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哈哈哈……”
高臺上的長老們都是歷練過的人,很快便看出了唐承念要做的事情。
偷襲。
說起來,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然而真的要做,卻又難了。
且不說唐承念和那羣仰躺着休憩的弟子們之間的距離不近。
再說,臺下那麼多人,只要有一個人提醒,那羣弟子便會有警覺心。
可是,連唐承念都不曾想到的是,在她悄悄接近的過程中,臺下安安靜靜。
沒有一個人吭聲提醒。
唐承念頓時停下來,狐疑地掃視着臺下,這羣人不會是想辦法坑她吧?
衆人當即都露出良善的笑容:姑娘,你放心,我們只是……想圍觀而已。
觀衆只是希望劇情更精彩,起伏,多變,沒問題吧?
那你們可千萬別坑我啊。
放心放心,你加油,我們支持你!
經過了神秘的腦電波交流後,唐承念繼續向前走。
她的步伐很輕,因爲她的對手是一羣修士。
是一羣風吹草動都能驚醒他們的修士。
何況他們並未閤眼,而僅僅只是閉目養神而已。
可千萬別醒啊……
唐承念一邊誠懇地祈禱,一邊慢慢地往前走。
臺下,連高臺上的人,都提起了心。
沒人發出一點響動,連呼吸都放輕了,此刻的他們,和唐承念心連心……
如果他們的內心可以用評論來表達的話,此刻應該是這樣的:
“好緊張啊!主角會不會被發現啊!”
“千萬不要發現呀!”
“臺上那個小姑娘你千萬要保護好你自己啊!”
“討厭!討厭!那個死配角又鬧事了!”
被衆人詛咒的“死配角”正是茫然爬起的翟玄曜。
他還沒睜開眼睛,只是覺得身周太安靜了。
性格謹慎的他,立刻就放棄了休息,然而,纔剛爬起來,他的耳朵裡便灌進了一大堆詛咒的話。呃,似乎是詛咒他?他依稀彷彿聽到了狄爾葛那個笨蛋的唧唧歪歪,喂,別以爲混在人羣裡我就找不到你的聲音。翟玄曜冷哼一聲,睜開了眼睛,繼而他看到一個迅疾的人影猛然彎腰抓了個物體就跑。
如果他沒看錯,那個被抓起來的物體似乎是——人類?
“是你!”
翟玄曜飛快地跳了起來,他朝前狂奔想追到那拖着一個人類也在狂奔的小女孩。
然而,他的跟前有一大堆躺倒的人類,阻擋了他的去路。
“可惡,你們都站起來!她跑了!她抓走了一個人,你們沒有看見嗎?”
翟玄曜惡狠狠地責怪起這些人,怎麼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可是,躺倒那些人也不是好欺負的,當即有將怒火轉移的意思。
你誰啊,憑什麼對我們大吼大叫?……所以說到底,你誰啊?
眼看着這裡又要展開一場圍毆,唐承念一聲聲大喊終於拯救了翟玄曜。
“去!死!吧!”
“砰!”
“砰!”
“砰!”
唐承念將抓來的弟子扔在地上,掄起妖樹刺像是掄着一根棍子。
她抓着妖樹刺狠命往這倒楣人類身上砸,一邊砸還一邊喊。
“經驗!”
砰。
“經驗!”
砰。
“經驗!”
砰。
……
此時此刻,大家都很真心地想問一句,你神經病啊?
這只是比武,雖然是混戰,你也稍微有點強者該有的強者風度啊!
然而,此時此刻,所有人也都被唐承念再一次鎮住了。
也許,所有人都會記住現在的唐承念。
無可取代的神經病風采,將永遠刻畫在他們心底——
纔怪呀!
大家怒吼,不是記住,是心理陰影呀!
“我反對!裁判,她這是虐|殺!”有弟子不服氣地站了出來。
正義。被妖樹“棍”毆打的弟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我不會真的被*|殺吧?
他可憐巴巴地轉過身,擡起頭:“小師妹,你幹嘛打我?我認輸還不行嗎?”
