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姐,好久不見了。”阿卜杜勒,希蒙靠坐在大椅上,噙着魅感的邪笑望着她,“沒有想到你會到我這裡來,真是我的榮幸啊。”
“我……”面對這樣相似的容貌,向馨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問不出口,侷促不安的站在那裡,感覺自已就像一個小丑。
“請坐。”他對着沙發比了個手勢,然後傾身,雙手交疊託着下巴枕在桌面,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周身卻輻射出凌厲的危險氣息,讓他彷佛籠罩在一層透明的黑暗霧氣裡。
向馨忙垂下臉,依言在沙發裡坐下,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像是掉進了自己的世界裡。
“向小姐,你是來這裡發呆的嗎?”打趣的邪語彷佛近在耳畔,讓向馨驚然擡頭,差點撞上了那張無暇的俊臉。
不知何時,阿卜杜勒,希蒙竟已經無聲無息的走到她的身前,將她圍圈在沙發和他的臂彎間,曖昧而燙熱的溫度讓她的身體也跟着熱了起來。
心狂跳起來,她的身子向後仰去,想要避開他的太過親近,但她每退一分,他就又迫近一寸。
“不要這樣。“她虛弱的哀求,雙手抵在他如鐵的健碩胸膛。
“不要怎樣?”他不懷好意的湊近她,上揚的嘴角帶着說不出的魎惑,明明冰冷無波的幽深眸子卻能散發出那樣的熱度,似是挑逗的低啞嗓音攪亂着她的思緒和心湖。
“請你不要這樣。”在快要掉進那蠱惑的深淵前,向馨伸出手,用力的將他推開,大。的喘息着,身體輕顫。
“向小姐,你明明一副享受的表情,又何必抗拒呢?”褪去誘惑,阿卜杜勒,希蒙惡意的微笑,似是不屑,似是嘲諷。
“我沒有。”向馨矢。否認,但太快太急的厲喊卻反而顯得心虛,怔忪了,眼中飄過絲迷離,腦海裡似乎飄過少年時代的某個畫面
“知道嗎,你心虛的時候有個不好的習慣。”黑冥夜突然彎脣,懶懶的靠向椅背。
向馨下意識的接問,“什麼習慣?!”
“不是眼睛不敢看我,就是會不由自主的加大聲音。”黑冥夜漫不經心的說着。
曾經一段像是玩笑的話語在這時突兀的竄入腦海,讓她失了神。
“向小姐,你似乎很喜歡在我面前神遊啊,還是被我猜中了心思?”阿卜杜勒,希蒙的聲音再一次打斷她的冥思,雖笑着,不過冷嗤的嘴角卻透着三分譏諷,“或者獨獨你的丈夫滿足不了你,想在有這張和那個男人擁有同樣面孔的我這裡得到慰藉?”
“我沒有!“雙手緊握成拳,凸起的關節白得刺目,向馨大聲反駁。
“向小姐可是惱羞成怒?”阿卜杜勒,希蒙邪氣十足的挑眉,不怒反笑。
強忍着翻滾的難堪與痛,她站起身,深深的朝他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對不起,阿卜杜勒,希蒙先生,我爲之前的態度向您道歉,我今天來是想求您的。”
“哦?求我?”她的稱呼讓他眼神一暗,轉繼又如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消失無異,脣角慢慢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紋,他懶懶的踱步走回辦公桌旁,身子一靠,半坐在桌沿,語調懶散又似帶着無限的黑暗誘感。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冒昧,但我請你放過向氏集團。!”向馨仍彎着腰,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因爲她怕看見他的表情,雖然這樣想很懦弱,但她真的怕。
但什麼也沒有,耳邊一片沉寂,阿卜杜勒,希蒙一句話也沒說。
忐忑與緊張籠罩着她,她慢慢睜開眼“。然、不安、希翼在那雙清澈的眸子裡交錯,手心溼溼的,有些刺痛,但她僵着身體不敢動,就怕打碎了這一刻。
忽然,她的下巴被一雙大手鉗住,用力的擡起,靠近那張妖孽般的邪肆容顏,扇形的長睫在眼下浮上層淡淡的陰影,緩緩開口。
“向小姐,那麼你是以什麼身份來求我的呢?”深沉的笑語裡無不透着譏誚與諷刺。
“我“”””
“向小姐,你似乎真將我當成了那個男人,而來要求我予取予求啊。”阿卜杜勒,希蒙邪肆的常着她的嬌顏,輕佻的話語裡藏着輕蔑與惡意的羞辱。
心像是被當衆刨開、撕裂,撕扯的痛在心底蔓延,向馨臉色也變得慘淡,因爲被他一語道中心中的想法。
“讓我想想,你是怎麼想的。”阿卜杜勒,希蒙帶着麾魅的微笑又欺近她臉龐幾分,妖冶的紅脣慢悠悠的吐出惡毒的話語,“一對父子爲了你拼得你死我活,養大了你的虛榮心,讓你以爲所有的男人都該像他們一樣,對你……或者,僅僅是因爲這張一模一樣的臉,讓你覺得我就是黑冥夜,那個曾因爲你而慘死的男人,所以你便想以過去的感情爲籌碼,求我放手?“
“可惜啊,向小姐,你似乎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點點惡意在他深魅的黑瞳裡聚集,“我故意以這張臉接近你,就是爲了讓你爲此而崩潰,取得向氏集團啊。你想想,若能只靠一張臉而不費太多力就將這第一造船企業變成我的,並能順便拖下黑氏,如此簡羊就能做到一箭雙鵰,我何樂而不爲呢?
