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重新打量起張辛越,末了,不禁勃然大怒:“輔天教怎麼能將一名元嬰修士派進來?當初大家不是已經立好了規矩麼?莫非,輔天教想撕毀協議?”
“不是,不是,你不要誤會!”尉遲繁可不敢承受陳文謔扣的這頂帽子,慌忙解釋道,“你誤會了,其實,是有外面的元嬰修士混了進來,這一次張師叔進來,其實是爲了找出元嬰修士,然後將之驅除,畢竟,想到有一個元嬰修士呆在這裡,誰也不能安心,對吧?”
“這裡還有混進來的元嬰修士?”陳文謔說的是懷疑的語氣,顯然不信他的話。
尉遲繁無可奈何地說道,“若是你不相信,就跟我們一起去找人,剛剛我和呼延師兄受襲了,我差點死掉,呼延師兄也是……等你見到了,就知道我說的全是真的。”
“真是如此?”陳文謔一臉狐疑。
“真的,我絕不說謊!”尉遲繁連忙說道。
“……好,我跟你去。”陳文謔想了一會兒,竟然答應了。
尉遲繁趕緊看了張辛越一眼,見張辛越也點點頭,他才徹底鬆了口氣。
“走吧,我們得趁着那個人還沒有找到呼延師兄以前,先行一步,找到呼延師兄。”尉遲繁連忙說道,也是對陳文謔解釋一下情況。
陳文謔表示理解:“如果真的有外人在,的確要拜託張前輩您了。”
張辛越帶着兩人,速度倒也沒有降低,畢竟他就算降速也是爲了尉遲繁,陳文謔並沒有拖他的後退。圓盤上的波動每一次拿出來都變得越來越劇烈,陳文謔常常有意無意地看一眼圓盤,眼睛裡閃動着詭異的光芒,他似乎有着滿腹好奇,卻居然都按捺住了,沒有問過張辛越任何事。
在白霧中,就算有圓盤的幫助,三人還是會在趕路時常常走偏離方向,因此要不斷地改回來,等圓盤發出嗡鳴聲時,已經是半天之後了。
見身邊的白霧染上了淡淡的金黃色,尉遲繁推斷:“現在應該是黃昏時候了。”
“那我們就要更快些才行了,等到了晚上,會更不好找人。”張辛越對這裡的白霧覺得非常頭痛。
因此,三人又加快了腳步,而張辛越所捧着的那個圓盤上的嗡鳴聲也越來越響亮。
正是因爲圓盤太吵,會引來旁人,所以張辛越並沒有將這個圓盤一直拿在手裡,而是每隔一段時間纔拿出來看,並且修改一下前進的方向。不過,三人一旦拿出圓盤看了,就要立刻加快速度,因爲,這圓盤的嗡鳴聲很可能引來在雲中城裡的其他人。
陳文謔一邊趕路,在張辛越又一次檢查圓盤的時候,走到了尉遲繁身邊,低聲問道:“那就是你們輔天教中命勢殿的第一法寶‘尋蹤盤’嗎?”
尉遲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陳文謔怎麼問這個,不過他還是回答道:“怎麼會呢?命勢殿的第一法寶當然被殿主掌握,他人在我們教中,輕易不離開的。”
“哦,原來是這樣。”陳文謔並沒有一直糾纏這個話題。
尉遲繁見他不糾纏,也就放下了戒備心,順口再解釋道:“這個雖然並不是尋蹤盤,卻是尋蹤盤的仿品,裡面存放了這次來雲錦城……哦不雲中城裡所有輔天教弟子的一滴精血,因此,張師叔他可以通過這個仿品,找到精血的主人。如今這嗡鳴聲越來越大,想來,呼延師兄一定就在這附近了。”
“那麼,那個元嬰修士大約也在附近囉?”陳文謔說道。
“對……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找到呼延師兄,他可不能出事。”尉遲繁緊張不已地說道。
陳文謔點點頭。接着,張辛越已經看完了圓盤,說道:“在附近,找一找吧。”
“呼延師兄!你在哪裡!”尉遲繁傻不拉幾地直接叫喊起來。
張辛越立刻喝止住他,然後說道:“要是引來了別的人怎麼辦?”
