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怎麼還沒放棄這個想法?
她不會信的!不管他演技多好,她也絕對不會被騙的!
“不。”唐承念坦然地說道。
瞿元福急了,“爲什麼?”
“正如同你師父說的那句話一樣,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憑什麼相信你?”唐承念覺得這個人煩死了,但獸潮近在咫尺,能不戰她就不戰,畢竟要是把這裡的天然環境毀了,她就很難繼續在她的地下堡壘之中躲避了。
唐承念搖搖頭,一邊說道:“你走吧,獸潮快要來了,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對對對,你說得對,防人之心不可無。”瞿元福卻直接無視了她的最後一句話,而是激動萬分地說道,“這樣吧,我現在就以天道起誓,好嗎?我合源流弟子瞿元福,願意以天道起誓,若是我瞿元福敢主動傷害,或者指使旁人傷害……誒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唐承念疑惑地看着瞿元福,剛纔,這個人發誓倒是有板有眼,而且並沒有漏洞可挖,至少她分析不出這裡頭有什麼言語上的漏洞,如果這個人真的願意以天道起誓,那麼,她等於得到了一個打怪的幫手,這當然會比單打獨鬥效率高,只要她記得每一次發出第一擊與最後一擊,就算經驗會被分掉,她也可以得到大半經驗,大不了,收穫都送給這個人。
現在,唯一的問題只在於瞿元福這個人說的是不是真話,他又是不是真的願意以天道起誓。並且完成自己的誓言。
“我的名字是唐承念,承天載物的承,念念不忘的念。”唐承念虛虛地在半空中畫出了自己的名字。這裡頭用了一點龍赫居士“無中生有”的畫符手段,因此,“唐承念”三個字也在空中稍微逗留了一段時間,她只是信手一使,沒想到真的用了出來,自己都有些驚訝。
“你好厲害!”瞿元福誠懇地誇獎了一句,接着將這三個字記住。“我知道了,原來是這三個字。”
唐承念點點頭,接着說道:“你不要在誓言裡動什麼陷阱。只要你安安穩穩發下誓言,我自然也會發誓。”
“好……哦,你知道我的名字是哪三個字嗎?”瞿元福又急着問。
唐承念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別問這個,你先發誓。如果你是誠懇的。我當然也不會做什麼手腳。”
“我絕對不會的,這誓言還是我師父教導我的……不會有問題,可是,你待會兒發誓也要按照我的誓言來哦!”瞿元福緊張地說道,“因爲,防……”
“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嘛。”唐承念朝着獸潮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再不說。獸潮就要來了,如果你真的想聯手。拖延時間對你和我都不好。”
“是!”瞿元福慌忙開口,“我合源流弟子瞿元福,願意以天道起誓,若是我瞿元福敢主動傷害唐承念,或者指使旁人傷害唐承念,則魂飛魄散。若是我見旁人傷害唐承念,而故意袖手旁觀,則修道之途盡毀,且接下來三生三世都受人間之苦,直到唐承念之魂願意寬恕我的罪孽。當然,如果唐承念試圖傷害我,我自然可以毀諾。”
他說完之後,便忐忑不安地等待唐承念評判。
唐承念仔細地聽完了這個天道誓言,確定這裡頭並沒有漏洞與陷阱,才緩緩點了點頭。
瞿元福當即得意不已:“你瞧,我師父教得很好吧?那,該你起誓了,除了名字部分,要與我剛纔的誓言一模一樣才行,不然,我就當你騙我!”
唐承念寬慰他道:“你放心吧,我不會的。”
見唐承念如此,瞿元福又露出了他那特有的害羞表情,很不好意思地爲自己的話道歉,“唐道友,你不要將我剛纔的話放在心上,其實,我本來也不想這樣說的,只是出來之前,我的師父告誡我,防人之心不可無,醜話說到前頭,對你和我都好。”
“唔,你放心吧,我能理解。”比起說話吞吞吐吐的人,與瞿元福這種說話直接的人雖然相處起來可能會有點辛苦,不過,卻也安全。反正她只需要忍耐他十七天而已,所以,並不在意。不過,一點門面工夫還是要做的,“你的名字,瞿元福,是哪三個字?”