向馨的心陣陣抽搐,因痛苦而扭曲了臉,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在他的禁錮下顫抖不止,猶如困獸,但直到精疲力盡仍無法逃脫,瘋狂與無力寫滿了那張淚臉。
她從沒有這樣想過,冥夜的愛從不是她炫耀的戰利品,是她當時太傻,太貪心,明知道他的愛,明知道自己無法回報她,卻因爲私慾而糾纏着他,從沒有想過他的感受,就像他說的,是她太自私,永遠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着自已的悲歡離合,卻看不見別人的痛。
將她和他逼入絕境的人,不是他,而是她啊!
可是當她幡然醒悟時,卻已經太遲,他已經徹底離開了她的世界,而她卻……
她的身體無力的滑落在地,她捂住臉,哭道,“我沒有想過將和冥夜的感情當籌碼,我只是希望,……只是仍抱着一絲希望,他還活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我只是無法讓自己死心。”
阿卜杜勒,希蒙俯視着向馨,雙目在眼簾後忽明忽暗,許久才礴下身,一臉惋惜的擡起她蒼白的臉,“向小姐的真情告白很感人。”那交融着邪惡與殘忍微笑,在這一刻變成了世界上最殘酷的毒藥,“可惜,我不過是一個商人,爲達目的而不折手段的商人,向小姐還是回去通知你的家人,準備將向氏的大權交出來吧。”
向馨失魂落魄的離開如大樓,神色茫然,竟沒有發現自己不小心走入了危險的車陣裡。
“嘀嘀”
一輛銀色的轎車快速的駛過來,尖銳的喇叭聲響起,然後是一道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向馨側過臉,看着飛快靠近的車,腦中一片空白,然後只覺得身子一輕,像是飛翔在空中一樣。
路人只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被撞飛了出去,在空中滑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砰然落地。
交錯的人影在眼前晃動着,向馨眨着眼,看着蔚藍的天空,像是那個少年的溫柔微笑,“小馨,你又調皮了。”
清朗的聲音在耳際飄蕩,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
“冥夜……”淚水在眼中漸漸匯聚,她輕喃着,費力的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那張溫柔的臉,但明明近在咫尺的臉孔卻怎麼也觸摸不到,她慢慢合上眼,手無力的垂落下去,眼角落下一滴淚。
對不起,冥夜!
此時,三十六樓的辦公室裡一片安寧,感覺不到外面發生了怎樣的變化,阿卜杜勒,希蒙的臉上沒有了張狂的邪肆與傲氣,那層邪魅的氣息就好像從不曾在他身上出現過一樣,只剩下滿身的寂然,卻不平靜,滿天的恨意填滿了那雙不知何時佈滿血絲的幽暗深瞳,隱忍的痛一寸寸蔓延,直到那來自地獄最深處的怨氣將空氣都罷黜,仍無法停止,在他周身源源輻射而出口
向馨,現在你知道痛了嗎?可是還不夠,比起我承受的痛,這還遠遠不夠!他猩紅着雙目,大手緊緊的抓住厚實的桌沿,慢慢收緊,那樣結實的桌面竟慢慢的離開,但他似毫無所覺,全身血脈憤張,惡狠狠的在心裡詛咒着,我要讓你親眼看着向氏是怎樣因你而忘,看着你那些風光一度的親人是怎樣因你而墮落,從天堂趺進地獄的深淵,我要你嚐盡那深入骨髓的痛,也要讓你知道,那種日日夜夜撕裂心肺的痛,讓你只要想起黑冥夜這三個字,就被夢魘折磨着,讓你也嚐嚐處在地獄最深處的滋味!