要不是尉遲繁不是他們英靈殿的人,而是鑄兵殿的人,他豈止吼一聲?可惜尉遲繁並不歸他管,他也只能警告一句罷了。
尉遲繁愣了一下,恍然,忙歉疚地說道:“我沒想到這麼多,對不起。”
陳文謔卻在一旁替尉遲繁說話,他說道:“張前輩,您不要怪罪他,我想,也許我們倒是可以直接喊一喊呼延道友,也就是您的師侄。您看,雲中城裡大霧漫天,就算是您,也沒辦法在這漫天霧氣之中找到呼延道友,是吧?還不如直接喊他,這樣一來,如果他聽到了我們的呼喊,如果在這附近,自然就會答應。這時候,與呼延道友失|聯越久,他就越危險,所以最要緊的,其實還是先找到他。”
張辛越聽完了陳文謔的話,想了想,點點頭:“你說得有理。”
不過,不怎麼會看場合的尉遲繁卻開口,疑惑不解地說道:“可是,剛剛張師叔不是說會引來旁人嗎?這裡又看不到其他人,萬一有人在附近,比呼延師兄先一步過來,怎麼辦?”
陳文謔哭笑不得。
張辛越恨鐵不成鋼,又慶幸這個傻子不是他們英靈殿的人,不由得帶着半怒半喜的情緒說道:“若是有旁人來,難道我還收拾不了嗎?就算我不能出手,不是還有你們嗎?我自然會護住你們!”他本來只說了前半句,可是看了陳文謔一眼,又將最後一句話吐出。
尉遲繁卻仍然想不明白,他忍不住說道:“張師叔,萬一那個元嬰修士來了,我和陳師兄可打不過他!”
張辛越幾乎要氣死,他已經不想解釋了。
陳文謔就只好站出來,仍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他說道:“尉遲道友,你忘記剛纔你跟我說過的話了嗎?張前輩來到雲中城,本來就是找那個元嬰修士的,假如那人來了,我們自然不需要出手,大有張前輩親自出手將那人拿下,你不用如此擔心。”
尉遲繁張着嘴,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
陳文謔笑眯眯地看着他,見張辛越仍然對尉遲繁無語,便笑道:“張前輩,您不用太生氣,我想,尉遲道友大概是太喜歡鑄造兵器,迷得瘋了魔,因此才無心思考這些別的事情。”
尉遲繁雖然不會看氣氛,不過聽了陳文謔替他圓場的話,也差不多想明白了張辛越不爽的緣由,他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扯開話題:“那我們快點喊呼延師兄吧!不管是喊回了他,還是喊來了那個元嬰修士,對我們都是好事……對不對?”
最後那個疑問是對張辛越說的。
張辛越也不好一直板着臉,畢竟武鉞宗的外人在這裡,他得給自己的同門師侄留點面子,因此便淡淡地點了點頭,“唔”了一聲。
“呼延師兄!呼延師兄,你在不在附近?”尉遲繁大聲喊了起來。
“呼延師侄,你在哪裡?如果你聽見了,就快過來!”張辛越也喊。
陳文謔是最後一個喊的,雖然尉遲繁一開始只是想證明他們輔天教沒有違反規矩,想要喊他來看看情況,不過既然呼延勝就在附近,陳文謔也不好只是眼睜睜地看着張辛越和尉遲繁努力,他卻袖手旁觀,因此也跟着喊了起來:“呼延道友!我們在這裡,你有沒有聽見我們的聲音?”
他一邊喊,還一邊好心提醒:“別分開太遠,要是在雲中城分開,很容易失去聯繫。”
“嗯!”尉遲繁應了一聲,在雲中城裡呆了十二天,他對這裡的特點早就有所瞭解了。
三個人一邊呼喊着呼延勝的名字,一邊不斷移動,確保自己的聲音涵蓋面能夠更廣一些,當然,他們行走的時候距離非常接近,一來可以防止被人偷襲,相互可以關照,二來也是爲了按照陳文謔說的話,不要分開太遠,免得失去聯繫。畢竟,雲中城裡的迷霧太可怕了,而且,天也要黑了。
過了一會兒,三人仍然沒有聽到呼延勝的聲音。天黑了。
天黑之後,失去了最大的光明來源,雲中城陷入黑暗。
“好暗啊……”神識受到白霧影響的尉遲繁,即便在這裡呆了十二天,仍然覺得不習慣,他彷彿瞎了一樣,只能感應到非常近的範圍內的東西。
張辛越拿出一顆光靈珠。
“張師叔,你還帶了這個?”尉遲繁驚喜不已。
張辛越卻是一愣:“難道你沒有帶?”
“……我沒想到要帶這個,雲中城裡的霧比我想的更濃。”尉遲繁很是羞愧,還不忘給自己解釋。
張辛越搖了搖頭,又拿出了兩顆光靈珠,一顆給他,一顆給陳文謔。
陳文謔接過了光靈珠,說道:“謝謝。”
“沒什麼。……繼續找吧。”張辛越覺得很是頭痛。
因爲,根據尉遲繁的說法,現在的呼延勝應該是受了傷的,如果再沒有找到呼延勝,不知道還會出什麼意外。
“萬一沒找到呼延勝,卻找到了那個元嬰修士,那我們就太不幸了。”尉遲繁嘀咕着。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