拉近我們的距離,非常非常近。
我尷尬的向右挪挪身子,表情有些發僵。
我退,銀月進。好吧,我認輸。
“對對對,你說的沒錯,我體內確實有樂神羽曾留下的純潔之音。”
“呵呵,早說不就好了,還瞞我,你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說到這,銀月突然一怔停嘴,表情有些慌亂。
“你,知道我什麼?”確實,當初我就疑惑,銀月似乎很清楚我的事,連我是人類夢魂師的事都清楚,當初也沒在意,今天這麼一聽,感覺好像我在他明前完全沒有秘密。
“我是鬼族殿下,冥界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嗎?好了,我們現在要談的是怎麼取得這些村民的信仰。”銀月正了正身子,也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好吧,先說說你怎麼想的?”我當然清楚銀月沒有說實話,因爲,他看我的眼神,我很早就發現了,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不過,看他不想說,我也沒再問。
“距白耀消失的半個月就要到了,很快,又要有人消失。這個時候,是那個神獸現身之時,也是我們獲取民心之時。”
“可你知道它這次要抓的人是誰嗎?”
“這隻怪物應該也非常忌憚白府,所以這麼久消失的都是一些普通村民,但,白耀的消失說明一點。”
“說明什麼?”
“它來過白府,而且是因爲他感受到白魂的氣息。”
“這,你是怎麼斷定的?”
“神獸從來沒有要求祭祀普通村民,而是要求用魔子祭祀。還有,聖魂村確實沒有被外族入侵過,所以,與其說它在保護這裡,不如說,它在保護也在監視魔子不被外族發現。這個目的很明顯,它需要魔子身上的某種力量,那麼,他們之間一定有必然的聯繫。”
“所以,它這次還會來白府,來抓白魂?”
“不見得,我看這怪物智慧極高,一開始它沒有從白魂身上下手,必定是感受到我們在這裡,所以,它只好在白府其他人身上下手,藉此挑撥,等待白擎天自動獻上白魂。”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那個時候出現抓住它?”
銀月搖頭,說道“不全是,你想,這聖魂村上下不乏高手,爲什麼那些消失的人還是如此隱秘?”
“是啊,那怪物那麼強,我們怎麼抓得到它?”
“倒也不是那怪物多強,恐怕是它具備一些特殊的法力。”
“跟晶石有關?”
“恩,照上次我們進入祠堂來看,這怪物的幻術十分高明,當時我隨你身後進入,也被困入其中,好在後來我及時發現,打破那個幻境才找到你。”
“月,你看了什麼?”很好奇,能夠操控銀月心智的幻境是什麼。
銀月沉默片刻,就在我以爲他不會開口說的時候,他轉身輕聲說了一句。
“我看見了你,當你說要爲我留在冥界的時候,我便醒了。”然後默默走開。
唉,看來銀月是早有計劃。
回想着銀月剛剛說的話,心裡一陣不舒服,心情似乎開始更煩躁。乾脆呆在這裡吧,先不回去了。
在這座庭院裡亂轉悠,走着走着就到了門口。只見一個外型柔弱,長相竟和白魂有七分相似的女孩出現在那裡。
“請問,你是四哥的朋友嗎?”
“哦哦哦,我是,你是——貞兒小姐?”我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說話多少有些慌亂。
“恩,你好,可以和我談談嗎?”她笑起來可真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讓我想起花淚姐曾經描述過,她第一世第一眼見到白魂時的感覺。竟然真的有如此漂亮的眼睛,像寶石一般明亮。
我只是遲疑了一下,便走出庭院,她帶着我在白府裡慢慢走着。
“習夢是嗎?”對於她知道我名字,我一點也不奇怪。只是不明白,來了這麼久一直沒見過這個貞兒小姐,現在卻突然來找我。
“是,請問貞兒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我直接就開口開始問道。因爲之前我對白斬的印象很不好,所以,對這個白府也沒什麼情感。
貞兒見我開口就問道,愣了一下,隨後面容不再委婉,認真的看着我,說道,“貞兒想請你救救四哥,千萬不要讓那些人把他帶去祠堂裡。”
這下,輪到我愣住了,不是這個聖魂村的人都對白魂恨之入骨,包括他的親哥哥還有親爹嗎?