忽然,桌面的電話響了起來,阿卜杜勒,希蒙皺了皺眉,接起了電話,身上濃郁的黑暗氣息漸漸收斂,“什麼事?!”他冷聲問道,語氣不耐。
“總裁,樓下來電說,剛纔出去的那位向小姐在如的大樓外被車撞了,您需要去看看嘛?“秘書恭敬而平板的說道。
“你說什麼?”阿卜杜勒,希蒙雙目巨瞠,怒吼。
久爲感受到的心跳聲音再一次想起,他猛地甩了電話,身子如閃電般衝了出去。
外面的秘書有些被他的狂怒嚇到,握着電話,小心翼翼的回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好……”
正稟報着,只覺得一陣黑風從眼前掠過,他一驚,擡頭,卻什麼也沒有。
錯覺嗎?他狐疑的想着,正欲繼續報道,卻不經意間瞥見總裁辦公室不知何時被打開了,正面對着這邊大敞着,手中的電話落在了桌面,瞠目結舌。
難道,剛纔那陣風是總裁?
但阿卜杜勒,希蒙趕到樓下時,向馨已經被救護車帶走了,只剩下少數的人羣沒有散去,還有地上那一大灘的血跡,怵目驚心。
他瞪視着那灘血跡,張了張嘴,腳下的地面似乎在搖動,這一刻,他的世界一片寧靜。
所以,他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成了衆人驚豔的焦點,更沒有發現,不遠處,一名正好路過現場拍攝的記者在看到他那張臉時露出的驚恐之色,和按下快門的動作。
叮鈴鈴!
尖銳的電話鈴聲在向家老宅響起,管家面無表情的接起電話,“您好,這裡是向家,請問您是哪位?”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管家淡漠的臉上風雲色變,連聲應了幾句後,急切掛了電話,朝大廳小跑而去。
“二夫人,大事不好了。”她略帶慌張的喊道。
“發生什麼事了,大驚小怪的,要是被老爺子看見指不定怎麼說?“向二嬸正在打毛衣,對於管家的沒禮貌,不怎麼高興的呵斥。
“二夫人,剛纔醫院來電話,說向馨小姐被車撞了,現在人在明和二醫院。”管家一口氣喊了出來。
什麼?”向二嬸猛地站起身,毛線球“咚”地落在了地上,滾開,在地上牽出一條長長的藍色線條。
明和二醫院,向大叔和二叔左右扶着向爺爺急衝衝的跑進醫院,臉上都是焦急之色,向爺爺甚至幾次腿軟,差點柞例下去。
終於趕到急診室外,向馨的嬸嬸們都坐在手術室外等候着,個個哭紅了眼,看見向爺爺他們趕來,迎了過來,“爸。”
但向爺爺好像沒聽見,亮着的紅燈讓他有種懵了的感覺,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跪下去,好在有大叔和二叔撐着。
“爸,您沒事吧?”女眷們驚喊,大伯和二叔則忙扶着向爺爺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爸,您別心急,小馨不會有事的。”雖然自己也覺得不安,二嬸仍是試目安慰着向爺爺。
向爺爺抖着白脣,說不出一句話來。
想他這一生究竟做錯了什麼,招惹來這樣的報復,兒子離開,兒媳出事後,孫女的生活也過得這麼不太平,這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他舉着柺杖不停的捶着地面,瘦老的身體不停的顫抖着。
向家人看了也不忍,但除了蒼白的安慰,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就出了事了呢?
