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歎一聲,嶽宏邦重新閉上了眼,他知道,對自己的折磨,還會越來越多,可他自信,對方不會讓自己死,因爲死去的他,就真的沒有了秘密。
可他除了如此,沒有了絲毫辦法,說出是死,不說的話,還能存活,只是這活着的痛苦,讓他也意志出現了渙散。
就在他雙目閉合的剎那,忽然的,一個平淡的聲音,在這溶洞內,悠悠而起。
“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嶽宏邦下意識的沉默,不理不會,他以爲是對方再次來臨,可突然的,他身子驀然一震,因爲這聲音不屬於那青年,而是在他的記憶裡曾經存在。
在嶽宏邦身子一震的剎那,聲音再次的傳來。
“多年不見,竟成爲了位界之主,倒也可喜可賀。”
嶽宏邦身子顫抖,猛的睜開雙眼,看到了在他前方,站着的一個穿着白衣的青年,這青年一頭灰髮,相貌俊朗,可卻有一抹滄桑遮掩不住,正平靜的看着自己。
“主……主上?”嶽宏邦身子顫抖越加劇烈,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可對方的摸樣,神情,都與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一摸一樣。
他更是確定,自己絕不是幻覺,可他分明記得對方千年前被逼的進入到了西環異地,而那異地的存在,無數年來罕有人能活着出來。
“念你當年之故。”蘇銘淡淡開口,右手擡起向着嶽宏邦一揮,頓時嶽宏邦雙手的鐵鏈,咔咔之下寸寸碎裂,還沒等落下,就立刻成爲了飛灰。
甚至嶽宏邦身體浸泡的那積水。也都瞬間乾枯。露出了嶽宏邦不成人樣的身軀。
看了一眼嶽宏邦悽慘的身軀,蘇銘神色儘管如常,但內心卻是冷哼一聲。嶽宏邦此人心智很高,善於把握時機,懂得進退。
這樣的人。或許是私心很重,當年拜自己爲主,也是爲了獲得庇護,甚至不惜將其同伴大都一一不漏痕跡的害死,防止外人察覺到自己是初代降臨的秘密。
如此他就可以成爲唯一,知曉蘇銘之事的人,也爲他後來拜蘇銘爲主,留下了一條道路,甚至爲了獲得蘇銘的信任。他不惜將其保命法器送出,以表心堅。
這種梟雄性格之輩,常常爲世人所不喜。可但凡不喜之人。是因本身無法遏制此人,故而心生嫉恨的同時。不願身邊有這種人存在,總感覺那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但在蘇銘看來,此人當年跟隨自己,很是聽命,且就算自己離去,從那些藍色石頭的數量也可以看出,此人依舊執行自己的命令數百年,顯然是直至被關押在這了此地後,才停頓下來。
故而不管此人性格如何,梟雄也好,小人也罷,但他聽話,如此就足矣,而聽話的人,如今被折磨成如此摸樣,這數百年的遭遇,蘇銘雖說沒有同情,也沒有泛起憐憫,可他卻有種護短之心。
“我的人,不是誰想傷害,就可傷害的。”蘇銘淡淡開口間,右手再次向着嶽宏邦一揮。
這一揮之下,倒在那裡的嶽宏邦,立刻感受到有一股生機轟然間涌入體內,他的身體瞬間血肉生長,轉眼之下,他駭然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一下子完全恢復,甚至修爲也都精深了不少,一股位界初期的氣息,在他身上轟然的爆發出來。
嶽宏邦低頭看着自己的身軀,他握緊了拳頭,一股掌控了力量的感覺在其內心瘋狂的滋生,這種強大,是他從未有過的,這種全身生機瀰漫的舒爽,與數百年的折磨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他幾乎忍不住要仰天嘶吼。
他激動的看着蘇銘,可其表情與內心深處的震撼,卻是完全不同,在他的內心,此刻的蘇銘其強大的程度讓他恐懼,揮手間可讓自己恢復,而顯然滅殺比恢復要簡單的多,如此可見,對方要殺自己,也僅僅是揮手間就足夠。
“多謝主上救命之恩!”嶽宏邦毫不遲疑的,立刻雙膝跪拜在蘇銘面前,神色的激動是爲了讓蘇銘看到,顫抖的身軀是壓制不知內心對蘇銘的敬畏。
“我聽說有人慾擺壽宴,你隨我去看看吧。”
蘇銘平靜開口,轉身走向這溶洞出口,嶽宏邦連忙跟在後面,他心臟加速的怦怦跳動,他聽懂了蘇銘話語的意思,一股強烈的渴望,瀰漫他的心神,數百年的折磨,如今終於到了要對方償還之時。
“趙廣友,我要讓你過不了此朝壽宴!”
