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首領走進了懸崖邊向下看了一眼不甘心地回頭,帶着它的手下們消失在密林深處。
賢一像只被扔棄的破木偶一樣向下墜落,最後掉入又寬又深水流又急並且還看不見盡頭的大河中濺起很高的水花。
雖然不會游泳,但還是調整好了姿勢,整個人筆直的頭朝下落下,河水拍的臉生疼,並且深秋的河水有點涼,連着喝了好幾大口,感受着肚子裡也傳來的涼意,賢一眼睛一閉就此昏了過去。
...
陽郡是大南國北方一大郡,郡內也南北而分,郡內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都喜歡分開叫南陽北陽,而整個北陽大部分都是十萬大山。
青山縣位於北陽境內,縣不小,山多,只有一小半的地方纔是平坦的陸地,也由於是由此方向進入十萬大山的最後一個人類聚集地,很多進山的人會選擇在此進行最後一次補給,所以許多精明奸詐像狗鼻子一樣靈的商人聚集了過來,然後便是青山縣內多了許多坊市的存在,給這個縣城憑空添了許多熱鬧。
大剛他爹剛從縣城回來,今天野山參賣的不錯,竟全部賣完了天色還有點早,掂量着兜裡的銀錢心情有點高興,一高興就狠心奢侈了一把在縣城很有名的酒坊裡買了一小壺醉仙釀,哼着山歌小口抿着酒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中。
進了家門順手擱下挑山藥的擔子,想着自家婆娘還在地裡幹活,便大吼着嗓子喊了一聲:“大剛!給你爹到河裡弄條鮮活的魚兒過來當下酒菜!咱爺倆待會好好喝一杯!”
山裡的孩子早當家,雖然現在已經是深秋河裡的魚不太好抓,但是明顯大剛他爸對大剛十分有信心,話剛落下便聽見屋內一聲扯着喉嚨的大聲回答:“好咧爹!”然後便看見一個人兒拿着網兜飛快的向大河那邊的方向跑了過去。
在不遠處菜地裡幹活的婆娘自然是聽見了父子兩的對話,然後傳出一道道罵罵咧咧的中年強悍婦女也就是潑婦的叫罵聲:“大剛他爹你腦子裡又灌進了水是不,你今天要是敢讓俺兒子沾一滴酒俺非一巴掌呼死你不可,你他孃的不知道大剛今年才二十歲嗎,你讓他陪你喝酒是安的啥心思,你今天要是不給俺說個明白俺非一頭撞死在地裡讓你一個人帶着娃過日子!”
大剛他爹聽着菜地裡的叫罵聲也不覺得奇怪,這麼多年過來了當然是知道自家婆娘的暴脾氣,除了廟裡的和尚外她對其他人都是個毫不客氣的主,大剛他爹也圖個樂呵並不在意,反倒是繼續哼着山歌搖搖晃晃向屋內走去,嘴裡也念叨着二十歲自然能喝酒了我一個大老爺們不跟你一弱女子見識之類的話。
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充滿激情,每天在山裡採了山藥然後去縣城擺個攤子賣掉換點銀錢,然後到縣城巷子最裡頭的燒雞店裡買只燒雞或者去酒坊裡買一壺小酒都是讓人很心動的選擇,就算回到家裡頭老是聽到婆娘的吵叫又如何?自然是我本道心清淨不懼外物擾我絲毫。
大剛他爹一屁股坐到炕上,抿了口酒後脫掉了跟着自己跑了一天山路的臭鞋襪,聽着遠處傳來的“我是個苦命的女人嫁了這麼個死鬼,我的孩子也苦這麼早要死了娘”,自己又在心裡忍不住默默的評論說婆娘你這句話我都聽膩了。
大剛他爹坐在炕上兩隻手撐着身子望着窗外,舒服的坐着等着自己的下酒菜,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道:“你看,今天天氣多好啊,這太陽照在身子上真舒服,這風也吹的人舒服,要是我的下酒菜能...”
“爹!爹!”剛想到下酒菜就聽到大剛的說話聲,你聽這迫不及待中帶着一絲得意的叫喚肯定是捕到了一條又大又嫩刺兒又少的大白鯉。
“爹!大事不好了!河裡有個人!”由於跑的太快,大剛說話有點斷斷續續,這時才知道並不是大剛他爹想的大白鯉那種事。
“什麼有個人!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大剛他爹明顯有點不高興。
“河上飄着一個人,現在正卡在魚網子裡,我不知道是不是活人,我不敢看...”
大剛他爹從炕上跳了下來穿上鞋,讓大剛帶着路往河邊走去:“管他是活人死人也要拉上來看看,就算是死人還能有什麼可怕的?難道還能不要了這張網子不成?而且死人這種事情肯定是要報官府的。”走過房屋後的小路,不遠便到了河邊。
常年在山裡草叢堆裡找草藥的大剛大爹自然眼神極好,一眼就望到了和中央明顯有一個人在水上沉浮,身子已經被漁網纏住,袖口外的手指泡的有些發白,頭頂上光禿禿的穿着破舊的僧袍應該是個苦行的小和尚。
大剛父子二人極麻利的將網子往自己這岸邊拖,取掉了粘在身上的網子,大剛他爹手伸向小和尚人中的地方探了探,“還有呼吸,趕緊按胸口把肚子裡的水給壓出來。”
這時候家裡的婆娘也早聽到了聲音趕了過來,一看是個和尚,手一下把自家兒子呼開,“笨手笨腳的,讓俺來讓俺來,大剛你快讓開莫要誤了小師傅性命。”
家中有悍婦,極信佛。
一下,兩下,三下,噗,噗,噗。
琢磨着小師傅肚子裡的水吐的差不多了,悍婦極爲不滿的看着自家丈夫:“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和俺一起把小師傅擡進屋裡好生休養!”
河水濤濤,偶爾濺起一漣水花拍溼了兩岸被太陽曬得發燙的石頭,也拍碎了大剛他爹的下酒菜。
望着父子動作利索的將小師傅擡至了屋中,悍婦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大喊:“給小師傅擡到炕上換上乾淨的衣裳!”,然後又想到了一些事情接着說道:“記得選點補身子的草藥給小師傅熬上!”,轉而一想又覺得不靠譜,腿腳麻利的跟了上去。
“算了老孃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