沒多久,黑擎天趕了過來,急促的喘息和凌亂的頭髮顯示出他的心急,縱使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慌張。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看着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具休情形,是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趕過來的,只說是發生了車禍。”向大嬸無奈的哽咽。
黑先生,是你在照顧小馨的,爲什麼小馨會突然發生這種意外?”向大伯則質問着。
黑擎天皺了下眉,俊容冷沉下來,卻只道,“正常情況下小馨是不可能發生車禍的。”
小馨知道他們很緊張她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讓自已涉險的,何況,他有讓人一直看着她,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你的意思是說,當時小馨受了什麼打擊,心神不寧的情況下才發生車禍?”二嬸立即會晤。
“沒錯,但我出門的時候小馨還好好的,那時候她看起來很正常,不可能會突然就出車禍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最後這句意有所指的同話雖然不帶責備,卻也讓向家人停了極不舒服。
“黑先生,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們害了小馨不成?”大嬸不悅問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最近小馨十分關注向氏的動向。”黑擎天淡漠的說道,眼神冷然c
“啊,難道小馨知道公司的事了?”被這麼一說,二叔立即驚悟過來。
“可是小馨怎麼會知道的?”大伯皺眉,不同意這個說辭,“這事今天才剛發生,小馨對公司的產品並不熟悉,不可能知道,公司也不可能對外泄露的。”
他就是看不慣黑擎天的虛僞做作,現在,他只覺得黑擎天的話不過是推卸責任罷了,而且,還想將責任推給他們。
“是我告訴小馨的匕”大伯母卻喏喏的開口,一臉自責,“當時我聽到函剽竊公司的新產品,比軟氣怒,那時候小馨正好打電話過來,我一時沒忍住,就和小馨抱怨……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個字都不會向小馨提的。”她懊悔的流着淚。
“伽”,“大伯氣怒的指着她,氣到步子到該用什麼話來形容她“!你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大嫂,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小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就是怕刺激了她,才把公司的事都瞞着她,可是你……“二伯惱怒的別開臉。
“對不起,對不心,“大伯母蹲下身,掩面低泣着。
“好了,都別再說了。!”向爺爺終於發聲,蒼老沉重的聲音透着深深的怒氣與疲憊,還有一絲壓人的沉痛,“現在是責怪誰的責任的時候嗎?”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一句話都不敢說。
黑擎天靠着牆壁,閉上眼,感受着自己平穩的心跳。
沒有亂,心跳沒有亂,她只是一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罷了,他急着趕過來,不過是不希望她在這種時候發生意外,破壞了他的計劃罷了。
只是,爲什麼胸口會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一樣,透不過氣來呢?
十幾個小時的等待,臉上的焦急都變成了麻木的表情,沉悶的氣息包圍着向家人。
這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們面露疲色的魚貫走出口
“醫生,怎麼樣了,我孫女兒怎麼樣了?”向爺爺立即撐着手權起身,快步走上前,抓住其中一名醫生的手,急切的問道。
“手術很成功,不過病人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要看接下來二十四小時的情況了,如果撐過去了,就沒問題了。”醫生取下口罩,語氣平和的說道。
“什麼叫撐過去了就沒問題了,也就是說二十四小時裡還會有變化嗎?”向爺爺怒問,緊揪着醫生的綠色手術服。
“爸,您別這樣。“大叔和二叔勸說着,拉開了兩人。
“很抱歉,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剜下的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識了。“醫生對這種情形已經麻木,同情的說着,便離開了。
身後,幾名護士推着向馨的病牀走了過來。
向馨沒有知覺的躺在白色病牀上,臉如紙一樣蒼白、透明,安靜得就像死了一樣。
向爺爺顫抖的撫摸着她的臉,恰惜而疼痛,強硬的老人也忍不住溼了眼眶,“小馨,我是爺爺啊,你聽見了嗎?爺爺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爺爺啊!”
“呃……”二叔在旁扶着,喉嚨幹緊,想勸說什麼,但什麼也說不出口。
女眷們哭做一團,因這哀痛的氣氛。
“小馨,你一定要撐過來,不可以丟下爺爺,知道嗎?”向爺爺輕聲說道,像是怕嚇着了她一樣。
“很抱歉,請讓一下,現在我們要送這位小姐去加護病房了,請你們家屬儘快爲這位小姐辦理住院手續。“護士面無表情的看着哀傷的家屬,推着向馨離開了。
向大叔去辦理住院手續,其他向家人則跟在護士後面,陪着向馨一起去加護病房,沒有人發現,黑擎天沒有跟上,始終都淡漠着一張臉,站在走廊邊上。
冷眼看着病牀帶走了向馨,黑擎天半垂下俊臉,垂落的髮絲擋住了他的半張容顏,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一道陰影在他身邊圍繞着。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她了無生氣的慘白臉乳,隱隱感覺到一陣刺痛在心底蔓延開,不是很強烈,卻像是後勁十足的紅酒,初嘗沒有什麼感覺,但會在不察覺間慢慢的麻痹神經。
手慢慢的摸上心臟的位置,幽邃的瞳孔深處潛伏着淡淡的漣漪,什麼時候,這裡竟有了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