山巒起伏,在關押嶽宏邦所在山峰不遠處,那片山巒之地中,此刻人聲鼎沸,不少火赤星的修士大都來臨,等待三天後的壽宴之時,送上賀禮。
這是如今火赤星最強者的壽宴,此人千年前突然來到火赤星,以其位界初期巔峰的修爲,直接將梅蘭力壓,更是封印了當時剛剛成爲位界之主的嶽宏邦,一舉成爲了最強後,佔據了此地,建立了山門。
從此之後,幾乎成爲了火赤星的聖地。
此刻,在這山門所在的山巒中,蘇銘信步走在臺階上,向着山峰之頂,邁步走去,他看着昏濛濛的看天,看着遠處的山巒,神色如常。
嶽宏邦在蘇銘身後,神色極爲恭敬,低頭跟隨。
二人步伐不快,途中更遇到了不少在四周打坐的修士,這些修士存在於這片山巒的各個位置,都在等待三天後的壽宴。
隨着蘇銘與嶽宏邦的走去,有幾個盤膝的修士正彼此低聲交談,可當其中一人目光隨意的一掃,在看到了蘇銘身後的嶽宏邦時,卻是突然一愣。
直至蘇銘與嶽宏邦已經走遠,他才失聲開口。
“嶽……嶽宏邦,剛纔那個人是嶽宏邦!”
“什麼,嶽宏邦?他不是被趙廣友大人數百年前關押封印了麼!”
隨着此人的話語,他身邊的修士一個個立刻神色一變,紛紛看去時,只能看到蘇銘與嶽宏邦的背影。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察覺到了這正在走向山頂的二人中,嶽宏邦的存在,畢竟此人就是火赤星之人,數百年的時間難以被人忘記,慢慢的,陣陣譁然之聲化作嗡鳴,隨着相互間的傳遍,更多的人知曉了此事。
“的確是嶽宏邦,可他……他前方之人是誰?”
“看嶽宏邦的樣子對他前方之人極爲恭敬,此人……此人怎麼有些眼熟。”
“我也有些眼熟,可卻想不起來此人什麼時候見過……不過能讓嶽宏邦如此恭敬,此人……啊,我想起來了!!”
“墨蘇,他是……墨蘇!!”
一瞬間,整個山巒之人,隨着有人說出了墨蘇二字,頓時強烈的嗡鳴起來,那種發自身心的震驚,使得所有人的腦海內,都在浮現墨蘇二字的剎那,想到了太多太多,想到了千年前的一幕幕與整個西環因此的轟動。
“要出大事,墨蘇大人是嶽宏邦之主,趙廣友大人關押嶽宏邦數百年,此刻墨蘇大人歸來,必定事端!”
“沒想到墨蘇大人竟從西環異地走出,此事……此事必定轟動四大真界鎮守勢力,必定引起新的浩劫!”
一道道長虹急速飛起,直奔山頂蘇銘與嶽宏邦的方向而去,可卻不敢太過靠近,在他們的記憶裡,千年前的墨蘇,可是殺人無數,傳聞其所過之處,往往星辰崩潰,其內所有修士都無一存活。
此刻,在這山門的最高峰,一處石頭修建的大殿中,火赤星的最強者,趙廣友,正端坐在大椅上,他穿着藍白相間的長袍,中年的樣子,可臉上卻是滿是麻點,看起來有些醜陋,正望着前方的八個青年。
這八人,是他在這火赤星上收的弟子,每一個都是俊朗不已,看着他們八人,趙廣友的雙目深處,露出了一抹奇異。
“師尊,送來賀禮之人已超三千,尤其是這幾天還在繼續,畢竟這是轟動整個火赤星的大事,弟子提前恭祝師尊壽元無疆,千秋萬代。”
面對衆弟子的恭賀,趙廣友哈哈一笑,目光一掃,落在了八人中最後一人的身上。
“嶽宏邦說了麼?”
“回稟師尊,此人……此人還是不說,是弟子無能。”被趙廣友目光凝聚的青年,低頭開口,他正是之前出現在嶽宏邦面前的青年。
就在他開口說出這些話語的剎那,突然的,從大殿外傳來陣陣譁然與破開之聲,此起彼伏,極爲強烈。
這吵鬧的聲音讓趙廣友皺了下眉頭。
“外面……”趙廣友的話語還沒等說完,突然的,一聲轟鳴在這大殿外驀然傳來,震動地面一震的同時,一個陰森森的聲音,直接傳入到了大殿內。
“趙廣友,數百年的招待,此事嶽某時刻不忘,今日你我之事稍後,我主上到來,你還不滾出拜見!”
這是嶽宏邦的聲音,大殿內那八個青年神色同時一變的剎那,趙廣友冷哼一聲。
“你的主上?趙某還真不知曉,你嶽宏邦有什麼主上!”趙廣友邁步間身子化作一道長虹,眼看就要飛出大殿,可就在這時,他忽然神色大變,他猛的想起了嶽宏邦所說的主上。
這世間,據他了解,嶽宏邦只有一個主上,那就是……當年他曾參與追殺,可卻被對方的殺戮生生嚇走,讓四大真界爲之懸賞的墨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