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好的選擇,是找到一個寂靜的地方,去靜心打坐,隨後取出那毒蜂花蜜提高修爲,亦或者去開啓赤石!
只是那毒蜂體內是否存在花蜜……我雖說判斷應有,但也有無花蜜的可能,若是有的話,一旦食用後必然需要閉關一段時間。
若我獨自一人也就算了,可如今帶着蘭蘭與阿虎……”蘇銘站在那條赤龍上,隨着此龍急速前行,他回頭看了一眼那滿臉緊張與興奮並存的少年男女。
“罷了,開啓攝魂的過程這段日子我也瞭解了一些,沒有太多兇險,就是有些耗費時間……”蘇銘內心有了決斷,右手虛空一翻,立刻在其手中出現了兩片刻印了地圖的木簡,這兩份地圖一個來自南宮痕,一個來自巫神殿地殿之主摩拜。
相互對比一番,後則更爲全面了不少,且即便是百萬裡外,也有大致的簡單輪廓。
在地圖標示的這巫城百萬範圍的正東方,靠近邊緣的位置,那裡有一片約數萬裡的區域,上面畫着一副龐大的獸骨,此骨樣子如蛇,骸骨儘管只是畫面簡單勾勒,但看去也有些觸目驚心。
“燭九陰埋骨之處……”蘇銘目光一閃,把這兩副地圖收起,盤膝坐在了赤龍頭頂,雙目閉合,開始了吐納。
開啓攝魂之巫的歷練實際上很簡單,只需要具備攝魂體質之人,靠近那埋骨之處,去感受燭九陰沒有消散的意志。
這股意志感受的越多,則對日後的修爲幫助越大,這一點,如蠻族的啓蠻之術。只不過蠻族的修行體系傳承久遠,已做到了獨立,故而部落蠻公可代爲開啓,至於巫族這裡,尤其是攝魂、靈媒、預思三類,因傳承便是在這九陰界,故而無法被代替開啓,唯有親自來到這裡,親身體會纔可。
赤龍在天空疾馳穿梭,一路呼嘯間,沒有絲毫停頓,它本身就是地氣所化生命,可以說自身處於虛幻與真實之間,感知極爲靈敏,對於一切危機的察覺,使得它在這前行中有那麼三次,不需要蘇銘的提醒,便自己改變了方向,或是繞過,或是避開。
蘭蘭與阿虎的身體外,有一層柔和的光幕,這光幕使得他二人感受不到強烈的罡風,在那赤龍的背上時而向下看去,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臉上的興奮漸漸少了很多,反之緊張之感越來越濃郁起來。
他們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這一次來到此地的重點之事,獲得燭九陰意志的認可,獲得攝魂之巫的開啓!
來之前他們的巫公和他們提起過,在巫族的歷史上,並非所有具備攝魂體質之人,都可以被燭九陰的意志認可。
其中有不多的一些,不知是什麼緣故,沒有獲得燭九陰的認可,無法展開攝魂之修,最終只能改修其他,亦或者一生碌碌無爲。
這樣的人儘管不多,但的確存在,使得蘭蘭與阿虎內心的緊張感,隨着越來越靠近這燭九陰的埋骨之處,也越來越緊張了。
數日後,在絕大部分巫族都於巫城內還在參與賭寶的時候,在巫城正東方,靠近百萬範圍邊緣的天空上,有一道赤紅從雲層內閃動,化作了一條數千丈之長的赤龍,在天空徘徊。
盤膝坐在這條赤龍身上的蘇銘,此刻睜開了眼,他目光如電,炯炯有神的看了一下下方的大地。
大地一片霧氣繚繞,四周是一片環形的山脈,將這一片區域包圍,山脈內的霧氣並非靜止,而是徐徐翻滾着,不斷地上升下沉,似永無止盡……天空上,這一片區域內明顯要比外面陰暗了不少,那厚厚的雲層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在蘇銘於此地區域外看去時不久,一股寒風吹來,捲動大地的霧氣劇烈的翻滾,在此風撲面的剎那,蘇銘雙目一縮,他看到這片區域的天空雲層,此刻隨着寒風的吹動,有一滴滴雨水降臨。
那雨水不大,可在降臨的過程中卻是化作了冰水,使得這裡的寒氣更加逼人。
這是一片數萬裡範圍的神秘區域,如今除了雨水灑落霧氣的聲音,再沒有其他聲響,處於一種相對的死寂之中。
可就在這寂靜中,突然的,有一個模糊的聲音,從那片被蘇銘目光凝望的霧氣內,驀然飄出。
“炎……爲父……”