瞿元福就解釋給她聽。
唐承念便也說道:“我明月崖弟子唐承念,願意以天道起誓,若是我唐承念敢主動傷害瞿元福,或者指使旁人傷害瞿元福,則魂飛魄散。若是我見旁人傷害瞿元福,而故意袖手旁觀,則修道之途盡毀,且接下來三生三世都受人間之苦,直到瞿元福之魂願意寬恕我的罪孽。當然,如果瞿元福試圖傷害我,我自然可以毀諾。”她學瞿元福的話,學得幾乎一字不差。
瞿元福全程都聽得仔仔細細,等唐承念說完之後,十分欣悅地拍手道:“不錯,不錯,你說得一點也不錯!”
“行了,獸潮就快要來了,這種好聽的話,還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吧。”唐承念看了他一眼,告誡道。
瞿元福也很聽話,她說完之後,他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唐承念想了想,便問他:“你會不會遁地術?”
她對冰屬性的法術並不算了解,只曉得五行遁術,但五行之外的冰風雷陽陰,她就不太瞭解了。
“我不會遁地術,不過我有遁地符籙。”瞿元福說道。
“好,你用遁地術跟在我身後。”唐承念說道。
“啊?那我們要去哪裡?”瞿元福疑惑地問道。
“現在沒時間解釋了,你跟我來吧。”唐承念說完,先用火遁遁入了地下,瞿元福仍然不解,但既然唐承念已經走了,他也只好走。一入到土中,他便看見了一抹烈烈火光,將雲中城地下堅實的泥土融成鬆軟的黑泥,他也有些一根筋,唐承念讓他跟着她,他真的就死死地跟在她身後。
等唐承念躍入地下堡壘後,瞿元福也跟着跳了進來。
他直接滾在地上滾了半圈:“好燙!好燙!我是不是燃燒起來了?”
唐承念無語地看着他,瞿元福是冰靈根,渾身冰冷異常,怎麼可能會被火遁的溫度點燃?最多也只會覺得有點燙罷了。“你沒事吧?”不過,既然已經是合作伙伴,她覺得自己也不應該顯得太過於冷淡,因此,還是多嘴關心了他一下。
瞿元福連忙擺擺手:“我沒事。”
他滾了半圈以後,其實已經發覺他沒事了,因此越發覺得不好意思,簡直頭也擡不起來,就匆匆地從地上怕了起來。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才發現這裡是一箇中空的巨大廳堂,想了想,他便明白這裡就是一個地下堡壘,只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他好奇地問唐承念:“這是你剛纔找到的嗎?”
“是啊,我找到這裡,本來想上去將入口遮掩一下,沒想到就遇見了你……哦!對了,入口還沒有遮掩!”唐承念頭疼不已。
因爲她的遁術是火遁,她怕自己上去的時候會燒了附近的枯葉,因此,特意遁到離這裡很遠的地方,雖然是地下,不過她卻比在地上的時候更能記住路線。誰知道,一上去就聽到了天空中看守者的廣播,緊接着又遇到了瞿元福,就忘了要遮掩入口的事情。難道還要重來一次?
瞿元福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入口,那裡現在只是將入口的小門關上,不過還能看得見外面的光,顯然,那些枯葉沒有遮住它。
他立刻明白了唐承唸的意思,當即開口寬慰道:“沒關係,沒關係,讓我來吧。”
“對了,你有土遁符……那你快去!”唐承念連忙說道。
現在修士們全都在瘋狂地尋找躲藏的地方,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了這個地下堡壘,那還了得?鳩佔鵲巢,後來者居上的故事唐承念看得多了,她既不想做被佔了巢的鵲,也不想做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因此,要不是瞿元福態度還算端正,又主動願意以天道起誓,甚至首先發誓,她纔不願意與他聯手。
再多一個,分經驗的人就更多了,況且唐承念還不一定能夠指揮得動那個人,所以,唐承念就更加不願意自己這個小組裡再增加一個人了,因此,她見瞿元福主動攬事情做,對他就更加滿意,“好,那你快上去,將入口遮掩好之後,重新下來。”
“嗯。”瞿元福應了一聲,便飛向入口,他先打開了入口,然後便好久都沒有迴應。
“瞿道友,瞿道友……瞿元福?”唐承念喊了他的名字,卻沒有迴應,心裡不由得有點糾結,該不會是出事了吧?瞿元福到底在上面幹什麼?她躲在地下堡壘裡,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剛纔入口那些縫隙,的確被堵住了。而且,那時候她還依稀聽見了一點沙沙聲,應該是瞿元福在撥弄枯葉的聲音吧?不過後來就什麼聲音都沒有了,變得十分寂靜。
唐承念很討厭這樣的寂靜,這意味着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