“敢認輸我就打死你!”唐承念越發瘋狂了,掄着棍子繼續毆。
直到,弟子忍受不住地昏倒過去,唐承念也終於聽到了系統提示音:
【叮!打敗15級史散革,獲得經驗值75】
唐承念握緊拳頭,默默地做了個小慶祝的手勢。
裁判驚恐地走過來,驚恐地將昏迷的弟子拖走。
這回,唐承念再看向對手,他們望着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惡魔。
一個心狠手辣,殘忍無方,而且不可戰勝的惡魔。
我有這麼恐怖嗎?唐承念深感自己無辜得可以,嗯,爲了捍衛正義!把邪惡勢力統統打倒吧!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在所有人眼中,場上最正宗的邪惡勢力是哪一位。當然,也沒有人敢真當着她的面指出來,畢竟,她剛纔可是在衆人面前演繹了一次相當血淋淋的兇案現場。
此時的她,提着妖樹刺,在昏暗的夕陽光芒下,倒真像一個浴血惡魔。
而且,惡魔還沒到下班時間。
“都醒了,不用休息嗎?”唐承念眨眨眼,詫異地看着他們。
衆人齊齊搖頭。
“別被她搶走節奏!”翟玄曜忽然插嘴,大聲喊道。
所有人都像是看到了英雄,在惡魔面前還敢這樣大聲地喊,不是英雄,誰是英雄?
英雄,要不然你先上去試探一下?
“我有點累。”英雄遲疑地退回了人羣裡。
唐承念嗤笑一聲,這情況她很眼熟,現在她就應該得寸進尺!
於是她立刻叉着腰道:“要麼,你們自己相互解決,要麼,獻上一個祭品給我!”
“祭品?”
“嗯!”唐承念點點頭,解釋道,“交給我,我來幫你們剔除他,怎麼樣?不需要你們認輸。”
“你也太自以爲是了……”翟玄曜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傲慢,卻依舊不服氣地越過衆人,站在前方開口發問。
“那你出來……跟我單挑?”
“呃。”飛快走回人羣裡。
“哼。”唐承念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接着說道,“你們還想磨磨蹭蹭到什麼時候,到晚上,到明天?我看,如果真的磨蹭到了明天,那我們這個六十八號比武場,恐怕就要成爲整個明月崖外門裡頭最可笑的笑話了。”
她這話說出口,並沒有控制自己的音量,高臺上和臺下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啊,一直折騰,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真的要讓所有人,都等你到深夜,明天?
唐承念隨意瞟了一眼其餘人的表情,抿起嘴,看着貌似領頭的翟玄曜:“如何?”
翟玄曜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你跟我說幹嘛?”
“我覺得跟你說比較有用啊,要不然,由你來決定祭品的人選?”
翟玄曜算是將躺槍進行到底了,眼看着旁邊衆人的眼神越來越陰森,越來越危險……
“你們別被這丫頭給帶偏了呀!她糊弄你們呢,我們又不是不能打敗她,憑什麼送祭品給她呀?難道,她可以獨自一人將我們打敗嗎?只要我們先一起將她打倒……難道你們真的想輸嗎?把六十八號比武場的名額,讓給這個小丫頭?”翟玄曜猛然醒悟過來,指着唐承念,大聲地對身邊的人道。
唐承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錯嘛,到了這種時候,依舊頭腦冷靜。
可是,他已經慫了兩回,衆弟子自然不會因爲他的一兩句話便當真從命。
他們都看着翟玄曜,不懷好意地看着他:“你的話說得也很好聽,要不然,你上?”
“你上啊!”
“如果你先出手,我們絕對幫你!”
“對!我們肯定不會看着你一個人單挑她的!”
“何況,看起來她像是個強弩之末了……”
一開始,大家只是你一句,我一句。
後來,倒成了燎原之火,越燒越旺。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翟玄曜身上。
他還要慫一回,還要躲回到人羣中嗎?
這時候,他要怎麼做?
翟玄曜目光閃爍,他在猶豫,他也憤怒。
可惡的唐承念!
可是,光罵可惡是沒有用的,他還是得先做。
否則,唐承念不用動手,他先要被這羣找不到地方出氣的弟子給撕了。
尤其是唐承念“珠玉在前”,親身演繹了一場虐|殺。
如果他被這羣人逮到,不用認輸,先得挨一頓揍。
說不準,他們還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這樣一想,翟玄曜就更加恨那死丫頭了。
唐承念這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呢?主動認輸還不成,非得要虐}殺他?
想起剛纔那弟子的慘叫和慘狀,翟玄曜立刻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你要怎麼做?”
唐承念忽然發出聲音,隔着重重人海,看着他,問道。
是啊,怎麼做?
這是所有圍觀羣衆的想法,也包括翟玄曜自己。
他現在騎虎難下,必須做出抉擇了。
是跟唐承念決戰,還是被身後那羣人撕了?
好像不是什麼艱難的抉擇。
兩者都是死,前者似乎還可以多得幾分敬重。
“唐承念,別以爲真的沒人敢對你動手,你不過只是虛張聲勢罷了!下場去吧!”
翟玄曜積攢了七分勇氣,猛然沉聲,唸唸有詞。
唐承念一愣。
這人居然真的還敢動手?
而且,看那準備活動,似乎也是個厲害的殺招?
進階法術?
是哪一個?
什麼屬性?rs