這聲音滄桑,久遠,如喃喃,似低語,迴盪開來,使得那霧氣都向外微微擴散了一些,在聽到這聲音的剎那,蘇銘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條異蛇,此刻在邯山鍾內,竟顫抖起來。蘇銘神色一變,猛的看向那傳來聲音的濃霧。
霧氣內看不到半個身影,那霧在雨水灑落時,每一滴雨水都會讓一些霧氣消散,但在其消散的同時,又從其他地方再次滋生出霧氣,使得這大地的霧,永遠都存在。
許久,蘇銘收回目光,看了看蘭蘭與阿虎二人,這二人對於那聲音置若罔聞,顯然是沒有聽到,甚至就連他身下的這條赤龍,也只是不斷的徘徊中,雙目盯着此區域內的霧,除此之外沒有半點反應,如這個聲音,唯有蘇銘可聞一般。
蘇銘目光閃動,又看了半晌後,他的神識在蔓延至此區域內時,如石牛入海,消失無影,蘇銘略一沉吟,身子從這赤龍上走出,在他走出之後,那赤龍立刻化作了一道紅色的印記,烙在了蘇銘的手臂上。
至於蘭蘭與阿虎二人,則是在蘇銘大袖一甩下,帶着他們化作一道長虹直奔大地而去,蘇銘沒有選擇在半空飛行,在這巫族大名鼎鼎的攝魂起源之地,他行爲很是謹慎。
三人落地後,蘭蘭與阿虎都面色有些蒼白,露出害怕之意,緊緊地跟着蘇銘,三人一前二後,在四周的寂靜裡,相互沒有交談,沉默的向前走去。
踏在那山脈的山石上,迎面有陣陣寒風夾雜着不多的冰雨吹來,落在身上溼乎乎的,更有寒氣似可以鑽入骨子裡。
但奇異的是,這裡的地面則是透出一股火熱,踩着上面,大地的熱度透過鞋底,順着腳心涌入體內。
如此一來,在每個人的身體裡,都存在了火與寒之間的碰撞,蘭蘭與阿虎面色煞白,身子顫抖中跟着蘇銘,在不多時,來到了一處山脈的頂端,站在那裡,寒風更烈。
他們的下方就是那瀰漫了霧氣之處,也就是這範圍足有數萬裡的燭九陰埋骨之地!
“準備好了麼。”蘇銘站在山脈上,站在此地翻滾的霧氣邊緣外,他沒有回頭,望着那片翻滾的霧氣,緩緩開口,說出了來到此地後,第一句話語。
“準備……好了,前輩!”阿虎一咬牙,他儘管身子顫抖,但神色蘊含了堅定。
“我也準備好了……”蘭蘭咬着脣,點了點頭。
蘇銘再不開口,而是身子向前一步邁去,整個人一下子走入到了那霧氣內,蘭蘭與阿虎連忙跟在其後,初始時還可以看到霧氣中三人的背影,可慢慢的,隨着他們的走去,那霧氣猛的滾動起來,如一張大口將三人淹沒在內。
在踏入這霧氣的一瞬,蘇銘的腳步有那麼一瞬,頓了下。
他的耳邊再次傳來了於這霧氣內,滄桑的聲音,這聲音如之前一樣,若喃喃,似低語,迴盪八方,使得那些霧氣如海面的波浪板,起伏滾動。
“寒……爲母……”
在這句話被蘇銘聽到的剎那,邯山鍾內的異蛇,在顫抖中突然的昂起頭,發出了一聲嘶鳴,這嘶鳴之聲透出一股嗚咽與淒涼,似它感受到了什麼。
那種聲音,如被母親遺棄的嬰兒,在黑夜到來時,在看到了身邊沒有了熟悉的身影時,發出的無助的,悽悲的呼喚……
只不過這聲音在邯山鍾內迴盪,沒有傳出去。
蘇銘心神一震,這條異蛇他很早之前就有所猜測,直至當年在海秋部遇到了攝魂絕巫宗澤後,宗澤感受到它的氣息,失聲燭九陰之時,蘇銘依舊有所遲疑。
但此刻,當他看到了這條異蛇顫抖的身軀,還有那淒涼的嘶吼時,他的遲疑消散,他如今可以很確定,這條異蛇即便不是濁九陰,也一定與濁九陰有直接的關聯!
他身後的蘭蘭與阿虎,依舊是什麼也沒有聽到,在這霧氣內,他們只能看到前面蘇銘的背影,至於四周則是霧氣朦朦,什麼也看不清。
正因如此,他們內心的害怕與緊張,隨着不斷地深入這片霧氣中,越加的深刻起來。
“此爲陰陽……天爲父,地爲母……此爲陰陽……”在蘇銘三人繼續前行中,這唯有蘇銘可以聽到的聲音,驀然的,再次迴盪開來。
這一次,邯山鍾內的嘶鳴與淒涼悲哀,更深。
在蘇銘三人身影消失於這片霧氣中後,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在這山脈上,在這霧氣外,虛無一片扭曲,走出了一個穿着黑袍之人,此人黑袍內的雙目露出遲疑,但很快就隨着其目光一閃,他的身體也隨之踏入到了這霧氣內,消失不見。
月票只有30……好少,錘了錘胸口,可實在爆不動啊,抓了抓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