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能讓你再出現在銀月的面前!”格瓦頓時擺正自己的立場,語氣強硬。
“格瓦,這是銀月早就選擇好的路,我們根本無法改變。”白魂在一旁說道。
“哼,我不管,只要殺了這個人類,銀月的選擇就不會存在任何意義!”
“唉,你認爲,習夢要是死了銀月會放過你嗎?”白魂無力的說道。
“那又怎樣,反正我早已經死了,還怕什麼?!”
“你真的不明白嗎,銀月他,會死的……”
聽到白魂的這句話,格瓦衝動的情緒顯然愣住了。聽到這的我,心裡也“咯噔”一下。原來,只是我自己沒有看明白,大家都知道,銀月對我的心。
“啊——!”格瓦狂吼,猛地向我的方向扔出長矛,這一擊只怕可以令我無法存活於三界中。
不知道爲什麼,我卻不想再躲。
“習夢!”
“習夢!”
伴着莫桑和白魂的大喊聲,我閉上眼睛。
感覺到那股凌厲的氣息劃過我的身體,擦着我的胳膊繼續向前衝了很遠。
“砰!”插入遠處的牆壁中,最終還是停下了。
左臂像是被廢了一樣沒有知覺,我唯一能想到的是,我還活着。
緩緩的睜開眼睛,也許是預感,我知道格瓦不能殺我,就算是爲了銀月。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很殘忍,用着銀月給我的喜歡傷害了那些愛他的朋友。
格瓦瘋狂地捶打着牆壁,這裡是他的世界,我倒不用擔心會坍塌。雖然現在還不至於要命,可身上的疼痛感越來越清晰,深入骨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不用兵器,只要你能讓我動一步,我就放過你!”格瓦咬牙說道。
我點頭,扶着身邊的牆壁顫抖着起身。格瓦此刻已經讓步,如果我再不迎戰,恐怕連我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麼資格去尋找銀月了。
格瓦大喝一聲,魂氣外散,他整個身子向下陷入一米,看來給我機會卻不是放水。
“習夢,怎麼樣,還能撐住嗎?”白魂焦急的問道。
“可以。”
意識有些不清晰,我咬牙思考應該怎麼對付格瓦。
剛纔格瓦說——他已經死了。還有,之前銀月的父王也是,說自己已經死了。這裡又聚集了龐大的死靈,難道說,這裡多有存在的物體除了我們,根本全部都是死的?
黑暗與光明相剋,上次的曙光之門陣法明顯奏效,但是對格瓦卻不會具有任何效果,他的力量太過強橫,這裡又是他在控制。
那麼,以我現在的狀態,唯一能做的只剩下骨笛,羽的遺物。說真的,我沒有任何把握。在我魂氣全勝的時候,所有的攻擊都不能對格瓦產生一絲作用,所以,我必須要轉變戰略。
神器本身就是與冥界之物相剋,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控制住格瓦的思想,就算一秒也好!
那就——選一夢明月吧。
其實這首曲子和一念夢魂有些相似。一念夢魂本是當初我思念囚的時候,那種複雜的心境一時有感而發,當時覺得很美,只是缺少了點什麼。現在,也許它真的完美了。因爲我知道,它缺了什麼。
對囚的喜歡是來自那種遙不可及的感覺,越是離你遙遠的東西你越會好奇,得不到就會越想念,這種感覺很美妙卻難以觸碰。就像囚,他散發的感覺永遠是有一層隔膜的,也許我永遠不會走進去他的世界。所以那時一念夢魂缺少了那股真實感。
而現在,一夢明月這首曲子不僅真實而且美得透明純粹,它有起伏有着情緒,更有我和銀月從最初的相遇、錯過再到相遇,途中的酸澀、懵懂、開心、無奈與遺憾。它在訴說着我的心,對銀月的真心。
所以,如果這首曲子也不行,那麼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打動格瓦。
骨笛的聲音自然是極爲美妙,空靈婉轉,加上我的思念的心,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會動情吧,因爲,我的心早已開始沉淪,忘記了格瓦的要求。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我放下手中的骨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嘴角竟是一直上翹,可是,沒有多久,僵住了。
這裡是哪?