“求你了,我四哥絕不是他們口中的怪物,而且,聖魂村現在這種情況也不是因爲哥哥。”
這個貞兒好像是知道些什麼,看她說話的表情也十分真誠,難道,她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你能告訴我你知道什麼嗎?”
“你跟我來。”說着,她拉我走到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確定四周無人,才放心開口說道。
“我娘說,祠堂裡的根本不是什麼神獸,一定要求我保護四哥,不要被送進去。”
“那祠堂裡的到底是什麼?”我有些着急,看來貞兒真的知道些什麼。
“我也不清楚,娘臨死前只告訴了我,其他人她誰都不信,因爲我和四哥乃是雙生子,四哥自小就獨自在你們所住的那個庭院,當時陪伴他的只有一個女孩,娘說,那個女孩是四哥的命,我當時不懂,現在也不明白,那個女孩到底是誰。整個聖魂村也只有我和娘偶爾去陪他。”
雙生子?怪不得長的這麼像。貞兒說的女孩想必一定是花淚。
如果真的能幫助白魂,他也會有這麼一雙漂亮的眼睛。花淚姐看到一定會高興的。想到這,心裡也有幾分期待。
“其實,四哥沒有那麼可怕。小時候我也不敢接近四哥,怕像傳言一樣,誰接近四哥誰就會死,可是有一日我在外面被別人欺負,說我是怪物的妹妹,當時我渾身是傷也沒敢告訴爹孃,只是滿心憤怒的找到四哥,我覺得自己很委屈,大家討厭他,爲什麼還要連累我。”
白貞兒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支支吾吾的沒有開口。
“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後來,那次其實是我第一次見到四哥。平時是沒有人會去他那裡,所以我的出現還是嚇到了他還有他身邊的那個女孩。”
“我不顧一切的跑到四哥面前,因爲生氣,所以忘了別人的口中四哥是多麼恐怖。我當時瘋狂的用手捶打他,腦海裡總是想起那些欺負我的人說的話,說四哥是怪物,遲早會害死娘還有我們。”
“我無理取鬧的哭喊着,四哥也不動,任我發泄。後來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身上的傷口太疼,我一下子癱坐在四哥面前。”
“四哥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慢慢蹲在我面前,他伸出手,嘴裡輕輕說,我的小貞兒一定會好起來的。那句話是四哥唯一和我說的一句話,而且,足以讓我記上一輩子,聖魂村再也沒有比他的聲音更溫暖的人了。”
“後來我的傷很快就好了,我當時完全嚇傻了,我愣愣的看着四哥,那時候,我的心開始動搖,開始相信娘說的話,四哥根本不是什麼怪物,他也不是普通的魔子,他是命運之神,是神子。”
聽到這,我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白魂他怎麼可能?
“我就知道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但你是四哥的朋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貞兒的口氣很急切,我知道她拼命的爲白魂證明着。
那麼說,白魂的話可以是詛咒也可以是預言,他甚至可以控制別人的生死?真的有這麼強大嗎?
不過,會想起那次我在黑暗之角突然發瘋,自己完全不熟控制時,是白魂的話讓我安靜下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白魂簡直是太恐怖了。
“我信你。”看着眼前激動的貞兒,我緩緩的說道。其實,我自己需要時間消化,這完全是不可能的存在。
“娘曾經說過,就算四哥說的是解救他人的話也絕不能再開口,因爲四哥每說一句話,他的壽命就會跟着消減。”
看來,一切都可以說通了。
“貞兒小姐,我答應你,我們一定會保護白魂。”
那日,我向貞兒許諾。我始終記得,我們是夥伴是家人,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