似乎是一座廢棄的宮殿,場面非常狼藉,死去的屍體,殘破的兵器,還有哀嚎着的傷者。
“你怎麼樣?”我快跑過去,離我最近的是一個牛妖,他傷的很嚴重,半個身子已經不在了。
可對方像是沒看見我一般,痛苦的嚎叫。我向他伸手,穿過去了?!
那麼也就是說,我現在又是在過去的幻境裡?
沒來得及想太多,我驚訝的捂住嘴巴,是他?!格瓦!他竟然出現在這裡!
“殿下,快走!”格瓦嘶吼着,在滿是鬼怪包圍的圍牆中殺出一條血路!
後面有一個身影緊緊地跟在他身後,是,銀月?!他似乎精疲力竭,格瓦扶住了他。
這是怎麼個情況?!
“格瓦,交出殿下,女王可以饒你不死!”對方中一個長相駭人的鬼說道。
“給老子滾,我格瓦只認鬼族正統的王,就算王退位繼承者也是殿下,她斯伊魔想要做王不可能!”
“格瓦,你會死的很痛苦!”對方尖銳的大喝。
“那就試試看啊!”
格瓦衝進包圍,那根長矛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碰到誰誰就會馬上喪命,周圍的妖鬼們有些膽怯,但他們仍然沒有退步。
殺不完的妖鬼,格瓦一邊戰鬥一邊保護銀月,身上受的傷越來越多,咬牙用身體做盾死死地守住銀月。
“格瓦,去死吧!”一把長刀衝來,喊得是格瓦,卻指向了銀月。格瓦本來下意識躲開,卻見到銀月有難,硬生生的又轉身擋在銀月身前,大刀在他的左臉上劃過一道深深的痕跡,深到幾乎劈開他的臉。
接着不同的兵器,無數把的插入格瓦的身體,頓時被刺得像只刺蝟。銀月掙扎的想要起身,卻沒有任何能力。
格瓦流下血淚,依然站在銀月身前沒有倒下,猙獰的面目,帶有詛咒的雙目死死的瞪着那些敵人。
“住手!”遠處,幾位老者趕來。
是鬥皇銀殿的三位長老還有郎達爺爺!
“雖然是皇族內部的矛盾,但你們最好不要太過分,我們這幾個老傢伙還沒有閉眼,絕對不會看你們這麼狂妄!”郎達爺爺說道。
“滾回去告訴斯伊魔,我們只認銀月殿下!”應該是三長老。
“不要忘記,對方王的忠誠的舊臣數量不少於她斯伊魔的,現在稱王還輪不到她。”另一位長老說道。
“還不給我快滾!”
大量的妖鬼開始不甘地撤離,諾大的宮殿只留下了無數死屍。
“殿下,我們來晚了。”長老們半跪在音銀月面前。
銀月像沒看見一般,嘴裡低念着,“格瓦、格瓦。”
我伸手想要安撫銀月,雖然沒有任何作用,但我還是想要靠近他。
……
“格瓦將來誓死保護殿下!”一個孩童嚴肅的跪在幼年時的銀月面前,瘦小的樣子實在看不出他是格瓦。
“隨你。”銀月淡淡的回答,起身離開。
從此的每一天每一時刻格瓦幾乎對銀月寸步不離。
“格瓦,你這算是在報恩嗎?”銀月突然問道。
“是的,殿下,我願意用生命報答您的救命之恩。”少年倔強的說。
“這樣還不夠,你太弱了。”銀月拋下這句話,又獨自離開。
只剩下少年堅定的說道,“我會變強的!”
……
“格瓦,你會背叛我嗎?”銀月問道。
強壯的格瓦跪在銀月的面前,說道,“不會,就算最後所有人都離開殿下,我都會永遠站在您的身邊,死也不會離開一步,我是殿下永遠的盾。”
“你不會死的。”銀月丟下這句話離開,嘴角卻有了一絲微笑。
看到這,我忍不住放聲大哭,那個叫格瓦的粗線條漢子,竟然對銀月這般的不離不棄。
這些畫面全部存在於銀月的腦海中,在那殘破的宮殿中,他的回憶是那麼強烈,以至於他露出的脆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